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搬走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后来人们发现,只要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住进去,那就一定倒霉遭殃。
反倒是那破落户住进去,没什么事儿都没有。
于是后来房东都不敢把房子租给一家子,只租给那些外地来务工,或者年老体弱的孤寡之人。
这屋子里的邪门事儿才消停下来。
谢元收到这个消息,正好手头上没有什么合适的素材,所以就决定来一探究竟,看看这老房子的墙壁里,到底有什么诡异。
他与陈久走了一趟,发现这一片早就荒废了,是个等待拆迁的房子,两人里里外外走了一圈,什么异常也没感觉到。
他与陈久都是经历过3号楼事件的人,又才经过蛇岛事件,知道一个地方邪物缠身,的气场就会阴邪寒冷,让人浑身不自在。
哪怕见不到鬼,两人也能够敏锐的感觉到阴冷气场,选择避开。
而这次他们在探查许久,什么异常发现没有?所以谢元有些失望。
说实在的,自从经历了3号楼的事件,他对于自己纪录片的拍摄方向,有了其他的想法。
没有再那么一味的否定某些事物的存在,而是改了方向,通过破解这些灵异事件背后的因果,来向人们传达善恶终有报的理念。
并且告诫世人,多行善事,莫做恶人。
节目做了几期,大家对于这种解密的灵异纪录片,好评如潮。一再催促他们,出新的节目。
可考察了这么久,真是一些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谢元有点沮丧,跟陈久吃着小龙虾,思考着新的方向。
两个人一个喝酒,一个喝饮料,不知不觉肚子里灌了一大肚子水,尿意膨胀的谢元便道,“我去方便一下,你再想想,看看留言箱里有没有人提供新题材。”
陈久啃着小龙虾,比了个OK的手势。
谢元问了烧烤老板厕所的方向,便寻了过去。
夜市摊上人来人往的,厕所肯定地方偏。
甚至很有可能没有厕所,一些喝多了的男人,直接寻了个墙根就随地大小便。
谢元是个守规矩的,还是想找个厕所方便。
可他顺着老板所指的方向,走到了餐馆旁边的那条巷子里,就觉得这个巷子有点过长了。
前后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照明,身后是喧闹的街市,里面却深不见底一样。
谢元挑了挑眉,诡异的好奇心促使他抬脚往里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呜呜的嗓音,似乎有人在里面。
他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进去,有个女人忽然窜出来,与谢元撞了个对脸。
她撞到谢元怀里,尖叫一声,随即又有人追过来。
两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红着脸看看女人,又看看谢元,嚣张道:“小子,别多管闲事儿,让开。”
谢元一看这两人,就知道是喝高了。
他回头问问身后的女人:“你们认识吗?”
女人惊恐的摇头,“我不认识他们,只是从这里路过,他们想要非礼我。”
女人紧紧捂着胸口的衣襟,谢元看到她的衣服被撕裂了,手臂上的袖子裂开了几道口子,可见他们力道之大。
谢元脱下外套给女人披上,女人因为他的举动心里安心不少,两个醉醺醺的男人就不乐意了,“他妈的,这贱货偷了我们东西,你小子是不是共犯?”
“你们简直贼喊捉贼,我一个医生,犯得着偷你们的东西。”女人气的要死,没想到遇到这种赖皮货。
谢元护着女人,他的身高足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你俩喝多了,要么现在赶紧走,要么我报警叫警察来。”
二人一听,哈哈大笑:“有种你就报警呀,警察来了正好。”
说话间,还伸手去拉扯女人,女人尖叫的退后,谢元一脚出去,将那个人踹飞。
那个人撞在墙上,大约因为谢元踹中了他的胃,一阵反胃,呕吐出来。
胃里的酒液夹杂着食物的酸臭味,顿时溢满巷子。
谢元忍不住皱眉头,另外一个人见状,顿时气血翻涌,拿起一旁的砖头就砸向谢元。
谢元轻松避开,又给了那小子一拳。
在女人惊讶震撼的目光中,谢元轻松将两个人制服捆了起来,并报警抓人。
女人看到他帅气的举动,双眼直冒星星。
警车走之后,那个女人看着谢元道:“你是谢元对吧?”
谢元愣住:“你认识我?”
女人点点头,“我是范医生,范思瑶啊,你不记得了,在白牛镇上的医院,你被人送到医院来,受了伤,是我给你做的检查。你还问我要了电话号码,说以后要联系我呢!”
谢元当然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更没有主动问女人要过联系方式。
他醒来之后,是在精神病院里。
他想起自己曾经试图从阿涩嘴中知道,白牛山上他失去的那段记忆,然而阿涩闭口不言。
眼前的女人,似乎是知道的。
他不动声色道:“原来是范医生,实在不好意思,我后来工作太忙都忘了感谢你了。我看着天色也晚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不如我送送你吧。”
范思瑶满眼感激,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太幸运了,看着谢元高大帅气的模样,心口跳个不停。她顿了顿,试探道:“方便吗?你女朋友不会不高兴吧?”
要是他有女友,自己就别胡思乱想了。
谢元刚想说自己没有女朋友,话到嘴边,又换成:“她心胸宽广,不会胡思乱想的。”
范医生的家就在这附近,谢元步行送她回家。
等他回来,陈久一个人已经啃完一大盆小龙虾,顺便看了一集电视剧。
“老板,你这泡尿撒的够久呀,不会是吃多了窜稀吧。”
谢元面色怪异的看着他,说:“我刚才遇到个算命的,那人一见我就说,我上辈子有一段孽缘没有了结,今生若不能将这份缘了结干净,就可能孤独终老。”
陈久愣了下,随之哈哈大笑:“老板,你这是着急脱单呢?这种瞎话你也信?”
谢元笑笑没在说话,但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算命人的事。
刚才他送范医生回去,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算命的摊子,他刚从摊子前走过,那个算命的瞎子便叫住他。
只通过摸骨,就说出了他的许多私密事。
旁的倒也罢了,但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他说谢元前世与一个女人纠缠不清,这个女人会给他带来厄运,是他前世的孽。
而他如果想要知道这份孽缘的根由在哪里,有一个极好的方法。
“午夜12点的时候,你将这瓶药水滴在你的眼睛里,然后站在镜子面前,就可以看到前世的模样。不仅如此,还能想起前世相关的缘分。小伙子,你可以不信我,但试一试又没有坏处,对不对?”
瞎子神神秘秘,谢元捏着透明的药瓶,刚想要还给瞎子,抬眼间,哪里还有什么算命的摊子,反而是家烧烤摊。
老板还以为他要点吃的,叫了他半天。
谢元忙起身,匆忙离开。
等回到酒店,陈久早就洗澡睡觉。
而谢元洗了澡,捏着药站在镜子面前。
犹豫了许久,先将药水滴在皮肤上,确认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大的胆子朝眼睛里滴去。
12点的钟声一响,他就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还以为自己上当,会伤到眼睛。
忙用水去洗眼,可酒店的水龙头却诡异的停水了。
他焦急起来,抬眼一看,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正穿着古人的衣服,目光幽深的看着他。
随即,镜子里伸出一只手,将他抓进去。
赵引穿着道袍,戴着墨镜,拿着导盲杆在夜色里行走。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五星酒店楼下。
他一层层往上数,数到15楼,诡异的笑道,“阿涩呀阿涩,这次我釜底抽薪,倒要看看你的心上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第119章 鸭舌帽5
谢元被使劲拖拽,毫无反抗之力,当他终于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消失,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这里的街道房屋建筑,都不是现在的样式。
他甚至见到了那种很落后的地方,才会有的茅草屋。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巫在前面施药,大家赶紧去呀。”
接着一群人衣衫褴褛的人,疯狂的朝谢元跑来。谢元闪躲不及,以为自己要被他们撞倒,谁知那些人却穿过他的身体,往不远处的林子跑去。
谢元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半透明状态。
他内心忐忑,发现眼前只有一条路,周围都黑暗起来,只能跟着众人到了临时搭建的棚子。
一个黑色衣服的女子正在给别人把脉,她的头发长长的,梳在脑后,用红色的绳子捆成一把。
谢元感到无比的熟悉。
他上前两步,走到对方的身旁,看到了阿涩的脸。
谢元惊讶,正想说些什么,谁知有个人突然冲过来,拿着大刀就砍向阿涩。
阿涩闪躲及时,对方的刀却劈开了矮桌上。那刀劈的很深,谢元惊慌,若是劈在人身上。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当场丧命。
那个男人红了眼,嘴里念叨:“杀死你这骗人的恶鬼,让你害死我儿子。”
他重复说着这两句话,手里的柴刀一下又一下,狠狠的砍向阿涩。
众人惊吓得早已四散,谢元急忙要去救人,身体却穿过那个男人,根本触碰不到他。
眼看男人的刀要砍到阿涩身上,忽然有个身影冲出来,推开阿涩,却替阿涩挡了一刀。
男人的刀狠狠砍在那个人的手臂上,那个人趁机控制住男人的手腕,抢过他的刀,将人制服在地。
谢元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正是自己啊。
他那往右偏的发髻,很像春秋战国时期的人。
谢元才留意到,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粗粗的麻葛,模样装扮也的的确确是电视剧中,春秋战国时期的人才会有的服饰。
他想着,莫非自己是在这个时候与阿涩结识的。
这里的骚动终于引来护卫,护卫急匆匆出来维持治安,那个拿着砍刀乱砍的人被护卫带走。
阿涩则带着那个谢元下去包扎。
半透明的谢元忙跟上去,那两人到了一旁。
那个谢元脱下麻葛衣衫,露出被砍的伤口,伤口皮肉翻开的,很是血腥。
阿涩眼里闪过心疼愧疚,一面给他上草药包扎,一面道:“让君受苦了,实在对不住。”
那个谢元看着她,浅笑道:“吾曾见巫于王驾车鸾,彼时巫神圣不可侵犯,今日近距离一看,未曾想,巫竟是个容易娇羞的小娘子。”
阿涩闻言并不羞恼,也不觉得他轻浮,反而沉默想了想,道:“我记起来了,当日我入王城,在街道上见过你。那时候你才十岁有余,没想到几年过去,还记得我。”
阿涩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天她跟随师傅进入王城,为王驱邪,一时好奇看向车窗外,她的眼神便与一个孩童对上。
那时候,她浅浅一笑,算是礼貌,没想到对方记忆到现在。
那个谢元也笑:“巫的身份特殊,你又如此与众不同,很难不让人记得。只是近我很疑惑,传闻巫族能文能武,凭你的身手与本事,刚才分明能够制服那个男人,为什么却始终避让,没有下狠手处理了他?”
阿涩将他的纱布打好结,助他穿好衣裳,慢慢的收拾药罐:“你们普通人瞧他,不过以为他发了疯,非要置我于死地,甚至会相信他说的话,认为是我害死他的儿子,所以他来找我报仇,其实非也。”
“怎么说?”
那个谢元好奇的看着阿涩,阿涩叹息道:“如今世道艰难,又连年灾祸,百姓民不聊生,天地间怨气之深,自然容易生出鬼怪。刚才那个人,是让邪灵附体迷失了本性,我的确可以轻松了结了他的性命,可他命不该绝。家中还有亲人,我若轻易杀了他,那岂不是造成一个家庭家破人亡?那便是罪孽了。”
谢元不置可否,问了她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可否告知?”
“阿涩,我叫阿涩。”
谢元点点头:“阿涩姑娘,我可能这样称呼你?”
阿涩颔首,谢元这才继续说,“如今乱世,人人自保已经自顾不暇,你就算有能力救一个人,也救不了所有人。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人的得失,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这样做,可对的起悉心培养你的师傅,你的父母亲人。
你最好心不想让那个人家破人亡,可若有个万一,那个人伤了你的性命,他的家人未必有事,而你的家人只怕会痛不欲生。”
阿涩愣住,诧异的看着他,心里闪过一阵暖流。“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我们生来便与普通人不同。”
谢元:“吾晓得,你们能沟通天地鬼神,是神的使者,比我们凡人要强大的多。”
阿涩却摇摇头,叹息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生而为巫,天生拥有比普通人更强大的能量,这就注定我们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上苍赐予我们与众不同的力量,是想让我们立足世间,平衡阴阳,沟通天地,让死者能够往生,令生者能够安平。”
谢元恍惚明白了什么:“所以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们总是要选择牺牲自己是吗?”
他一语道破了巫的困境,阿涩触动抬起头,有一种被人理解与懂得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快乐,像是领悟,又像是辛酸。
阿涩撇开头,匆忙的收拾东西,不敢看谢元的眼睛,“你的伤近日不要碰水,三日之后来寻我换药,不要吃生冷的东西。”
说完她匆匆走了,留下那个血谢元,坐在台阶上,复杂的看着她离开。
而另外一个半透明的谢元,却若有所思起来。
想了想,他丢下这个自己,跟上阿涩的脚步,想去看一看,这个阿涩是不是自己后来再次遇见的阿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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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梦在警局门口停了车,拿出化妆镜照照,戴上金边眼镜:“怎么样,这模样像合格的律师吧。”
她穿着黑色的公务套装,又戴着眼镜,的确很像一个女律师。只是这模样,好像太刻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