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太子未立,朝堂上五皇子萧澈与九皇子萧浴呈分庭抗礼之势,两派相争已久,徐国公是萧浴的母舅,前阵子好不容易捉住了五皇子党的一个错处,让萧澈折了一个户部尚书。
“估计是两淮真有什么猫腻怕被查出来,想来个先下手为强。”
萧沂笑道,纸上的词赋已经写到了最后一个字,“陛下还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徐冕这举动,无异于不打自招。让去两淮的人抓紧些动作。”
“是。”燕风答道。
聊完正事,燕风转了转眼珠,问道,“您的伤,没事吧?是属下失职。”
萧沂放下笔,“与你无关,徐冕派了二十死士出来截杀,打的就是有来无回的主意,只是他没想到我会去。有金蚕丝甲护身,皮肉伤而已,不亏。”
燕风其实还想问,这伤口是谁包扎的,昨日他忙着处理后续事情,知道世子爷回了趟府,照世子爷的性子是不会惊动旁人的,但那包扎的手法与往常不一样。
萧沂掀起眼皮,“还有事?”
燕风怔了怔,“没……没有了。”
萧沂浅笑,“你是没事了,但旁人可不一定这么想。”萧沂笑得意味深长。
燕风没听懂。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大哥!”
萧沂抬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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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月楹认识,老王妃生了两个儿子,萧汾是二房长子,二房的府邸就在睿王府边上,墙上开了小门,两家人时常互通有无。
不过照月楹在静安堂这一个月看下来,睿王府的这两房并不似表面和善。
另一位有些脸生应该不是王府的人,明露悄悄提醒她道,“那是徐国公世子徐落。”
月楹对萧汾还算有些了解,她还在静安堂的时候,萧汾常去静安堂请安,风雨无阻,也常看着他对老王妃撒娇,每次撒娇完了,出门时荷包就鼓了。
萧汾是个标准的纨绔,房里美婢无数,成日里游手好闲,二老爷夫妇兴许也是觉察出来这儿子养废了,便一心扑在小儿子萧渃的身上。
“大哥!你出门许久,小弟惦念得很。”
萧汾与萧沂两人是隔了房的,又自小不长在一处,其实没什么情分,无事献殷勤,分明是此地无银。
萧汾要装这个兄弟情深,萧沂闲来无事也陪他演一演。
兄弟俩聊得热切冷落了一旁的徐落。
月楹端茶进去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徐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开口却没有地方插话。
两兄弟天南地北聊了许久,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
等茶都不再冒热气了,萧沂才想起来有徐落这个人似的,笑着问道,“景鸿此来有事?”
月楹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萧沂笑得有些假。
徐落道,“不言离家许久,叙叙旧都不许了吗?”
萧沂看他一眼,两人不过点头之交,哪有什么旧可叙。
徐落扯了几句闲,状似无意道,“前儿练了套剑法,一直想找人练练招,不知不言可愿相陪。”
聊了这么久萧沂早就没了耐心,见徐落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欣然应之,“好。”
月楹瞥了萧沂一眼,皱了皱眉,受着伤还要比剑?萧沂的伤并未进行缝合,稍微有些大动作定会使伤口开裂,他这是想做什么?
还有徐落也很奇怪,满京城谁不能找,偏偏要找个受了伤的人。
月楹想了想,忽然睁大了眼,没有人知道萧沂受了伤,徐落这一出,更像是故意的,是为了试探!
萧沂脱去外面的宽袖袍,月楹赶紧上前恭敬伸出双臂。萧沂将衣服放上去时,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瞬。
月楹收好那件月白外袍,望了眼萧沂的背影,为什么要试探萧沂呢,难道他还有别的身份不成?
月楹越想越心惊,努力遏制自己的想法,她从小便是如此,求知欲旺盛,有些事情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的小学老师中学老师都因为她这较真的性子头疼不已,长大还喜欢看推理小说。
以前多想可能只是挨几句念叨就行,现在可不行,知道太多,可能会丢命。
但脑子里的思想一点儿也不听话,越控制不去思考,脑子里各种推测成堆地往外冒。
月楹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不许想了,抬眼见萧沂的视线扫过来。
月楹心头咯噔一跳。
外头的比武的架势摆开,明露拉着她看热闹,见她没什么笑模样,明露还以为她是担心萧沂,便说道,“世子的功夫可好了,而且比武,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