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坐在乔梦面前,乔梦还是没有反应。郑容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乔梦这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看着郑容,“你怎么来了?”
郑容看着纸张上怪异的符号,好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乔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随手就画出来了。”
郑容深深看她一眼,问她:“婚纱选好了吗?”
乔梦却道:“选好了,我们走吧。”
郑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问。乔梦拿着那张纸上了郑容的车,司机驱车离开婚纱店,乔梦一直盯着那张纸看。
郑容拿过她手里的纸,将东西折起来。“读书都没有见你这么认真过,我都要觉得,这是谁写给你的情书了。”
乔梦忽然问他:“你记不记得,一个月之前我是怎么回来的?”
乔梦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其中一件,就是她明明应该去别墅里度假,可等她醒来,却发现自己停在自家门口。
而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中间整整过去了三天,为什么这三天的记忆她一点都没有呢?
郑容笑道:“自然是你自己开车回来的,说也奇怪,你跟我借别墅去度假,结果才两三天就回来了,而且一个人停车在家门口坐了整整一夜,都没有进去。还是外出采购的阿姨发现了你的车,把你叫醒的,你忘了吗?”
乔梦不记得,怎么都想不起来。她觉得自己一定遗漏了很重要的事,可是是什么呢?
郑容替她挽了一下鬓角的碎发,道:“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伴娘的人选有合适的吗?”
“这还用选吗?当然是.....”乔梦忽然愣住,呆呆看着郑容。
“当然是什么?”郑容疑惑,见她怪异的样子,担忧起来。
“我刚才想说谁来着?”乔梦瞪眼,为什么说不出口,她为何记不得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会得了老年痴呆吧?”
就像脑海中的橡皮擦那个女主角一样,年纪轻轻的开始失去记忆,一点一点忘记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烈日炎炎的大街上,路上的行人都没有几个,可路边花坛前的长椅上,却坐了个女人,戴着墨镜,坐在太阳底下吃冰淇淋。
她身后站了个男人,斯文好看,小鲜肉一枚。
可这个小鲜肉面无表情的打着一把雷丝伞,站在女人身后,面容甚至有几分狰狞。
有人从他们面前路过,好奇的打量了两眼,那个男人就瞪他,一直把路人给瞪走了。
路人嘴里骂着神经病,快速离开,赵引咬牙切齿骂阿涩:“这么大热的天,你非要坐在这里吃冰激凌吗?”
阿涩舔着草莓巧克力味的冰激凌,道:“我最近很缺阳气,正午的日头阳气最烈,自然要好好吸收一下。”
赵引又瞪走一个看好奇的女人,气道:“吸收个屁,你个千年老妖怪需要什么阳气,钻地底下吸地气还差不多。”
阿涩吃完最后一口,把擦嘴的纸巾递给赵引。赵引一点也不想接,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接过她手里的脏纸巾,走到一旁的垃圾桶丢了进去。
“你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涩道:“等人啊!”
“等谁?”
赵引看看周围,就算等来了,只怕也会把他们当做神经病。
“等有缘人。”
赵引......
他就不该问!
又过了七八分钟,斜对面的小区门口有人走出来。
那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棉麻的夏衫,手里提着保温桶,走到路边就要打车。
阿涩起身抬脚走过去,可还不等她靠近,一辆车子停在男人面前,车上下来一个人,阿涩一看,立刻蹲下,躲到花坛后面。
赵引被迫跟着一块躲,讥笑她:“真是巧了,你费尽心机把这小子赶走,结果他又出现在这儿,你说这叫什么?天意吗?”
阿涩:“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看着谢元叫住中年男子,与男人说了几句,男人居然就上了谢元的车,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路上。
赵引不怀好意道:“你说,他还记不记得你?”
那天在车上,乔梦忽然问阿涩,是不是有事隐瞒。
阿涩只是对着乔梦笑了笑,让她把车开进了服务站。乔梦没有多想,下车去方便,回来的时候,阿涩递给她一瓶水,喝完乔梦就睡过去了。
赵引疑惑看着阿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可阿涩不仅把水给乔梦喝了,还把水给谢元喝了。
谢元当时那个样子,已经是个半死人状态,能不能活都成问题。
阿涩居然给他下了药,赵引一度以为阿涩这是要杀人灭口,把这两个人都给收拾了。
他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好东西。
但结果是,阿涩把两个人都送回去了,唯独留下他做苦力。
赵引不是没有试过反抗,可阿涩不知对他做了什么,怎么都逃不掉。
哪怕好不容易逃出去,阿涩只要在家里念咒,他就只能乖乖的回去。
他开始以为觉得自己是孙悟空,被紧箍咒套上,后来才发现他连孙悟空都不如,他就是阿涩手里的一条狗,这家伙用狗绳把他套住,逼他做奴仆。
越想越气,可又无可奈何。
于是他时常用言语挑衅阿涩,想要激怒阿涩,可阿涩永远淡定从容,比如此刻,听了他的话不仅不生气,而且打了一个响指,赵引立刻就在她面前跪下了。
艹,膝盖好痛!
“有种你别使用巫力!”
阿涩笑:“师兄,你怎么一点长进没有,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个学渣。”末了又加了一句,“年纪超大的学渣!”
“你!!!”
“我什么,区区一个傀儡咒都解除不了,你当年那些弟子被人坑杀,也实在是你这个做师父的没本事。”
杀人诛心,赵引已经气的双眼通红,想杀人了,可阿涩还是很从容。
“士可杀不可辱,你要么给我一个痛快,要么就放了我,我们俩堂堂正正斗一场法,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赵引气急败坏,阿涩啧啧摇头,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她一走,赵引只能不受控制的站起来,跟在她身后,距离她不到一米。
“阿姐?”一辆跑车忽然停在两人眼前,车里的人笑看阿涩:“这么巧啊!”
阿涩看见谷言生,微微愣了一下,赵引却冷笑道:“哟,小白眼狼来了。”
谷言生扫他一眼:“师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
赵引......
他恨学霸,尤其是一次出现两个。
为什么这世上要有人比别人强大这么多呢?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安静的西餐厅里,三人落座吃饭。
赵引用力切牛排,刀子把盘子划的特别响,刺耳的声音让餐厅里的客人忍不住侧目。
赵引视而不见,依旧自我的用力切牛排:“这家店的牛排怎么这么老这么硬,简直跟某人的脸皮一样。”
谷言生淡定的喝一口柠檬水,笑道:“师兄毕竟才出来,没见识过这种西餐也很正常。”
“你是嘲笑我无知?”
谷言生微笑着说刻薄话:“师兄想多了,你闹的笑话那么多,还用得着我嘲笑?”
“我....”赵引举起小刀要捅他,阿涩一个眼神,赵引的手就被迫重重放下,怎么都动弹不了了。
谷言生微笑对阿涩道:“阿姐,我在本地刚刚买了新房子,你要不要搬到我那里去,跟我一块住?”
阿涩道:“不用了,我还有事,就不去叨扰你了。”
“怎么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里会叨扰。”
赵引冷笑:“真是花心大萝卜泡妞,一套又一套啊。阿涩,你还不知道吧?你之所以在林家村巫力减弱,就是这家伙的手笔。”
第157章 折柳3
赵引做好准备看戏了,两个人之间,一旦有一个知道对方背叛伤害了自己,那么这个人是绝不可能原谅对方的。
尤其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心胸狭隘,小气自私,容不得男人的一点背叛。她们到死的那天,都会记恨你没有给她买想吃的苹果。
果然,阿涩变了脸,笑意从她的唇角散去。她放下手里的刀叉,看向谷言生。
谷言生依旧保持着微笑,温柔的看着阿涩。
“赵引说的话是真的吗?”
谷言生一定会狡辩!
赵引心想,到时候看他怎么圆出花来。
谁知道谷言生微笑着承认了。
他承认了!
赵引难以置信,看着他点了点头,并大言不惭地说:“是,是我在你的药水里放了些特殊的东西,它会让你的巫力暂时减弱,如此一来,谢元就不得不用自己的生命换你的活路。当然,若是他不肯用命换你活,你对他彻底死心,对我来说,也是极好的。”
要不是场合不对,赵引几乎要尖叫出来。
现在做坏事都这么理所当然了吗?
他一点都不避讳阿涩的心情吗?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是时代变化太快,还是自己脑子反应太慢,无法理解这两个人的脑回路。
阿涩一定会掀桌子,然后对他大打出手的。
赵引往后退了退,挪动椅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两人同时看向他。
他居然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一副等着看好戏,又怕被波及的姿态。
他眼里显着一句话,打起来,快打起来,拼个你死我活吧。
谁知两人都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就转过去了。
阿涩道:“你就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吗?”
谷言生温柔的笑,说着阴狠的话:“阿姐不是知道吗,我这个人心胸狭隘,眼里除了你,什么都容不下。他害你三番两次受伤,每次你都为他拼了命,甚至因为他离开我。我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所以你要杀了他?”
谷言生点点头道:“他也不是我杀的呀,他是心甘情愿为阿姐死的。害死他的人,是齐内侍,我只不过把人引到该去的地方而已。”
的确,他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他的手干干净净的没有沾血。
可是他算计阿涩,最后害得谢元不得不自我了结。
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打起来了吧。
赵引兴奋地喝了一口水,谁知阿涩却叹息一声,抬手摸摸谷言生的头,对他道:“傻孩子,你何时才能长大。”
赵引愣住了,谷言生也愣住了,这剧情走向不太对呀!
她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赵引死死盯着阿涩,心想,她难不成是在说反话,下一秒肯定要掀桌子的。
果然,阿涩站起来。
掀桌子!
掀桌子!
快掀桌子!!!
阿涩看向赵引:“吃饱了吗?我们该走了。”
赵引一双眼睛来回打量二人,眯了眯眼问道:“你就这样放过他?”
阿涩抬手摘掉谷言生肩膀上的一根头发丝,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是真的应该谢谢你,你帮他解脱了,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再好不过的事。”
赵引糊涂了,解脱?什么解脱?
谷言生:“阿姐,他如今已死,困在你们之间的枷锁也断开了,往后的日子你跟我一起过好不好?这世上能够长长久久陪伴你的人,只有我而已。”
阿涩摇摇头:“齐内侍还活着呢。”
说完,她就走了。
赵引不自觉的跟着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谷言生一动不动坐在原地,他满脑子问好,直到进了电梯,才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觉得谢元死了,我分明看到谢元还活着,你做了什么?”
阿涩按下一楼的电梯,道:“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谷言生感觉不到谢元还活着罢了。”
这世界很小,若你有心找一个人,总能找得到。
这世界又很大,如果想要藏一个人,哪怕这个人从你面前走过,你或许都看不到的。
赵引好奇极了,历经上千年,阿涩的巫术已经高深莫测。
从前自己就比不过,到如今她似乎钻研出更多稀奇古怪的巫术。
“你倒是与我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阿涩却反问他:“你知道,谷言生是如何活到今日的吗?”
赵引:“还用问,他肯定修炼了你留下的禁术。”
说完他顿住了,想起阿涩对于这种禁术的描绘,按照阿涩的说法,谷言生要想长生,那他就得吃掉阿涩的心。
很显然,谷言生没有这样做,那他是怎么活到如今的?
总不会,他修炼了齐内侍的秘术吧?
“依据他的聪明,一定是找到了能够长生的法子。我观察许久,发现他与我们不同,他是实实在在轮回转世的,只不过,他不知用什么法子,保存了自己的记忆与巫力。”
说着又看了一眼赵引,“别看你现在能在这副肉身中躲藏,你身上的阴气太重,这身体迟早扛不住阴气,你很快又要换肉身了。”
借尸还魂,从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没有经历过投胎的程序,肉身与魂体本就相互排斥,赵引必须不断换肉身,才能在阳间呆着。
一旦失去可以寄托的肉身,阴间的鬼差就会发现他,他还是会被抓回去。
说起这个,赵引也不解:“我不明白,像你这样的,是如何逃脱轮回,鬼差从未来寻你。”
两人出了电梯,阿涩逼迫赵引叫车。
赵引站在路边等车,看着阿涩要答案。
上了车,阿涩才道:“因为我跟鬼差做了一笔交易。”
赵引诧异,还能这么干:“你们做了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