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伸手接过,玉簪玉质温润,状似竹节,他将玉簪收拢在掌心,垂眸道,“你继续说。”
“陛下到底还是更喜欢九皇子一些。”燕风道。
萧沂正在打谱,“何以见得?”
“他得知了吕家孙女被找到的事情,还给五皇子赐婚,这不是证明吗?”吕家孙女被找到的消息还是他们查到的,萧浴将这件事瞒得很好,若非把人送进京来时露了行藏,连他们也要被蒙蔽。
萧沂微笑,“萧澈失了条臂膀有些着急了,他要娶褚颜,谁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不是明晃晃地对陛下说,他肖想帝位已久吗?陛下喜欢有野心的皇子,但不喜欢把野心写在脸上的。赐婚,不过小惩大诫。”
皇帝若真偏爱谁,早就立那人为太子了,东宫之位空悬,根本原因是皇帝对这两位皇子都不是很满意。萧澈急功近利,萧浴自作聪明。
“人到哪儿了?”
燕风轻皱起眉,面露难色,“凌风失去消息已经整整两日了。”
“什么!”
——
月楹背着药篓,提着小锄头,上山采药。冰天雪地的,找药更加困难。
她那日留下的一两银子已经花销殆尽,那汉子实在可怜,他妻子带着还在喂奶的孩子借遍了周围。
月楹于心不忍,想着帮帮他们,秋晖堂收药材,药材可以抵一部分银钱。
“什么味道?”
月楹皱起眉,这条路她之前走过一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她往气味散发的地方走了几步。
是血腥味!
难不成是什么野兽受了伤?
月楹挪着步子,握紧了手中的锄头。
她看见前面有个茅草堆,茅草堆上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大团,看不清模样。
她放缓呼吸,在凑近了些。
那黑乎乎的东西忽然动了,茅草滑落下来几根。
月楹看清了,那是个人!
还是个受了重伤的人。
月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月楹道,“在外面冻了一宿,竟然没死,命真大。”也多亏这些茅草了,替他御了些寒。
月楹以金针护住他的心脉,确定他短时间内不会有事,环顾四周,根据这山坡上的痕迹不难发现这人是从这里滚落下来的。
月楹循着痕迹往坡上走,一上坡,铺面而来的是让人几欲作呕的更浓重的血腥味。
林中横七竖八地趟了数位黑衣人,尸体上都是刀伤,而那人身边正好有一把长刀。这些人应该就是刚才那个男人杀的。
江湖人?月楹猜测着。
月楹找寻了一下尸体身上,并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好放弃。这种事情报官也没用,反而会给她招来无尽的麻烦。
月楹将人带回了竹屋,竹屋是邹吏借她暂住的,基本用具一切都有,她积攒的一些家当也放在了这里,在这山脚下。
虽然无数前辈的经验告诉她,路边的人不要乱捡,但见死不救,她做不到。
她始终觉得,自己能穿越到古代再活上一遭,与前世治病救人脱不了干系,就当给自己积德。
月楹利落地剪去这人的衣服,腹部的伤口从左肋一直延伸到了腰间,皮肉狰狞地翻起。唯一庆幸的是外间温度低,然他的伤口不再流血。肩上,手臂上,甚至脚下都有伤痕,更别提还有数不清的旧伤。
杀手?护卫?镖师?无论何种身份,多半是与人结仇,遭到追杀。
治好了人得让他赶紧走,她怕麻烦。
月楹给他的伤口做了消毒,缝合,上药,包扎。又从药篓里拣了几株药草,还没换成银子倒要先进他的口了。
月楹煮好了药,灌药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这人深度昏迷,根本张不开嘴。
她端着药碗,莫名想起从前看过的影视剧里的经典场面,男女主嘴对嘴喂药。
凭心而论,这男人的长相还不错,五官端正,在大街上也是一眼能看见的人。
但她日日对着萧沂那张脸,再看这位,确有些不够看了。
灌药的法子多的是,没必要选哪一种。月楹果断找了根筷子来,在他唇齿间寻了个空档,以后槽牙为支点,撬开了他的嘴,直接灌了下去。
要说这人身体素质确实不错,才过了不久,他的脉象就有了好转,只是失血过多,还太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