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曦妹妹,你淋着没?”
顾晴川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有些着急摸了摸沈筠曦的衣袖,上下打量。
“没有,天刚下雨。”
沈筠曦细声细语安慰顾晴川:“晴川哥哥怎么来了?”
“我看你走得急没带伞。”顾晴川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得有些羞赧,却阳光明媚,望着沈筠曦征询道:
“我还想带筠曦妹妹去看顾府的梨花。”
“好,我们去看梨花。”
沈筠曦欣然应允,盈盈带笑,她抬手抓住了牵住了顾晴川臂弯出的衣袖。
顾晴川一愣,耳尖微红,朝着宫门内萧钧煜方向微不可查看了一眼,犹豫一下,给萧钧煜遥遥行礼。
巍峨高耸的朱红宫门,八十一根整整齐齐金黄色鎏金门钉,青石铺就的长道,一袭月白银边滚边锦袍的萧钧煜似乎与纵横交错的雨丝融为一体。
萧钧煜目送沈筠曦与顾晴川共撑一柄油纸伞。
沈筠曦牵着顾晴川的袖角,顾晴川歪头同沈筠曦说话,微风一吹,两人发丝都缠在一起。
福明偷偷窥视萧钧煜,生怕太子殿下承受不住。
幸而,萧钧煜面上面上泰然自若,眸光清清冷冷,福明心头舒了一口气。
淅淅沥沥的细雨,让视线变得朦朦胧胧,萧钧煜极目望去,宫门外没了沈筠曦的影子。
雨丝不知何时大如黄豆、密如珠帘,噼里啪啦砸在油纸伞面上。
福明舔了舔唇角,再劝:
“太子殿下,雨势溅大,我们回去吧。”
萧钧煜眨了下眼睛,慢慢转身。
福明眼里闪过欣喜,忙转身将伞面都撑在萧钧煜的头顶。
萧钧煜方迈了一步,突然步子一顿,面颊登时煞白,他扶在心脏处,来不及弯腰,一口鲜血喷出。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福明骇得面无血色,与身后跟随的宫人去扶萧钧煜。
萧钧煜却拨开了福明和宫人的手,浑不在意用袖子拭了拭唇角的血迹,面上依旧的云淡风轻,抬步,步子依旧一步一尺:
“回东宫。”
……
景安宫,已经乱成一团。
“父皇,其间肯定有内情,母妃绝对被人陷害。”
二皇子萧和泽跪在地上低低恳求。
“陛下,陛下,臣妾是被陷害的,臣妾心中只有陛下您。”
淑妃没有了以往的耀武扬威,声泪俱下,跪在地下去拽皇上的衣角。
皇上面色凛然,在淑妃手探开的霎时,一脚踹到了淑妃。
这一角直奔心窝处,淑妃一个后仰,额角冷汗淋淋,她前额角一个血口,后脑勺汩汩流着鲜血,此时又被皇上朝心窝踹了一脚,登时眼前真真发黑,耳朵轰鸣。
淑妃倒在地上,纤细而姣好的肩胛骨轻轻颤栗,纤长卷翘浓密的睫毛颤颤巍巍,唇角流出了一抹血丝。
“母妃!母妃!”
萧和泽瞥见淑妃似是陷入了昏迷,忙膝行扶起淑妃,拉了拉淑妃身上散开的锦被,急声唤道。
皇上眉心猛得蹙了一下。
眸光在触及淑妃秀颈盛开的朵朵娇艳红点时,皇上眼底刚刚漾起的一丝涟漪柔情顷刻化为冷厉。
皇上猛得闭上了眼睛,勃然冷斥:“锦衣卫呢!死哪去了!”
语罢,登时一群带刀锦衣侍卫垂首进门,整齐划一,单膝跪地:“属下在。”
“将淑妃给朕拉下去,关入天牢。”
皇上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锦衣卫起身,步子铿锵,面冷如霜,抬手去拉淑妃。
萧和泽想去拉,却不敢,他跪在地上,跪在皇上脚下,仰头泪流满面,哑声恳求。
“父皇,父皇,母后晕了,请您开恩。母后今夜还高热,还在病中,求您开恩。”
皇上冷面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