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之前看守的这样严,他们逃出来后,反倒是没叫人出来寻过。
仿佛四阿哥就此放弃了一样。
叶南鸢想到走之前,四阿哥在她身后说的话心中一阵紧缩。除非她疯了,否则怎么可能主动回去。
“他不会放过你的。”江知寒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她的肚子上。那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家的血脉,四阿哥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
如今不找,可能只是在算计别的罢了。
叶南鸢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口微微一跳。这个孩子不是她不去想,就会消失的。
她一直没主动提起,可是这个孩子不是她不去想,就不存在。他有血有肉,在她的独自里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我会很喜欢他的。”江知寒伸出手,掌心落在她的小腹上:“我是他的舅舅,是他的亲人,我会好好照顾他,教他读书,陪他长大。”
“你不用担心。”江知寒的双手落在她的肚子上:“你好好把他生下来,我们陪他一起长大。”
又过了几日,雪下的越发大了。
江只寒却带回来个好消息,明日要放一群人出城,他们可以跟在一起出去。
“我们回江南。”他握住叶南鸢的手,眼眸之中一阵喜意:“我们找个院子,再也不回来了。”
这京都的确是没什么值得留念的地方。叶南鸢跟着点了点头。
半夏与石榴两人也高兴地蹦起来。
然而,第二天等她们过去才知道,为什么要让这群人出城。入目可见,人山人海,四周全是哀嚎之声。
这群人是城中难民,一个个衣裳褴褛,有些甚至鞋子都没有,光脚走在雪地之中。
身后的侍卫们手中握着长刀与鞭子。
若是有谁走的慢些,或者想趁机逃走,那鞭子就会落在他的后背上,打的皮开肉绽。
“这……这是什么?”叶南鸢回过头。半夏看着一个成年男子被打的浑身抽搐的样子,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这些都是得了病的。”江知寒伸出手将帘子给关上了。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刻,好像是没有看见这一幕。
“我知道是得了病的……”叶南鸢回忆着刚刚那一切,身子微微发颤:“所以根本不是送他们出城?而是送他们去死?”
江知寒沉默了片刻:“林州有处难民营,所有染了时疫的人都会安排在那儿。”
一路上陆陆续续的都是关卡,染了时疫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名义上说是送去难民营,实际上是去往地狱。
车厢中寂静的无人说话。
“这些我们通通都不用管。”叶南鸢的手被握住,江知寒对着她道:“我们只要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往回江南。”
叶南鸢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辆这样的马车,一看就是与他们一样乘乱逃出去的。侍卫们瞧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塞了不少的银子,让他们跟着出了城。
˙等马车出了城后,才是真正的自由了。就连一直板着脸的江知寒也舒展开笑颜来。
“冬日结冰路滑。”江知寒小心翼翼的挑开帘子往外看去:“马车走慢一些,一个月也能到江南。”
“到时候我们在那儿买个院子,从此隐姓埋名。”叶南鸢对上他的双眼,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马车上的日子很不好过,特别是她还怀有身孕。第二日叶南鸢就开始忍不住的想吐,什么都吃不下。
前方的队伍再走,后面还有马车跟着,不敢轻易掉队。车夫只好赶的慢一些,可饶是这样叶南鸢还是瘦了一大圈。
到午饭的时候队伍才停下来,马车陆陆续续的也原路休息。这几日大家都是坐在马车上极少有人出来,虽然队伍隔得不少距离,可那时疫可是要命的,谁也不敢拿命去赌。
叶南鸢难受的在马车里待不下去,只好趁着这个时间每日下马车透透气。
石榴扶着她喝了口水,这时身后一阵脚步声一个妇女拿着东西走了上前。
江知寒一直在马车旁守着,瞧见这儿立即走上去挡在几人面前:“站住!”
妇女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了。等回过头来才笑道:“郎君不用担心,我没得那病。”
“我是看你的娘子身子不适,像是怀了身孕。”她说着,将手中的帕子一点点掀开。
“我这儿有些梅子,生津解渴,拿来给你的娘子压一压胃。”那妇女说着,将帕子搁在了马车旁,人也没靠近。
只是走的时候,嘀咕着:“这是什么世道啊,好端端的一场病下来现在人都开始怕人了。”
“这瘟疫什么时候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