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自杀的原因,我们猜测这事儿跟熊爷逼债有关,只是人我们还没抓到,有结果了才能通知你。”
乔梦愤愤不平:“那她父母怎么就赖上了谢元?我不信这后面没有猫腻。”
谢元点点头,觉得有道理。自己被偷拍,明显早就被人盯上了。
警察也觉得奇怪:“从他们的犯罪手段来看,这种偷拍调查,都是为了日后套住受害人。但是为何还没得手,人就跳楼死了,还得找到熊爷才知道。”
还有一些与案件相关的细节,警察不方便说,只让谢元回去等消息。
两人出了警局,乔梦偷瞄了谢元好几次。
谢元平静驱动汽车:“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我扛得住。”
乔梦一听,嘿嘿直笑:“这可是你说的,我就想问问,现在你差不多知道真相了,对于丁枫父母的敲诈勒索,准备怎么办?”
谢元沉默,如果从前对这个人全是厌恶憎恨,此时又有几分同情起来。到底是女子,如果不是被父母的债逼迫,大约会有个正常人生的。
“你同情她了?”乔梦看着他的表情,就明白了。
“如果可以,还是想个温和的法子,把事情解决吧。人都死了,给她留个好名声吧。”
乔梦不屑:“谢先生,你还是太天真了。”
谢元侧目:“这是什么意思?”
乔梦摇头,只道:“阿涩说了,你若是知道真相,大概率是要心软的,她让我告诉你,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心软的。”
这也算到了?
谢元惊叹:“你实话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来路,真能什么都算得到?这个本事,简直能预测未来,改变世界啊。”
乔梦还没说话,谢元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打开通话键,只传来陈久着急的声音:“老板,不好了,出事了,你快来医院。”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陈久大喘气,似乎在奔跑,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道:“是阿姨,她来看你,谁知被丁家人纠缠上,拉扯间,阿姨被推出去,从楼梯上滚下来,我也是刚知道的,你快来第二人民院。”
谢元挂了电话,一个急转弯,在路口掉头,直奔医院。
医院里,医生正在紧急做手术,情况如何,陈久也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我妈去公司了?”
陈久摇头:“不是,阿姨去你的公寓找你,却被丁家人认出来,他们二话不说,拉着阿姨要赔偿。阿姨当人不肯,双方起了争执,阿姨就被人推下楼了。要不是这位小姐刚好路过,报警救人,恐怕阿姨就危险了。”
谢元这才看到一旁坐着的女孩,他觉得有些眼熟。
“怎么是你?”乔梦惊讶道。
“你们认识?”谢元问。
“呀,瞧你这记性,忘了前日,那个服务生救下的女孩,可不就是她吗?”乔梦想了想,道:“你是叫秦丝丝,对吧?”
秦丝丝点点头,有些惊讶:“真是太巧了,上次你们帮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们呢。”
谢元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却对这巧合到诡异的缘分,生出一种怪异心理来。
太巧了,自己刚好帮了她一把,让她平安甩掉家暴男友。而她又这样巧,今日救下了自己的母亲。
他觉得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推动事情的发展。这个力量,便是阿涩。
谢元此刻十分想见阿涩,他想问一问,是否早算到今日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可内心深处又有个声音在反对,觉得他这样做不厚道,他摇了摇头,拒绝这个声音。
第35章 红色外套18
阿涩看着窗户上的风铃动了,快速起身,往屋外走去。她匆匆进入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键。
可诡异的,电梯里所有的按键忽然都亮起来。电梯快速下降,失重的感觉让阿涩紧紧靠着电梯墙,看着电梯门不语。
几秒钟后,电梯忽然停下,接着又疯狂的往上升。一下子冲到顶楼,停了下来。
电梯停稳,门开了,可外面没有路,只有一片黑漆漆。好像地下一样,没有一点光线。
阿涩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纸,自在的折叠出一只纸鹤。红色的纸鹤在她手心转了转,扇动翅膀,然后朝黑暗中飞去。
随着纸鹤的飞出,黑暗中划出一抹亮光,随着纸鹤的飞舞,照亮了黑色的空间。
阿涩顺着亮光走,脚下一片黑色泥潭。忽然,泥潭里冒出许多手,光秃秃的没有肉,只见森森白骨。这些白骨疯狂朝她袭来,想要将她往黑色的泥潭拖。
阿涩淡定看着这些白骨抓住她的脚,用力拉拽。她一动未动,静静看着。
原本疯狂的白骨,抓到她的脚后,不过眨眼功夫,燃起白色的烟,惨烈的叫声从地下传来,那些白骨,如丧家之犬般逃离。
红色的纸鹤在阿涩头顶盘桓,随着白骨的褪去,纸鹤继续往前飞。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前方。
她穿着红色的外套,几个闪神,便到了阿涩眼前。
依旧是没有脸,只是这一次,她的双手不断滴血,哀哀戚戚问阿涩:“姐姐,你为何不帮我把脸找回来。”
阿涩与她不过一步的距离,甚至能看见她头发间蠕动的尸虫。
一只尸虫从头发掉落,落在阿涩脚边,尸虫白色的躯体蠕动向前,往阿涩的鞋面上爬。阿涩看着尸虫被烧成灰,才开口道:“自作孽不可活,我劝过你的。”
女鬼不甘心,怒骂阿涩:“什么叫自作孽,我不过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凭什么不可以。都是人,凭什么有人出生就拥有一切,而我费尽心机也只能苟且存活。上天不公,不公!”
阿涩看着她情绪激动,眼里闪过不耐,“不公平,你寻老天讨公道去,为何跟谢元过不去?”
“他?”女鬼神神叨叨,若是有脸,必然面目狰狞,龇牙咧嘴。“他很完美不是吗?”
“完美?”
“对,他太完美了。论外表,他身材挺拔,容貌俊秀。论家世,妥妥的富二代,不,是富四代,他的家族势力比我想的还要大。论他个人的能力,名校毕业,年纪轻轻就身家千万。你告诉我,这样的人生不算完美,什么才算完美?”
阿涩眯了眯眼:“你将他调查的这么清楚,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得到他。这样完美的男人,简直是上天赐给我的,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我,让我可以彻底摆脱我的过去。这是老天爷欠我的,我应该拥有这样的人生。”
女鬼咯咯咯笑起来,刺耳又荒谬。
阿涩却道:“我问的不是你,是你身后的人。”
“什么?”女鬼愣住,摇头晃脑,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什么身后的人,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红色的纸鹤飞回来,在女鬼扑过来的瞬间,化作一道烈火,焚烧女鬼。
女鬼却诡异消失,空气中发出腐烂的臭味,女鬼咯咯咯笑:“龙婆,你救不了他。”
随着女鬼的消失,一团黑影朝着阿涩飞来,到近前,阿涩才看清,是食人的冥鸟。
阿涩顿了顿,用力一跺脚,泥潭里的骨头冒头出来,诡异的竖起一道骨墙,竟然挡住了冥鸟的攻击。
阿涩手里洒出一把红米,这些玩意儿发出化作红色的血雾,在黑暗中弥漫开来,入一张巨大的嘴,瞬间将一切吸走。
眨眼的功夫,黑暗消失了,眼前是在普通不过的高楼大厦。只是阿涩双脚踩在天台边缘,再往前一些,便要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阿涩笑了:“原来是你。”
.....................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大夫走出来,谢元忙迎上去。“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脸色不太好,语气沉重道:“先生,你妈妈幸亏送来的及时,再晚一刻,我们都束手无奈。”
谢元没想到母亲的伤势如此严重,忙追问:“我妈现在如何了?”
医生有些不乐观:“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但脑子里的血块虽然清除掉了,但是人能不能彻底脱离危险,还要看明天人能否顺利醒来。还有....会不会产生后遗症,这个还有待后续检查。”
谢元听到这里,内心的怒火与焦急糅杂。他忍着愤怒,询问医生,该如何是好。
医生只说等人醒来之后,才能知道答案。
陈久跟乔梦都担心看着谢元,“老板,你还好吗?”
谢元看着监护病房插着呼吸管的母亲,握紧拳头,骨头咔咔响。“乔梦,阿涩说的对,我的确不该这么快心软。”
陈久不明所以,看看乔梦,又看看谢元。
乔梦叹息一声,嘲弄道:“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对坏人最大的公平,就是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谢元回过头来,已经下定了决心:“陈久,帮我准备一下资料,我要拍一段说明视频。”
乔梦再次感叹,阿涩真是当之无愧的神婆。完全预料到谢元会做什么,“你再等等,不要着急。”
陈久与谢元一样不解:“等什么?”
谢元是气极了,他怎样都可以,便是受了委屈,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对死掉的人落井下石。可丁家的人千不该万不该,差点害死他母亲。
对他来说,家人是最宝贵的。
他母亲性子自来柔和,几乎没发过脾气。遇到再难的事,也不过是沉默许久,说两句理智客观的话。
如今这样好的母亲被人伤害,差点丢掉性命,当儿子的怎么忍?
第36章 红色外套19
“阿涩说了,等警察抓到丁家的人再说。”
“龙婆又算到了?”陈久惊讶:“她连我们老板想做什么都算到了,真的假的?”
乔梦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小朋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一定要相信她,真的,她的话就没有不灵验的时候。”
陈久却双眼一亮,不知想到什么。
倒是谢元,沉默看着病房里的母亲,陪了很久,才离开医院。
他开车的速度很快,乔梦抓紧扶手,有些紧张:“大哥,你冷静点,这个速度飙车容易出事。”
谢元忽然问乔梦:“既然阿涩早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她是不是也知道真相?”
乔梦愣了下,摇头否认。“这我不是骗你,而是我也不知。我们家阿涩,实在很神秘,从我认识她开始,我就永远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天已经暗沉,两边的路灯亮起来,道路上车很少,谢元的车在马路上行驶,开过一盏又一盏路灯,车的影子一会儿长一会儿短,透着某种寂寥。
两人回到酒店,迫不及待找寻阿涩。
可阿涩不在酒店,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人气。
乔梦掏出手机给阿涩打电话:“小姐姐,你人在哪里呢?”
阿涩慢慢咽下嘴里的肉,道:“吃宵夜,你来么?”
“这种好事你不早说,发定位给我。”乔梦甚至能闻到烤肉的孜然香味。
阿涩的定位发过来,乔梦关门就走,谢元拉住她。“把她的手机号给我。”
“微信号要么?”乔梦笑问。
“嗯....都给我吧。”谢元眼里闪过一丝窘迫:“你别瞎想,我是觉得这样方便联系她,以后有什么事,我可以直接问她不是。”
乔梦似笑非笑,眉毛挑了一下:“大哥,这解释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她让谢元扫她的微信,添加以后,将阿涩推给他。
谢元耳朵微红,一本正经加了号码,两人才往烧烤摊位去。
烧烤摊距离酒店不远,走路过去不过十多分钟。一家小店门口,支着太阳伞,乔梦远远看见,阿涩背对着他们,正在撸串。
“老板,来两瓶啤酒。”乔梦坐过去,拿起一串羊肉就开吃。“阿涩,今儿你没去真是可惜了,婚礼上的热闹真是让我毕生难忘。”
阿涩放下手里的签子,看向谢元。她目光清澈,表情柔和,唇角沾着辣椒末,看的谢元忍不住想伸手去擦掉。
他也真这么做了,做完后,他愣住了,乔梦张嘴愣住了,阿涩茫茫然看着他。
谢元反应过来,尴尬的咳嗽一声,坐下来道:“那什么,我妈住院了。”
乔梦咔吧一声,撇过头不看他,眼里全是戏谑。
阿涩顿了顿,平静如常:“嗯,我知道的。你别担心,你母亲不会有事的,经过这一次,她会平安活到一百岁的。”
这话谢元爱听,笑道:“借你吉言,对了,乔梦说,你让我再等等,不要着急把事情真相公布出去,为什么?”
阿涩擦了擦嘴,丢掉纸巾:“头发去检验了么?”
谢元嗯了一声:“拿去了,我找人帮我做加急,明天就能知道结果。”
阿涩点头,“明天丁家的人就能被抓到,警方会审问出结果,有了那个,你再去做说明不迟。”
谢元不解:“那头发的检验结果有什么用?”
这个东西似乎并不影响警察的审问,更不要说对于案情的进展有什么作用。
阿涩看了看他,“你把左手伸出来。”
谢元照做,伸出左手,这一看,吓了他一跳,不知何时,他掌心居然没有纹路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掌纹呢?”乔梦惊呼,她这辈子还没见过没有纹路的人,就是刚出生的孩童,都有的。
谢元惊讶,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发现两只手上,都没有掌纹了,甚至连指纹都消失不见了。
他看向阿涩:“这是.....”
“你听说过配阴婚吗?”
这谁没听过,就是如今,不少乡下地方还有这样的习俗。说来可怕,人死之后,尸体还要被人操纵,硬生生挤进一场陌生的婚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