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自从叶南鸢的面纱落下,子胥兄的面上实在是太过难看。
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南鸢被他拽了回去,想到那一日,林致远又红了脸,压根儿不敢往叶南鸢那儿看。
“叶……叶姑娘,那日……”他挠了挠脑袋,面上有些羞涩,叶南鸢实在是太过好看了,他从未见过比她还要清纯美丽的女人。
与她说话,他眼神都不敢往她脸上瞟。
“那日的事,没什么……”叶南鸢低下头,下垂的眼尾带着一股无辜,她声音实在是太过轻柔,如那缠绵的水一般。
让人心尖儿都化开了。
林致远虽聪慧,但这么些年来与书为伴,压根儿不知道如何与女子说话,他一紧张着急就想挠脑袋,可又觉得不雅。
手不安的乱动着,看着叶南鸢那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琢磨了许久才问道:“那……那日,子胥兄,有没有对你如何?”
这件事放在他心口好多天了,不问出来心口堵的慌,实在是胤禛那日的模样太过吓人。
“没……没有。”叶南鸢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鸟,手指不安的搅在一起:“我,我没事。”她转过身,纤弱的身子微微有些轻颤。
林致远不敢抬头瞧她,垂下眼帘的时候又对上她侧过来的手腕。
素白绣着绿梅花的袖口上,那手腕上却是一阵通红,上面还带着指痕,林致远瞧见后眼睛都瞪大了。
上前一把抓住了叶南鸢的手:“你……你,叶姑娘,”他急的说话都哆嗦:“他真的打你了?”
纤细的手腕上那一抹掐红格外的刺眼。
叶南鸢赶紧后退两步,手中一空,林致远抬起头,正对上叶南鸢那通红的眼角,氤氲水汽里仿若含着泪,让林致远心中一紧。
“我没事,林……林公子不要再问了。”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林致远却在看见那抹泪的时候,人都爆发了,一个劲儿的问:“他是不是打你了?”
叶南鸢却只顾着摇头,不说话。
林致远却是越来越气,联想到那日叶南鸢不情愿的表情,他忽然问道:“他是不是逼迫你跟着他?”叶姑娘这么漂亮一个女子,文采也厉害。
那子胥兄一看就是有权有势,逼迫的叶姑娘。
话音落下,叶南鸢的眼神才算是有一声希望:“我……我有个贴身的丫鬟,被关在船舱中……”
可话还说完,就被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制止住了。
两人抬起头,只见头顶的船舱窗户打开。胤禛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眼神牢牢地盯在下面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暗沉的眸子中怒气翻滚,眼中一片戾气,却看见叶南鸢那一刹那,瞬间化开了,他笑着朝她挥了挥手,柔声道:“鸢鸢,过来。”
叶南鸢身子一抖,脚步连连往后退几步,本就惨白的面上彻底没了血色。
浑身都在打着颤:“不……不,我不想跟你回去。”
“鸢鸢,”那伸出去的手指一瞬间掐紧,四阿哥面上的神色却是没变,他一眼不眨的看着叶南鸢,眼神就像是再看不听话的孩子。
“鸢鸢,听话,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苏培盛不知何时走到叶南鸢身边,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道:“姑娘,跟奴才过去吧。”胤禛站的高高在上,亲眼瞧见叶南鸢就如同一朵失了生气的花。
浑身都变得绝望起来。
身侧的林致远瞧见之后不忍,刚想开口为叶南鸢说话,只刚张开嘴:“子胥兄……”就被胤禛那至高在上冰冷的眼神给吓住了。
再也不敢说了。
***
叶南鸢被苏培盛带回房内。
屋子里,胤禛正坐在矮几旁泡茶,上好的碧螺春,屋内都泛着一股茶香。
苏培盛将人送进来后,便关了门,屋内静悄悄的,除了两人没半点动静。叶南鸢来后一直站着,胤禛看都没朝她那儿看一眼,并不理她。
旁侧的炉子里,传来咕噜咕噜水烧开的声响,他泡茶的动作是十分好看的,行云流水,姿态也风雅。
屋内只有偶尔的水声,他一直等泡好了茶才抬起头,面前的人僵硬的身子站着,低垂着脑袋魂不守舍。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这几日又受了些,腰那儿像是一只手就掐的住。衣裙上绣着绿梅,她哪怕是站着,姿态都是优雅好看。
直到看到她颤抖的手指,他才笑了:“怕了?”刚刚他在高处看的清楚,哪怕她面上再佯装镇定,可说谎时还是会怕。
诓骗人的伎俩倒真是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