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楹见差不多了,走出来,“若你们来世依旧阵营不同呢?”
乌木尔身体还没恢复气力,爬过去恳求道,“婆婆,求您,您一定有办法。”
月楹笑起来,“我不是阎王爷,没这本事。”
“您不是孟婆吗?求您了与阎王说项说项。”乌木尔想去抓她的衣角。
月楹退开一步,“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孟婆。”
沉重的大铁门“嘭”得一声被打开,遮盖门的黑布掉落下来,刺眼的阳光透进来。
萧沂逆着光走近。
乌木尔抬手遮了遮光,看见萧沂,瞳孔猛地一缩,“你怎么会……”
他看向一边的妻子和女儿,被阳光照射也丝毫不惧,他霎时间想清楚了原委,他们都没死,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地府,是飞羽司的地牢!
方才一点都不疼的伤口忽然疼起来,乌木尔不可置信举起手,指着阿萍颤声道,“你……你骗我……”
阿萍眼眶含泪,“骗你?你又何尝不是在骗我?整整八年,我竟不知自己引狼入室!”
阿萍捂住女儿的耳朵,继续骂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阳哥儿,阳哥儿是真的死了,被你亲手杀死。”
她流着泪看向女儿,“若非……若非岳姑娘及时救了仪姐儿,你以为她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阿萍骂够了,眼泪也流够了。
月楹扶着人出去,错身走过萧沂身边时,“接下来用不着我了吧?”
萧沂道,“嗯,交给我,你照顾好她们。”
仪姐儿见到萧沂,一点不怕,反而还想伸手去揭他的面具。
萧沂抓住她的小手,塞回她娘的怀里,他摸摸她的发顶,“乖。”
未免还有残留的北疆人,阿萍与孩子都要在飞羽司内待一段时间,待事情的风头过去,再将她们送回。
夏风也被派来贴身保护,“月楹,你是怎么想出这个法子的,太妙了!”
月楹微笑,“雕虫小技罢了。”古人对鬼神大多深信不疑,她又给乌木尔的伤口处下了麻沸散,让他感觉不到疼痛。
再加上他并不知道妻子女儿没死,自以为安全,也因为对妻女的愧疚,当然会和盘托出。
她与萧沂定下这个计策时,想的也不过是试一试,不想效果这么好。
夏风豪气地搭上她的肩,“话说你扮起孟婆来,还真有那么点高深莫测的意味。”
“运气好而已,他中毒初醒,正是混沌的时候。”
起初月楹提出这个计策时,大家都觉得太过儿戏,戏文里写的装神弄鬼,也能用在审问上?
唯有萧沂神色认真,“试试无妨。”
这一计策最关键的,还是乌木尔的妻子和女儿,阿萍得知乌木尔是北疆人而且还杀了一双儿女时对其恨之入骨,爽快答应帮忙。
而仪姐儿在月楹的精心呵护下,已经恢复如常。
仪姐儿很喜欢月楹,常对着她笑,“爹爹,我刚才看见爹爹了。”
月楹轻抚上孩子的脸颊,她能救得了她的命,却给不了她一个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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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沂夤夜进宫,与皇帝禀报了此事。
皇帝龙颜大怒,“好啊!小小北疆,竟派了那么多细作进来。”
萧沂跪下,“此事是臣失职。”
皇帝略略抬眼,“不怪你,北疆人险恶,心思深沉,为达目的,潜伏十年之久,呵呵,真是煞费苦心!”
“陛下,是否取消木兰围场之行?”
皇帝冷笑一声。“既然已知悉他们的计划,当然是将计就计,此次春猎朕必须要去,否则,岂非朕怕了这些北疆人!”
萧沂担忧道,“此次只是抓到一个小头目,还不知有没有西戎的手笔,内应的身份也并不清楚,臣想,为以防万一,还是取消的好。”
皇帝一摆手,“不言,不必再劝。此次不下手,还会有下次,躲是躲不过去的。此行,便将那内应挖出,趁机一举击溃才是正理。”
萧沂抱拳行礼,“臣只是担心陛下安危。”
“哈哈,多年未上战场,北疆与西戎的人恐怕都忘了当年是如何落荒而逃的。”皇帝笑着,眼中却有杀意。“不言,部署好飞羽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