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划过对方一马平川的胸部,晏菀青决定识相的不说话,不光是她,在向导怒吼以后,三个大男人也都没有开口,场面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钰铭才犹豫着打破了尴尬。
“……其琛,我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整张脸都快皱成一团了,“血色苍穹应该没有这么蠢的成员吧?”
“这你就错了,那些家伙就喜欢这样的,”低头笑了笑,房其琛插着兜走到了暗红色的单人沙发前,坐下去后翘起了二郎腿,“毕竟他们可是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啊。”
“单纯、冲动、讲义气、有理想,还向往着自由,跟我们这些军部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一点也不一样。”
“你对血色苍穹的了解倒是比我深。”阮钰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毕竟我跟他们的某些成员还是挺熟的。”他如是说道。
“你是个失败品。”
记忆中的高大男人蹲下身认真的对他说,刺目的阳光打在他脸上,模糊了他当时的神情,周围的鸟语花香掩盖不了男人语气中的失望,就像是从他手中掉落的皮球在滚远后就再也找不回来。
但其实也没多么要紧,毕竟他其实很讨厌上面的红蓝条纹。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跑来袭击咱们的新同事吗?还是说让他们自己告诉我们?”
阮钰铭用一句话轻轻松松的揪起了晏菀青的神经,她右手的食指弯了弯,又在意识到以后迅速伸直。
或许真的是荒野女巫保佑,这对被房其琛评价为“单纯、冲动、讲义气、有理想,还向往着自由”的哨向搭档在听到问题后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迷茫表情,就像是被触及到了关键词,齐齐双目放空的望向前方。
“喂喂喂,这是什么奇怪反应啊,是集体失忆吗?”阮钰铭一下子就捂住了脸。
“触发型的记忆清除,非常高端的向导技巧了,”倒是房其琛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显然他们在到来之前就被提前下好了心理暗示,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有人在我们眼皮底下耍了花招,就看你觉得哪种更有可能性了。”
或许是错觉,晏菀青总觉得青年在说第二种可能时是盯着自己说的。
相比之下,阮钰铭倒是一点都没怀疑到她身上去,毕竟谁能相信一名刚刚毕业的新手向导能完成连经验丰富的前辈都不一定能做到的心理暗示呢?这无异于指望刚会跑的孩子去夺得世界短跑冠军。
“好吧,我还以为能立一功呢,”阮钰铭露出了苦相,“这件事一上报,晏同学估计也留不住了,咱们塔好不容易来了个漂亮姑娘,结果竟然没呆几分钟就又没了……”
然后他的抱怨就被友人轻轻敲敲的打断了,“你这么想要,就留在这里呗。”
“什么?”阮钰铭吃了一惊。
“你不是总说咱们哨塔人实在太少了吗?把他们三个都留在这里,当做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岂不是正中下怀?”
“你、你是认真的吗?”阮钰铭有些结巴了。
“不好吗?起码有了他们,你就再也不用自己干重活了。”
当然不好啊!两个境外叛军组织的人和一个被莫名追杀的向导,这个组合怎么看都是麻烦来临的征兆啊!
然而本该脱口而出的拒绝话语就在房其琛轻飘飘的一眼中被阮钰铭硬生生的改换成了言不由衷的“好啊”。
此言一出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既然在场军衔最高的阮中尉都同意了,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无视于其他四人都不怎么好的脸色,房其琛语调轻快的宣布了结论。
“那么,欢迎来到星空海盐。”
第6章 祸从口出的早餐。
如果不是清晨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晏菀青还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梦。
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分配去了一座未登记的哨塔卖冰淇淋,而塔里还有一个让人打怵的哨兵和两个意图干掉自己的追兵。
拖着发沉的身体下了床,梦游似的从皮箱里拿出换洗衣物和洗漱工具,直到冰凉的水扑到脸上后,她才不得不承认昨晚的悲催经历全是现实。
她现在是星空海盐塔的一员了。
吐出嘴里的漱口水,再胡乱套上了一身运动服,她对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吐了吐舌头,振作了一下精神就推开门做一名敢于直面悲惨人生的勇士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从对面房间推门出来的问题少女。
不,我还是等等再面对人生吧。
于是她面无表情的想要退回房间,没想到反而被对方给喊住了。
“你这家伙……刚刚是想关门吧?”
只见她用标准的找茬表情和语气一步步逼近,配上那头五颜六色的短发可以说是经典的不良少女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