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月楹不会再找她们了。”他已经开始找她,她再找她们,会给她们带来麻烦。
月楹深知这一点,绝不会回头。
萧沂指身相错,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据那之前两位姑娘所说,月楹在离开茶楼后不久就到了码头,只靠走路上不可能有那样的速度的。
施舒二人没有再帮她办别的事,就说明不是她们送月楹到了码头。
是她自己临时雇了车,还是说,还有什么人在帮她?
萧沂捏了捏眉心,她才到淮南不过一月,便有这么多人帮她的忙。
每个人做的都不多,却成了她离开的关键。
这便是得道多助吗?
微风过,一阵翻书声起,萧沂抬眸,看见翻译到一半的医术被吹起几页,上面笔迹清晰的字,现在显得尤为可笑。
他在尽心尽力给她翻译医术时,她却在逃离他的路上。
或许这本医术,也只是她为了逃离拖住他的道具罢了。
他心口蓦地一紧,舌尖感受到了些许铁锈味,再睁眼时,黑曜石般的瞳孔更加幽深。
次日,钦差的船队开拔时声势浩大,萧澄解决了淮南的盐价问题,深得民心,百姓在两岸夹道相送。
更甚者跪地拜谢,高声相送。两岸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萧澄说着早已打好的腹稿,威望愈发重,两淮的人几乎都知道有个十一皇子萧澄为民请命。
萧沂站在甲板上,身后是燕风,“发现人了吗?”
“不曾。”岸上到处都是乔装的飞羽卫。
萧沂闭了闭眼,“回京。”
……
老丈挑着担子回家,有邻里见了他打招呼,“今儿这么早回家,赶着回来陪外甥女?”大家都知道,昨夜老丈家来了的投奔她的外甥女。
“街上人都去码头看热闹,不好卖,早些去回家陪小豆子。”老丈笑嘻嘻的。
寒暄两句,老丈进屋,院子里,月楹陪着小豆子玩藤球。
小豆子玩的不亦乐乎,“姐姐,再抛高点!”
老丈抱起小家伙,“你进屋去,姐姐累了要休息,小豆子去搬条凳子来。”
小豆子迈着小短腿跑进屋。
月楹擦了擦汗,“小豆子精神头真好,我都有些吃不消陪他玩。”
“小孩子嘛,正是爱闹腾的时候。”老丈说起正事,“姑娘,船队走了。我看着他们没影了,才回来的。”
“走了好。”
月楹说不出心里是何感受,萧沂会轻易离开吗?事情朝着她预料的样子发展,她为何还有些心慌呢?
她得在避几日,等事情风头过去,再离开不迟。
“老丈,我可能还需要再叨扰几日。”
老丈一摆手,“这有什么,姑娘尽管住着,您还能帮我看着小豆子。”
小豆子搬着小板凳出来,听到他的名字,笑眯眯地仰头,“姐姐,过来坐。”
月楹问,“老丈,我路引与官籍都丢了,要怎么才能补呢?”
老丈挠挠头,“路引倒是无妨,只是没有官籍有些麻烦。”
“能不能想想法子?”
“法子也不是没有,村头住着的老罗家,他儿子是衙门里头管户籍的,只是要委屈姑娘,说是小老儿的外甥女,前两年死的人多,使够了银子,官府不会细查的。”
月楹一喜,“那便拜托老丈帮我走一趟了,银子不是问题,多谢。”
“谢什么,等罗家小子下衙,我替你去问问。”
月楹安心了些。
老丈进去做午饭,月楹摸着小豆子的头,“小豆子,以后记着要叫姨母,姨母教你写字如何?”
“好呀好呀。”
月楹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一截树枝在泥地上写了几个字,先从最简单的教起,她三字经背不下来,《本草纲目》倒是了然于心,教小豆子一些药名与辨认药材的法子,山里人家总是用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