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颖点了点头。
月楹扶稳了她,“姐姐放心,我会尽全力。”
月楹把人又带回了方才的医馆,医馆里有药有工具,施救更加方便。
方才的大夫见夏颖与小松又进来了,走上前来,“你们走吧,真没有办法。”
医者仁心,但凡有办法他也不会赶人。
“大夫,借您这地方一用,还有银针。”月楹说着就把夏颖扶到里边看诊的病床上,拉下帷幔。
那大夫对她这无礼的态度有些不悦,但顾虑这夏颖是个病人,没说什么重话,“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月楹坐下给夏颖把了下脉,皱眉不展,情况很不好,她连忙问,“可干净的围裙,布巾?”
那大夫看她把脉的架势还有模有样,猜到也是个会医的,他听见月楹的话,讶然道,“姑娘要自己治?”
“是。”月楹平淡答道。
大夫吃惊道,“这可是肠痈,小姑娘不要学了几天医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大夫怎么如此啰嗦!
月楹烦躁起来,没好气道,“你既知道是肠痈,便也该知道时间不等人,这病再拖下去就真的没治了!”
夏颖已经出现了呕吐的症状,且高烧不退,若再高热惊厥就更不妙了!
“那也不能胡乱诊治!”
“我只借您的地方一用,这位姐姐是死是活无论何种后果皆由我一人承担,与你们医馆无关。”月楹以为他是怕人死在他们医馆对名声有碍。
这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姓杜,听见月楹这话就不高兴了,他还是有医德的,“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月楹让喜宝带着小松出去,开始脱夏颖的衣服,“烦请去抓一副药,取柴胡,黄芩,川楝子,白芍,丹参,生大黄各三钱,枳壳,木香,生甘草各二钱,煎成一碗水。”
杜大夫本还想再说什么,一听月楹开的这药方还算对症,便知面前这位小姑娘多少有点本事。也罢,随她折腾去吧,说不定还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杜大夫借了银针给月楹,出去等着了,夏颖毕竟是女眷,月楹脱了她的衣服,他留在这里不方便。
月楹回忆着医书所讲,给夏颖施针,她按压了下夏颖右下小腹,有小包块,不大,脓肿应当还未形成,不必抽脓。肠痈之病因乃是瘀滞于内,需行气活血,通腑泻热。此病多数救不回来就是因为瘀滞化不开,炎症不能消退。
月楹以银针刺入她合谷,小肠俞,天枢穴,中脘,阳陵泉,止住她的疼痛,加速化瘀的速度,能大大提高病人的生机。
月楹施完一套针,神情专注,“感觉如何?”
夏颖面色好看了些,“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有用就好!月楹呼出一口气,症状能缓解,就说明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喜宝端着药碗进来,“姐姐,药好了。”
月楹示意给夏颖喝下,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后背靠上椅背时,才感觉到一片冰凉。
夏颖喝完了药,她问,“姑娘,喝完药是不是就好了?”
月楹摇头,“还得等后续。姐姐睡一会儿吧。”
月楹又问杜大夫拿了金黄散给她外敷,做完一切,她掀帘出去透了透气。
神情紧绷了太久,她也需要休息。
杜大夫拿着一碗茶走过来,“小丫头喝点水。”
月楹道,“多谢大夫,方才多有得罪。”
杜大夫爽朗一笑,“没什么好计较的,你也是为了救人。”他方才也想了想,即使是绝症也该治一治才是,医者仁心,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活到这岁数了,还不如一个小丫头勇敢。
聊了几句,月楹发现这杜大夫是个面冷心热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
有人来请杜大夫出门看诊,应该是个熟人。
“还喝酒,警告过他无数次了,就是不听,吐血了才想起来找我,怎么不进棺材了再来找我呢!”杜大夫嘴上骂骂咧咧,手里收拾着药箱。
这性子,倒与她爷爷有些像。
月楹每隔半个时辰就进去看一次,后面又换了个药方给夏颖灌了下去,夏颖的脉象逐渐平稳,烧也渐渐退了,最凶险的时辰已经过去,剩下的杜大夫能处理。
外面天已经擦黑,王府有下钥的时辰,若错过了就得住外面了,她可没有那个闲钱。
她和小松告了别又将注意事项一一与他说了。小松年纪小却很机灵,月楹让他复述一遍,还能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临走前喜宝塞了几颗松子糖给他,“下回你请我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