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被陈久的毒舌弄笑了,“你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他们?”
陈久气道:“老板,虽然丁枫死了是挺遗憾,但也没有让咱们背黑锅散财的道理。许总,咱们不会妥协的,对吧?”
许砚唔了一声,道:“这要看警方调查的结果了,无论如何,人是在上班时间,从公司楼上跳下去的,咱们再无辜,也难免溅一身泥。钱肯定是要出的,眼下的区别只是出多少,并且,是否能保住咱们公司的声誉。”
这事传出去,的确不好听。破财无可避免,声誉还是要尽力挽回的。
说到这里,陈久忽然道:“老板,我看你这样,好像被鬼跟着一样,要不请个师父来看看?”
谢元瞪他:“科学点行吗?这事传出去,咱们的节目还做不做了?揭穿迷信的节目人,自己去请师父驱邪?”
“可我问了我妈,她说你这种情况,很有可能被脏东西跟上了,要不然你的感冒怎么总是不好?难道你阳虚?”
谢元不说话,只是郁闷的吃了下感冒药。除了冷,感冒的症状真的不明显。他去了几家医院,甚至做了身体检查,人家都说没问题。
倒是见了一个老中医,说他的脉象古怪的很,明明脉象强劲,怎么手脚都如此冰冷?
谢元其实心里有些害怕,那天晚上的噩梦后,他几乎好几次感觉屋子里有奇怪的影子,但影子在窗户上若隐若现,自己也不确定。
这几日,他甚至没有回家。
“我看你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说不定丁枫死后不甘心,又回到公司缠着你呢?”许砚也道。
谢元郁闷:“她怎么就盯上我了?”
谢元无从想起,自己与这个女人真是八竿子打不着,连招聘都不是他干的,怎么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
“谢老板,魅力大吧,长的帅,也是一种烦恼。”陈久嬉笑道。
谢元翻个白眼:“滚!”
就算心里再不信,谢元还是出门,去外面晒晒太阳。
这几天住在酒店,这里的环境还不错,下面带着小花园,正适合晒太阳。
刚出门口,就看见阿涩跟乔梦拖着行李箱走来。
乔梦看见他,大声喊道:“渣男!”
谢元.......
阿涩拍拍乔梦的脑袋,拖着行李箱走过来:“这么巧,谢先生。”
谢元有点不自在,嗯了一声。
倒是乔梦,很是惊讶:“谢先生,才几日不见,你怎么一副阳气被吸光的样子,你不会真是海王吧?”
谢元愣了愣:“什么叫我阳气被吸光,乔小姐,你这形容也太损了。我是生病了,生病,懂吗?”
乔梦瘪嘴叹息:“不是啊,谢先生,你都不照镜子吗?”她拉着人走到酒店前的落地窗前,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是阳气被吸光了,就是被人割了肾。这眼袋,这黑眼圈,还有你这脸颊,简直要凹陷的没肉了。”
谢元这才发现,自己才几日功夫,竟然像个痨病鬼一样,脸色蜡黄憔悴,嘴唇泛白无血色,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乔梦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猛然跳开:“见鬼了,你的手怎么跟冰块一样,简直冻死人啊。”
谢元忍不住抬手摸摸摸落地窗,窗户竟然结出冰雾来。
这下别说乔梦,谢元自己都惊了。
这样温暖的天气,他怎么像是从冰库里挖出来一样冷?
阿涩从口袋里递给他一个黑色的三角小布包,饺子大小。“拿着,挂在脖子上。”
“这是什么东西?”谢元有些抗拒道。
阿涩硬是塞到他手心里,“放心,不收你钱,不想被冻死,就戴着吧。”
说完,牵着乔梦离开。
谢元看着手心仍有余温的小布包,看着阿涩离开的方向,心中十分挣扎。
戴着吧,岂不是承认她的迷信有用。
不戴,这东西看起来好像有点用。
想了好一会儿,谢元只是将东西放进口袋,去花园晒太阳去了。
乔梦进了房间,就往床上躺。
“哎呀,还是五星级酒店的床舒服,要是总统套房就更好了。”
阿涩将行李箱放好,道:“要不您老人家出出血,让我也住一回总统套房?”
乔梦坐起来,捂着胸口:“讨厌,人家只剩色,没有财了,你劫色吧,我绝不反抗!”
阿涩抿抿唇,拿起枕头扔过去。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乔梦继续演戏,阿涩无奈去了厕所。
“喂,你到这里来到底为什么啊,千万别告诉我,是为了谢元啊。”乔梦继续骚扰她。
阿涩换了衣服出来,道:“你再废话,我就告诉你爸妈,你回沪市了。”
乔梦惊恐:“不要,我不要回去住海景别墅,也不要回去穿香奈儿爱马仕迪奥,还有其他高订,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阿涩.......
第24章 红色外套7
一双手从床边往上摸,渗入被子,摸上谢元的脚。他觉得无比的寒冷,冰块一样的手顺着他的脚往上爬,一点一点又一点,蔓延他的全身。
他冷的浑身颤抖,牙齿止不住的打架,整个人忍不住蜷缩成一团,想要摆脱这种寒冷。可是身体冻僵了,完全动弹不得,他惶恐又害怕。
忽然,一个人头从被子里窜出来,出现在他上方。“咯咯咯咯,给我。”
那张血污的脸让谢元浑身恶心,他企图甩开恶鬼,却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僵硬。女鬼呵呵呵呵笑,俯身下来,吐出长长的舌头,像条蛇一样,一点点逼近谢元。
眼看舌头要伸进他的嘴里,忽然,一道红光从床边的衣服里飞出,打在舌头上。那女鬼惨叫一声,消失不见。
谢元猛然坐起来,急慌慌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黑色的三角形小布包。这一次,不带一点迟疑,将布包戴在脖子上。然后开着灯,打开电视。
说也奇怪,当他戴着布包开始,身体竟然不觉得冷了。
一直冷的离奇的脖子,也变得暖和起来。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甚至觉得热。
因为这件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见阿涩。
阿涩坐在酒店的自助餐厅,正吃着早点。谢元一看到她,就着急坐了过去。
阿涩抬头看他一眼,笑:“脸色好了许多。”
谢元有一丝尴尬:“龙小姐,昨天是我冒昧,你那个布包,的确有用,能告诉我,这是因为什么吗?”
“不能!”乔梦将盘子重重放下,瞪他一眼:“昨儿不是瞧不起我们阿涩吗?怎么,这下信了?”
这事真是太玄乎了,谢元觉得自己无法解释。只能厚着脸皮道:“都是我的不是,我请你们吃饭,算是赔罪,如何?”
“不用了,今儿这顿我要在酒店吃,它家早上的包子是一绝,来过绝不能放过。”乔梦盘子里不下十个大包子,每个都有拳头大。
阿涩诧异:“这么多我们怎么吃的完?”
乔梦咬着包子含糊道:“说什么呢,这全是我的,你要吃自己去拿。”
阿涩......
“我去。”谢元毫不犹豫起身,拿了几个包子过来。
自从戴着三角布包,他又恢复那个阳气十足的样子,一点都不觉得虚弱寒冷了。
“来,龙小姐,吃包子。”
阿涩拿起一个包子,道:“谢先生最近不太顺心吧。”
谢元顿了顿,道:“什么都瞒不住龙老板。”
“这全国都知道了,哎,谢先生,那个女员工真是被你始乱终弃了?”乔梦好奇问道。
谢元脸色有些挂不住,带着无奈道:“我真是冤枉的。”
“你信吗?”乔梦问阿涩。
谢元也看着阿涩。
阿涩淡定:“我信。”
这句话好比强心针,让谢元顿时喜笑颜开。这么多日被人用异样眼光看,难道有人无需他解释,就信任他。
“既然是无辜的,人家为何赖上你,难不成想敲诈?”乔梦想了想问:“她家人想要多少?”
“一千万。”谢元也不隐瞒。
“厉害啊,凑十个人就有一个亿了,多好的买卖。”乔梦与陈久如出一辙的话,让谢元忍不住苦笑,这两人真该凑一起。
阿涩扫她一眼:“别这么刻薄,事情没这么简单。”
“来来来,神婆奶奶,您倒是给说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乔梦其实也很好奇,阿涩说来这里有要事,她觉得这事一定跟谢元有关,可问阿涩,阿涩又不肯说,真是难受死她了。
谢元看着阿涩,阿涩却淡淡道:“今日不算命。”
“别啊,大不了谢先生给钱,是吧。”乔梦看谢元,像极了骗子二人组里的下套人。
谢元不说话,阿涩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吃了早点,才道:“今儿有同学聚会,我们先走一步,回见。”
谢元还是没有问出口,不知为何,他就觉得,阿涩今日一定什么都不会说。
乔梦跟在阿涩屁股后面上了车,问她:“什么时候有同学聚会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跟同学的关系一般,大学时候甚至还有几个人跟她结仇的,她才不要去同学聚会。
谁知阿涩却道:“不是我的同学聚会,是你的。”
“扯淡,我最不待见我的同学了,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阿涩却让人将车开到了商场附近:“你去逛街,我有事。”
“为什么我要去逛街啊,我不能跟着你吗,你这么神神秘秘,到底要做什么?”乔梦还没问完,就被她赶下了车。
车子扬长而去,乔梦发现,她被甩在自己家开的商业广场了。
有阴谋,不行,才不逛街,赶紧开溜。
“乔梦,是你吗?”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乔梦本能回头,看见一张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脸。
“你是?”
“我是赵楠楠啊,你不记得了,咱们是高中同学,我还跟你同桌过呢。”赵楠楠说着嗲嗲的本地话,乔梦总算想起她是谁。
“是你啊,这么巧,你逛街呢?”
“是啊,我正好在这附近,约了几个同学聚餐,这么巧,都是咱们班的,好久没见你了,你也一起来吧。”
乔梦想拒绝,可赵楠楠自来熟,根本没看见她的拒绝,硬是把人拉进商场。
乔梦看着一张张装扮精致的脸,还有她们大同小异的下巴,脑壳有些犯疼。这是找了同一个医生吗?这叫她怎么认?
她在心里暗暗咒骂阿涩,肯定早知道今天会遇到这几人,才送她来这的,等着,等她回去,一定好好收拾阿涩。
阿涩让司机将车开到一处办公区,那里赫然就是谢元公司楼下。
她远远就看见,公司楼下有人拉着横幅,十几个人头上捆着麻布条,坐在公司门口静坐。这架势,不达目的不罢休。
第25章 红色外套8
阿涩静静看了一会儿为首的那对老夫妻,从他们的面容到穿着,看了仔细。直到对方觉
得奇怪,看过来,才进入办公楼,只奔顶楼。
她到了顶楼在发现,那里已经被锁住,粗壮的锁链上,扣着一把巨大的锁,一般人别想开锁。
阿涩看了看,对着大锁拍了几下,锁就开了。
她打开门,上了天台。
楼上的风有点大,阿涩抬头看看日头,缓步朝丁枫跳楼的地方走去。
从跳楼的角度望去,有些骇人,阿涩却看向不远处的咖啡店,思索了很久,才离开。
谢元恢复了元气,脑子也清白一些了。他认为,既然丁枫偷窥了他的隐私,那么肯定不止是偷拍这么简单。
他让陈久找来备份的电脑硬盘,开始检测丁枫的使用痕迹。
意外的,他发现了丁枫另外的社交账号。
这个账号上的内容,才真让他大开眼界。
账号上,丁枫将自己包装成一个白富美。化着精致艳丽的妆,穿着各种奢侈品,甚至出入各大豪华宴会。
谢元清晰看到自己的车,被描述成她男友的车,还标榜男友有多宠爱她,给她银行副卡,随便她刷。
这与平日看起来不太起眼的丁枫完全两个模样,陈久惊叹:“老板,要不是你挖出这些东西,我打死都想不到,她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谢元却问:“丁枫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级吗?”
“也不算是,他爸爸以前在政府部门做事,后来下海经商,结果破产了,丁枫也因此肄业在家。”
“那他们家的经济来源是什么?”一家人不工作,拿什么吃饭?丁枫后来又如何毕业的?
陈久想了想,也觉得不对。那天见到丁枫的父母,看起来穿的也不算差,但是一家人没有工作,哪里来的钱保持体面人生?
“他们.....会不会做过一些违法的事?”
谢元想了想,却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敲诈勒索的手法,很娴熟?”
陈久愣了一下,没想明白。
“你想想看,一般人死了女儿,第一时间不应该是难过,希望警方找出真相,让女儿死的瞑目吗?可丁枫死了才两天,他们就主动出现闹事,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丁枫的。而且,立马寻来媒体人在网上爆料,迫不及待给我施压,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陈久这下理解了,“对啊,人才死了三天,这对夫妻已经把爆料,泼脏水,敲诈勒索全做了。而且这么快弄来一批人在咱们公司楼下闹事,完全是专业的碰瓷团队啊。可.....那死的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啊,难不成这都是他们设计好的?”
如果是这样,谢元岂不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这事细细一想,简直是个巨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