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木槿王妃——素笔执火
时间:2022-04-20 09:28:31

  再等等,等成亲,等大婚,就可以完完整整地拥有她,所有的一切。
  可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一沉,冷声道,“你方才为何直勾勾地盯着那人?莫非……”
  苏木槿心头一慌,才心疼他几句,怎么又蹭鼻子上脸了?眼睛长在自己身上,哪里不能看!可他看他这副神情,分明是想把自己咬碎了,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
  “莫非什么?”她问,粉嘟嘟的唇间,跃出几个字来,胆子又萎缩了下去。
  不得不说谢珩的天赋异禀,前一世的时候,只觉得他有些固执,重活一世,苏木槿怀疑这怕是扛了个醋包在身上,还时不时地漏气。
  “莫非他长得恰巧与你喜好相符?”
  苏木槿:“……”
  “这个答案,还需细想吗?”他的声音一下子就靠了过来,嗓音温厚,气势压人。
  偏偏就不能这般轻易遂了他的心愿,她灵机一动,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俏皮道,“我若说是,殿下又如何?”
  谢珩眉头一皱,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故意激自己,反倒一点也不生气,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低声道,“无妨,待成亲之日,一并清算。”
  翌日清早天还是蒙蒙亮,茯苓从外头急匆匆地小跑了进来,神色张皇道,“小姐,奴婢见大公子早早地出了门,脸色有些难看,您说他该不会是去......”
 
 
第55章 
  所以谢珩来的时候,他并未察觉到。只是听见身旁的妹妹轻唤了殿下,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到长剑上,没有说话。
  谢珩看了一眼苏木槿,并没有避讳,坐下身来,一把夺过苏元青手中的利剑,端详片刻道,“时机到了。”
  苏元青眸子一亮,迫不及待道,“你的意思?”
  永庆帝点点头,看着他欣喜万分的模样,无奈之余,却有一丝欣慰。
  翌日清晨,赶到镇北侯府的时候,苏元青正在院子里正在擦拭一把长剑,剑刃锋利无比,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苏元青脸色阴沉,眼眶四周黑沉沉的,看起来十分憔悴。冯映兰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能安歇。
  “虽然冯映兰对通敌叛国的罪行否认,可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杀不得,”谢珩顿了顿,“而刑部搜查出来的那些,不过是最寻常的家书罢了,所以只好无罪释放。她出了天牢,定会连夜离开长安,赶往梁国,投奔梁国太子妃。本王已经命人在她所有可能会经过的路上,设下了阻碍,到时候见机行事。”
  正说话间,只听见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争吵,听说话声像是有人硬闯进了镇北侯府。
  谢珩见父皇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多少还是有些希望,只是没有说话,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他。
  永庆帝见他用这般眼神看着自己,心中难免有些动摇,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应允道,“叫他行事多加小心!”
  谢珩心中大喜,忙磕头谢恩,迫不及待,“儿臣先行一步了。”
  “你想到的,朕也想到了。可你没想到的,朕还是想到了,朕对你失望至极,”永庆帝来回踱步,最后在谢珩的面前停了下来,躬身附在他的耳边道,“还是说,因为朕让钦天监延期婚事,你对朕耿耿于怀,说到底,朕与你的父子情,及不上你们半分。”
  谢珩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事情棘手谁人不知,尽管父皇一直骂骂咧咧,他却尤为冷静道,“儿臣以为父皇不仅要放了她,还要命人送她去梁国。”
  永庆帝正为如何处置冯映兰的事而头疼不已,听到谢珩如此说,只是冷冷道,“什么事?”
  谢珩想了想,硬着头皮道,“儿臣以为,既然并未查出冯映兰通敌卖国的证据,那么不如先放了她。”
  而层层抽丝剥茧之后,所有的证据在冯姨娘的身上就断了线索,她对通敌卖国的事死不承认,只说因为女儿,同姐姐有过几封书信来往,除此之外,再无交集。那晚在春水河边约见的那些梁国人,是给自己送信的。
  所有的一切与相国府和宁王谢瑞无关,更与镇北侯府无关,可这样的结局无疑是最棘手的,因为没有充分的证据,而永庆帝多少忌惮兵力强盛的梁国会因为此事而对卫国大动干戈。
  太子主审冯映兰通敌叛国一案,细查下去,结果让谢珩为之震惊,不敢相信。
  永庆帝一听,怒不可遏,拣了案牍上书卷,劈头盖脸便他掷了过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是想说,朕还没有你聪明对不对?放了她,那和光明正大送她去梁国报信,有何区别?”
  “你!反了你了!”永庆帝怒火中烧,想着他好容易才省心了下来,偏偏又开始说这些令人肝疼的话,气得牙痒痒。
  “至少,我们卫国杀不得,”他继续道,“朕知道,你是想让苏元青给他母亲报仇……”
  “父皇且听儿臣把话说完,”他道,神色如张弓之弦,“而今,冯映兰的事朝野上下,知晓的人寥寥无几,况且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通敌叛国。倘若在这个时候放了她,那她在卫国已无立足之地,亦会为了女儿着想,更不会投奔相国府。她只有梁国一个选择,她能全身而退,是她的本事,可能不能回到梁国,这得看她的造化。”
  永庆帝身躯一震,细想了想,稍稍收敛了火气道,“朕不是没有想过,可此人杀不得。”
  杀与不杀,都是一个极大的祸患。而这也是冯映兰作为一个妾室而言,如此嚣张的原因。害死正妻,现如今又谋害嫡女,她向来有恃无恐。
  那是谢珩深夜进宫,在见到一筹莫展的永庆帝以后,毅然而然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众人忙起身,往前院走去,却是许久未见的苏灵兮,她素面朝天,身形比起出嫁前圆润了不少,穿了件百花曳地齐胸襦裙,小腹微微隆起,正怒气冲冲,高声训斥。四周的仆人们个个低头躬身,吓得大气不敢出。
  其中的一个老婆子见不得她这般盛气凌人的模样,忍不住出声道,“三小姐,您如今已经高嫁相国府,且有了身孕更应该在府里好好养胎才是,况且不让您进府,是侯爷的意思,您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拿我们撒气呢!”
  苏灵兮一听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自己身形不便,走到那婆子面前,劈头盖脸就要打。苏木槿上前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淡淡道,“你今日要是胆敢在侯府撒野,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而苏元青更是对其恨之入骨,怒道,“来人!快给我轰出府去!”
  怕是今日出门前不曾看黄历,偏偏就叫他们凑齐整了,苏灵兮吓得面如土灰,可为了能救出母亲,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我虽然已经嫁去了相国府,可这里毕竟是我的娘家,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况且我是回来找爹爹的,你们凭什么拦着我。就算是他发话不让我回侯府,那也要他亲自跟我说。否则,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在故意为难我?”
  不知何时,裴彧从府门外跑了进来,见了苏灵兮,皱了皱眉头,神情不悦,二话不说,上前拉住她的手就要往外面走。苏灵兮没有见到父亲哪里肯罢休,索性往地上一坐,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把手一指,冲裴彧哭哭啼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说会宠我,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他们这般对我,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裴彧一见她头疼,今日要是姐姐裴素好说歹说,劝了很久,自己才不会来趟这浑水。怕是上辈子掘了谁家祖坟了,这辈子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女子,怕后半生都无法安宁。
  苏灵兮没有答话,只是坐在地上低低抽泣,四周鸦雀无声,裴彧见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懒得再装模作样,肚子里强忍着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怒道,“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起来!”
  苏灵兮一动不动,哭声见笑,一脸委屈地看着裴彧。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真想和我好好过日子,现在马上跟我回府,我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他向来很没耐心,又见谢珩等人都在场,只觉脸上无光,这糟婆娘是要让他人前人后出尽风头啊!
  “起不起来?”
  “我不……”苏灵兮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赖在地上死活就是不肯起来。
  “那我走了,你爱待多久就多久!”
  “相公,不要生气,我肚子还怀着孩子,你扶一下人家好不好?”她挪了挪身子,拽了拽转身欲走的裴彧。
  这样的情形,叫苏元青看了咬牙切齿,刚想说什么,却被妹妹制止了,“哥哥,你还是先去把爹爹找来吧。”
  苏木槿说罢,又朝青芽使了一个脸色。
  不少一会儿,苏呈怀从内室走了出来,见了这两人,只觉胸闷气短,黑着面孔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从今往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回侯府了。”
  苏灵兮一听,两串泪珠子簌簌地落了下来,跪倒在父亲的面前,“爹爹,女儿万不敢忘记您的教诲,女儿回府更是迫不得已。娘亲如今下了大狱,生死未卜,还请爹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想办法救救她把,女儿给您磕头了。”
  苏呈怀气得把袖子一挥,指着她的鼻子,怒气腾腾道,“你知道你母亲犯下的可是何等罪行吗?若不是皇上网开一面,别说是你这条小命,怕是搭上整个镇北侯府都要给她一起陪葬!现在竟还有脸到我面前来提这件事。”
  苏灵兮吓得面如土灰,而一旁沉默不语的裴彧也忙上前道,“侯爷息怒,我这领她回去。”
  “我不,”苏灵兮眼下是铁了心了,也不理会裴彧,继续道,“不管娘亲做了什么,她对您从来对是一心一意,不曾有半点亏欠,可您呢?在您的心里,永远都只有大夫人,她都故去那么多年了,您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娘亲为您所做的一切,您永远都视而不见。您表面上对她千万般的好,可背地里却总是冷落她。娘亲出了这样事,您却见死不救,是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够了,我已经将她逐出府,便再没有任何瓜葛。你若执意替她求情,就别怨我不念父女之情。”苏呈怀听完这话,又偷偷看了苏木槿一眼,见她面色平静,心头松了一口气。
  “裴彧,你还是快点把她带回去吧,我这柄剑可是不认人的。”苏元青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而苏灵兮眼下大哭大闹地提及冯映兰,他已是忍无可忍。
  “知道了。”裴彧应了一声,又转眼看向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苏木槿,微微颔首,从地上将苏灵兮搀扶了起来,欲转身离去。
  “且慢,”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木槿突然开了口,面向父亲,淡淡道,“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今日就看爹爹能不能狠下心来,为某些事做个了断?”
  “槿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苏呈怀的心里有一丝不安,这个女儿自娘亲离世之后,越来越不愿意同自己敞开心扉,许多事情愿憋在心里,也不愿说出来。眼下更是难以揣度她的心思。
  “青芽,去把褚大夫请上来吧。”她道,如释重负。
  原本想着多少应该顾忌众人的颜面,择个恰当的时机,将此事告知苏呈怀,现在看来,并不需要了。在听到褚大夫三个字之后,谢珩也是大吃一惊,转头看向她,神情满是疑惑不解。
  若没有记错的话,当初为了不让她知晓真相,而盘下了整个居草堂,且将褚良之平安送出了长安城。滴水不漏的事,怎么就被她瞧出了破绽,还把人给寻了回来。再看一眼声旁的苏元青,显然也用一副不知情的目光看着妹妹。
  谢珩心中暗自佩服,这小狐狸实在是聪明伶俐,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神医褚良之在青芽的搀扶下,缓缓进入了众人的眼线,在看到苏灵兮的一刹那,双眸发亮,“是你啊!我见过你!”
  苏灵兮一脸不解,看了看自己身后没人,才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忙问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褚良之道,“老夫遇见你时,你连眼睛都没睁开,自然不会认得老夫。”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元青同样一脸茫然。
  苏木槿却微微一笑,走到众人中间,不紧不慢道,“今日大家都在场,那就请一起做个见证吧。”
  “槿儿,你到底要做什么?”苏呈怀绞尽脑汁也猜不出女儿的用意。
  “苏灵兮,你并不是爹爹的亲女儿,更不是姨娘亲生的。”
  她话虽轻,却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苏灵兮更是怒目圆睁,“荒唐,我是娘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若不信,亲自问爹爹不就行了,何必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苏木槿没有理会,只是道,“如此,便有劳褚大夫了。”
  褚良之听后轻轻点头,走到苏灵兮面前,又绕着她走了几圈,上下打量,语气比先前更加坚定了些,“娃儿,老夫虽年事已高,却还耳聪目明。当年是内人亲手为你娘亲接生的,但你娘亲在生下你以后便撒手人寰,恰巧你命不该绝,遇见了一位贵妇人,她便是你现在的娘亲。在你的左手背上,还有一块鲜红的胎记,老夫说得没错吧!”
  苏灵兮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慌忙藏进衣兜,磕磕巴巴道,“一派胡言,这胎记是我幼时不小心烫伤才留下的,况且我若不是亲生的,我娘亲必定会同我坦白相告,也轮不到你一个江湖骗子来告诉我。”
  “她自然不会告诉你,否则,她凭什么嫁入侯府?”苏木槿道,冰冷的目光就像刀锋一般,从苏灵兮的脸上轻轻滑过,又落在了父亲的身上。
  “现在你就是欺负我娘亲不在,就编这些叫人难以信服的借口来欺侮我,我不会上你的当。裴彧,我们回去。”苏灵兮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慌忙拉了裴彧的手,就要往外走。
  苏元青拦住了他二人的去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还怕什么?”
  “所以,我才特意请来了长安城的名医褚大夫,想让他为今日的滴血认亲做个见证。”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端了一碗清水上前。还没等苏灵兮反应过来,便觉指尖一阵刺痛,紧接着啪嗒一声,鲜血缓缓地落入了清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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