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狐狸的确是极为通人性,他带着一队人都没抓住,侍卫们碍于命令不能伤了那狐狸,不能用刀剑自然碍手碍脚。
可那狐狸可当真儿是狡黠的紧,居然带着他们兜圈子不说,还将他们带到了狼穴。
狼性凶猛,一番恶战下来,他身边的侍卫们伤了一半,胤禛骑着马跟在那狐狸身后才算是逃出来,却不料,下一秒就摔入这陷阱之中。
这陷阱一看就是捕捉野兽的,底端布满了削尖的铁棍。
幸好他平日里时常去武打场锻炼,反应足够敏捷这才没被戳的浑身是洞。
可摔下去的时候到底还是伤了腿。人倒下去的瞬间,同时脚脖子发出的一声脆响,下一刻,浑身开始冒着冷汗。
腿骨怕是断了。
闷哼一声,四阿哥喉咙抽出一口冷气,剧痛袭来,人渐渐跟着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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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抓到了,抓到了。”
半夏着急忙慌的跑进来,一脸兴致冲冲道:“刚周嬷嬷来跟我说那陷阱塌了,许是有什么野猪,野鹿的跳进去了。”
她一脸兴奋的闯进来,却撞见叶南鸢坐在书案面前对着一封信函发呆。
“小姐?”
半夏放慢声音,静悄悄的走过去。
往那张纸上瞧了一眼,随后恍然大悟:“奴婢还以为那上面写的什么大秘密。”半夏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原来是小姐您的生辰啊?”
叶南鸢低下头,看着信函上写着的三初八这几个字出了神。
“是啊,是我的生辰。”
可又不止是她的生辰……叶南鸢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一瞬间掐紧,三月初八也是她阿姐没了的那天。
江府的奴才看不起她这个冒牌货,也不看不上那个辱了门风的大小姐。只说她与人私通,被抓了个正着,这才一条白绫自戕不敢苟活于世。
叶南鸢一个字不信。
自打来到京城,就花钱派人多方面打听。可到底是阿哥的府邸,上下都瞒的死死的。砸了不知多少银子下去,只砸到这个日子。
三月初八,江格格上吊。
叶南鸢看见这几个字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她是有多愚蠢才会相信这样的话?
江知微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十年来,她十次从京城到江南,来回的路程一个多月,只为了陪她过生辰。
这样将温柔与善良刻在了骨子里的一个人啊。
怎么能让她相信,她阿姐会选择她生辰这日上吊?
叶南鸢闭了闭眼,将手中的信函凑入烛火旁点燃,火焰一撞见纸立马就吞噬了干净。叶南鸢松了手,任凭这灰飞烟灭才转过头。
“你说什么?”
半夏看楞了,过了好长一会儿才直愣愣地道:“奴婢……奴婢说,那陷阱塌了,许是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
“知道了。”叶南鸢语气淡淡的。
小姐怎么半点都不吃惊?半夏暗自嘀咕,就听叶南鸢又道:“去拿碟花生酥来。”
“小姐。”半夏感觉自己像是听叉了:“小姐,您不是对花生酥过敏吗?”小姐自小就不能食花生,吃过之后浑身起红疹。
她还没说完,就见叶南鸢转过身,语气坚定却又不可违抗:“去拿吧。”
她说完不再看半夏,阖上了眼帘。
人站在窗棂前,映着窗外的梨花,嫩白如葱段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
要想查江知微的死因,那便只有入四阿哥府一条路。
可生在皇家的男人,天生就是天潢贵胄,不知见过多少女人。四阿哥又是如此生性多疑的性子。
她要想达到目的,一击必中牢牢地抓住那个男人的心。
那便先要让那个男人对她产生好奇。
当一个男人开始揣摩你时,猜测你,好奇你时,那么,就代表他的目光现在是落在你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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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阿哥醒来,天都快黑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人渐渐没了力气,腿上受伤的地方血迹都干枯了,他拖着无法受力的腿环顾了一下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