这动作像是往日里两人情感最好时那样,经常会这样乖巧又听话的附在他的膝头。
可此时,她只是为了在他身上寻到钥匙。
叶南鸢想的没错,四阿哥素来生性多疑。这样的东西只有贴身藏着他才放心。
从怀中掏出钥匙后,叶南鸢激动连手指都是颤抖着的。这枚钥匙开的不仅仅是一把锁,而是她今后所有的自由。
钥匙将锁打开,轻轻的一道声响。
锁住她脚腕上的链子就那么开了。她就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鸟,如今重新获得了自由。
“你要走了。”
四阿哥坐在太师椅上,他如今分明只是个弱者,连动都动弹不得。
可却依旧盯着她的眼睛:“你费尽心思入府报仇,对我可有一丝真心?
沙哑的声音中是掩盖不住的绝望。
南鸢撩起眼帘,笑了。
下一秒,她举起手中的簪子毫不犹豫的插.入他胸口。
对上他血红一片的双眼,如水蛇一般的腰往下塌,红唇凑到他耳边亲密私语:“你猜?”
四阿哥先是看着面前她那挑衅的眼神,随后才低下头。金簪对准在他胸口之上,临到最后她却收了力,并未插.进去。
察觉到他的目光,叶南鸢拿着簪子的手一僵。她刚要起身,身后的人忽然动了。
四阿哥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两人十指相扣,掌心收紧,他却带着她的手,握紧簪子对准自己刺了下去。
鲜血涌出来,有些飞溅到她的脸上。
叶南鸢足足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抬起手往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看见指尖一片通红。
这才呆呆地往下看去。
四阿哥还坐在太师椅上,除了胸口上那根刺入的金簪,他与刚刚没有任何的差别。哪怕是脸上的血色都褪的惨白,他依旧是对着叶南鸢笑道:“这半条命,就当是我还你姐姐的。”
他抬起手腕,将金簪拔出。那带血的簪子落在地上,而鲜红的血液从瞬间就打湿了胸口。
叶南鸢看着地上的血迹,脚步不停的往后退着。
快跑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四阿哥的声音像是地狱中的修罗:“你跑不掉的。”
他道:“你终有一天会乖乖回来。”
叶南鸢没往身后看,而是坚定地打开了门。屋外的风雪吹到她脸上,刮的她的脸生疼,她却跑的更加快了。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过。
她身后是牢笼,前方是自由。她怎么可能会跟四阿哥说的一样,还会再回去。
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江知寒果真在城门口等着,钮祜禄氏站在马车旁,瞧见她出来了立即迎上来:“姐姐。”
她将手中的小手炉交给叶南鸢:“半夏与石榴已经在里面了,姐姐快走。”
“多谢你。”叶南鸢转过头,此次若不是钮祜禄氏帮忙,她又怎么可能逃的出来。
“姐姐无需客气。”钮祜禄氏摇了摇头,扶着她上了马车:“如今还未彻底逃出,只有出了京都才是彻底自由。”
“山高水长,还望姐姐珍重。”
马车一路往前走,直到最后一丝影子都看不见了她才收回眼神。
江知寒一直在她身侧,见状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紧握,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平静。
***
钮祜禄氏说的对,最难得还是出城。如今时疫严重,城门已经关了,若是想要出实在是难于上天。
江知寒想了无数的办法,可就是出不了城。
隆冬大雪,几个人暂且住在乡下的一处农家小院中,江知寒每日依旧出去想法子,可回来却还是毫无头绪。
叶南鸢看着他的膝盖一日比一日还要僵硬。
夜晚,她让半夏烧了热水端了进去。屋内,江知寒正在看书,自打出来后他眉毛就没有再舒展开过。
每日都是一脸愁容。
叶南鸢将热水放到他脚下,又拿了汤婆子放在他的膝盖:“没事,大不了晚上几日再出城也是一样的。”
她道:“如今外面没人寻我,你不用担心。”说来这要是这几日最好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