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完全不像是几年没有人住过的模样。
“你走之后,我时常会让人打扫。”萧沂坐下来,打开床头的矮柜,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来,衣服的肩头,有着明晃晃的一轮明月。
月楹看着自己的黑历史,倏然笑起来,“你还留着。”
“楹楹第一次给我缝的衣服,当然要留着。”萧沂舒展眉眼,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在月楹失踪后,无数夜不能寐的日子,他都要抱着这件衣服入睡,仿佛这样,月楹就还在他身边。
月楹走到床榻前,手往床板下面摸索着,半晌摸出来一个钥匙,“没换地方。”
萧沂看她变魔术似的,“原来藏在这儿了。”
月楹打开小柜子的锁,幸好生锈没把锁眼堵死,拧了两下就开了,小柜打开,是那套蒸馏器具。
“这东西没能带走,我可是惋惜了好一阵。”没这东西,她做东西的效率都降低了一半,月楹也尝试着再做一套,可是烧制出来的玻璃透明度与形状,都不如商胥之给她的这一套。
“惋惜的只有这套东西?”萧沂挑眉。
“不然呢?”月楹微眯起眼。
萧沂伸手一拽,月楹轻呼着歪坐在他大腿上。
月楹下意识搂着他的脖子,美目一弯,“做什么?”
“楹楹落下的何止这套器具。”萧沂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还有这个。”
“不要脸!”月楹顺势捏了捏他的腮帮,“才不要带你。”
萧沂温和笑起来,“是,不带我,是我自己追着你。”
温香软玉在怀,萧沂心猿意马,就要吻上来。
月楹捂住他的嘴,“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萧沂吻了下她的掌心,月楹耳垂发红,缩回手,萧沂嘴角噙起笑,“你问。”
“太子娶妻应当没人逼他吧?”
“怎么问这个?”萧沂想起她是从太子府回来的,“他是太子,萧澈与萧浴也再无威胁,谁会逼他?”
“那就是说,太子妃,是太子自己挑的喽。”
“自然。”萧沂点头,见她兴致勃勃,萧沂也不介意再说点八卦。
“萧澄求娶商大姑娘时,陛下本不同意,是萧澄跪了半天,陛下才松口的。”娶商嫦之前,萧澄的路走的都很稳固,一步一步成为太子,在朝中的那些老古板眼中,是个稳扎稳打,不走捷径的继承人。
而娶商嫦,其实是走捷径,这与萧澄之前的表现不符。
萧沂作为萧澄的军师,给他分析过利害,萧澄还是执意求娶,只因商嫦年满十六,商家要给她定亲。
花这么多心思娶回来,怎么可能不喜欢。
“太子幼年时在宫中曾因下人的疏忽险些落水神王,是商大姑娘路过救了他,从此他便对商大姑娘时有关注。”
原来还有这纠葛。
那萧澄书房里画上的那个背影,不是极有可能就是商嫦?
分析来分析去,结果是这两人都误会对方,明明是两心相悦非要搞成怨侣。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真的是长着舌头不知道说话!
月楹心思一转,一个想法渐渐成形,嘴角微勾。
萧沂戳了戳她唇弯,“又打什么主意呢?”每次她这样笑,就是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保密!”月楹觉得自己也真是操心,不仅得给人治病,还得解决感情问题。
萧沂俯身亲她的唇角,“真不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你?”他大概能猜到是萧澄与商嫦的事情。
“不……”她的话戛然而止,猛嗅了两下,蹙眉道,“你身上哪来的脂粉味?”
她确定这不是睿王府任何一个女眷的香粉味道。
萧沂没有被质问的心虚,他回来已经洗了澡,还是被发现了,知道她的鼻子灵,不想这么灵。
“去了趟琼楼。”他大方承认。
月楹含笑看着她,笑容中潜藏着几分危险,“去做什么?”
“喝酒,听曲,赏……花。”他语调故意拉长。
月楹抚上他的耳后,“赏什么花?”
“美人花。”
“胆子大了,敢逛青楼!”月楹眼神瞬间凌厉,手上使劲,捉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