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攥紧手心,锋利的指甲刺在掌心,剧痛让她保持面不改色。
“回皇上,臣妾听前礼部侍郎孙常戎革去了官职,举家流放岭南,臣妾想孙霞薇身为孙常戎之女,定需跟着离京,怎能留在京城?”
淑妃想着措辞,嘴里干巴巴解释。
“爱妃对前朝之事,晓得可真是通透。”
皇上抬起杯盏,茶盖轻轻磨了下杯沿,发生极细微的声响。
淑妃心头一跳,这是皇上不耐烦的举动。
电闪雷鸣之间,淑妃想起这是方才来谨身殿路上,她刚得到的消息。
“臣妾不敢窥探前朝。”
淑妃登时双膝跪在地下,朝皇上磕头。
淑妃低垂着眼帘,一对桃花眼潋滟含情,还未说话,便泪水涟涟:
“臣妾整日里蜗居后宫,为皇上打理六宫,鞠躬尽瘁,前两日伤了手,臣妾也忍着痛筹备今岁端午的命妇宫宴。”
淑妃开始诉苦,她低低啜泣,瘦削的肩膀一颤一颤,莹白的秀颈露在外侧,她本以为今日只与皇帝二人用膳,她穿着轻薄的坦领襦裙。
此时坦领不知为何微微松散,朝着皇上视线之内,那雪白的柔软如美人遮面,欲露不露,锁骨处汪了一汪清泉。
淑妃知晓,皇上喜欢的就是她娇媚入骨,不然不会在她舞蹈之时耐不住掐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谨身殿的各处,重影交叠,唤了一次又一次的水。
贝齿半咬嫣红的朱唇,桃花眸含情潋滟,淑妃缓而慢抬起颀长的秀颈,斜斜睇了一眼皇上,烟视媚行:“皇上……”
淑妃的话僵在口中。
皇上的眸色黑沉如墨,冷得让淑妃入坠冰窟。
“既然爱妃这般繁忙,身子又不适,这料理后宫之事。朕也不该劳烦你,此后便有德妃,代掌六宫。”
淑妃整个人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皇后死之后,皇上不再立后,代为掌摄六宫,便实际上的后宫之主,淑妃担了这个美差,一直作威作福。
淑妃与敬德妃等人,早就结了梁子,平日里,也就过得去,可若是她失了代为掌管六宫的权利,德妃得了权利……淑妃根本就不敢想。
淑妃面白如纸,额角啪嗒一个汗珠滴在地上,淑妃直直跪在地上,神色张皇,彻底没了每日里的镇定。
“皇上臣妾不累,臣妾管理六宫,一点都不累,方才臣妾说错了话,求皇上收回成命。”
淑妃膝行两步,去拉皇上的手臂,有意无意间胸脯的柔软,蹭过皇帝的手腕。
皇上面上没有一丝的波动,轻轻抬了一眼,淑妃身子一个哆嗦,老老实实松开了手,战战巍巍跪在了地上。
“皇儿笑什么?”
皇上突然问萧钧煜,眉宇间少了冷肃,多了一分和煦和慈祥。
萧钧煜掩唇低低咳了一声。
“无事。”萧钧煜淡淡道,用帕子擦了擦手心。
皇上看到了他放回袖中帕子上的一丝殷红,眉宇间隆起沟壑。
“你要听医嘱好好喝药。”皇上拧眉,叮嘱萧钧煜。
“儿臣省的。”
萧钧煜黑沉得不见底,余光斜睨淑妃摇摇欲坠的身子,神色犀利。
他还没有给上一次的沈筠曦报完仇,他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萧钧煜心道。
淑妃听着皇上旁若无他的与太子殿下萧钧煜讲话,声音温和,不由得咬住了唇。
眼里闪过一抹嫉妒。
淑妃将内腮咬出了血,嫉妒是心魔,心里如同万千只小虫子也啃咬,酸涩得她发疯。
皇上之所以对太子好,就因为那死去的武氏,凭什么武氏死了那么多年还霸占着皇后的名头,而她却求而不得。
淑妃手背青筋暴起,满嘴得血腥味,她睇了一眼皇上俊郎威严的侧颜,心里更是绞痛的厉害。
听见淑妃小声的啜泣,皇上眉头紧锁,有些不耐烦。
“就按太子说得,你明日去证婚。”
淑妃心上又被刺了一刀,面无人色,心口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让她去给头心心念念的人和自己看不上的人证婚,看着他们一同饮合欢酒,淑妃心里直犯恶心,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