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貌美女子托腮注视着床上的萧钧煜,看着他鬓若刀裁的俊颜,悄悄红了脸。
见萧钧煜蹙眉呓语,她忙起身倾耳贴在萧钧煜唇畔,半响没听到什么声音,她为萧钧煜掖了掖被角,又托腮笑盈盈看着他的睡颜。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丫鬟忙走过来道:“姑娘,夜深了,您且去安寝,奴婢来守夜。”
“不用,我来守着就好。”女子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哈欠,却摆手,将丫鬟支出了厢房。
她垂首盯着萧钧煜的面颊,咬着唇瓣思忖良久,眉睫扑闪,眸光几番流转。
她瞥了一眼萧钧煜不太安稳的睡颜,眸光闪烁,倏后,手里拽住一抹被角,将被角悄悄贴在自己的面颊,托腮闭上了双眼。
晨光熹微,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支摘窗落在床榻上,萧钧煜猛得睁开双目。
他身子不动,鼻尖轻蹙,嗅到了隆福寺特有的西檀松舍香,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女子幽香。
萧钧煜侧眸一看,便看到了在床畔守夜睡着的姑娘,她身着一身香榧色的齐胸襦裙,披着一件藕粉色的广袖外衫。
看到藕粉色,萧钧煜眸色一顿。
雷光电闪中,脑海闪过昨日浑浑噩噩之际极目望,他瞥见一对泪汪汪的秋水明瞳,后是一袭朦朦胧胧的藕粉色背影。
他目光落在女子侧颜,肌肤白皙,眉目清浅。
萧钧煜疏冷的眉宇微微舒缓,凤眸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这是他的救命恩人。
昨日他忽逢绝路,被人追杀至此,身中奇毒,本以为会命丧此地,心中绝望之际被一个姑娘拉入了厢房,帮他避过了追杀,小心翼翼为他处理伤口,又舍了清白之身救了他。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烫人,女子眉睫扑扑颤颤慢慢睁开,睡眼婆娑看到一双清冷的凤眸,她忙站起来:“太,太子,您醒了?”
“你识得孤?”萧钧煜纤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目光不动声色打量女子。
孙霞薇小脸微红,睇了一眼萧钧煜垂眸盯着自己的绣鞋上坠着的流苏,声音柔柔弱弱:
“家父是礼部侍郎孙常戎,小女曾有幸随家父在上元节目睹太子尊容。”
那是三年前,万邦来贺,圣皇龙心大悦,上元节在太和殿设宴万邦使臣、群臣家眷。藩国使者故意挑衅,满国朝臣不敌,最后是太子萧钧煜出列。
萧钧煜长身玉立,一袭祥云锦袍犹如天神下凡,引经据典把藩国使者斥道心服口服、面红耳赤。
她身份低、坐在后面,只堪堪瞄见太子殿下丰神俊朗的面庞。
萧钧煜看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异样,他眯眼极力去思,却无法捕捉昨晚身下承欢女子一丝一毫的相貌。
瞥了一眼她水灵灵的杏瞳和身上藕粉色的长衫,萧钧煜启唇:“昨日你救了孤?”
孙霞薇小脸愈发滚烫,酡红从面颊晕到秀颈,她不敢直视萧钧煜,点了点头。
她不似寻常的害羞打消了一些萧钧煜心中的揣测,是他昨日行为不君在前,萧钧煜敛眸,凤眸深处化不开的浓浓愧疚。
“昨日多谢孙姑娘舍身相救。”萧钧煜起身行礼,却不料,心口痛,他一个不慎险些摔倒。
孙霞薇忙扶住他的身子。
热烫的体温透过轻薄的春衫传来,烫得孙霞薇双瞳含水,只觉热气扑面,熏得她脸颊滚烫,手腕绵软使不上劲。
萧钧煜蹙眉看着心口位置,那里刺痛,他抬眸看了一眼孙霞薇。
昨日他心口中毒箭,意识不清,头晕目眩无法辨物,他却知晓是昨日的姑娘帮他用唇帮他吸去了伤口的毒液。
孙霞薇被他看得手足无措,拙手拙脚解释:“太子,抱歉,我昨日一时情急……您,您胸前的伤口,我…”
孙霞薇咬着唇,美目睇了一眼萧钧煜的心口位置,脸上爆红,欲言又止。
她想说,她昨夜擅自退了他的衣衫,亲自为萧钧煜清理了胸前伤口,男女授受不亲。
萧钧煜看了她一眼,将她脸颊的一抹红晕看的通透,他心中愧疚、自责。
十七年来,他谨身自律,规绳矩墨,克已奉公,今日却因一己之私污了女子清白。
萧钧煜双手交叠至额头,郑重其事,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一字一顿道:
“孙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孤铭记肺腑;污了姑娘清白,孤来日定上门提亲,必不负姑娘。”
孙霞薇猛得抬眸看萧钧煜,见他面色郑重,又忙低下头,睫毛忽闪忽闪,敛住晶亮晶亮的眸子,不敢直视萧钧煜。
她低垂着眼帘,面颊、耳尖、秀颈绯红绯红,贝齿咬住朱唇难呀唇角微微的翘起。
孙霞薇微不可查点了点头,轻轻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