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断开的精神重新开始缔结。
“喵。”
漂亮的布偶猫出现在她脚下,用蓬松的尾巴卷了卷她的脚踝,像是在撒娇。
趁着晏菀青弯腰抱起久违的猫咪, 失去了对峙目标的小浣熊重新爬上她的肩膀,对于一触即发的战场来说, 这画面温馨的有些过火。
“哈哈。”
被亲哥一脚差点踹入深渊的房其珩笑了起来, 她单手挂在平台边缘, 一个用力翻上来, 摸了摸被击打的位置。
“好疼啊, 老哥。”她低着抱怨。
“不疼你醒的了?”房其琛从阿映手上拔出折刀, 抹干净上面的血渍。
“我一直很清醒。”女哨兵掰正了脱臼的左臂, 拔出腰间的匕(首), 双腿弯曲, 蓄势待发。
“哦?”房其琛一挑眉, 手中折刀一转,蹬步上前!
血亲兄妹, 生死相搏。
折刀与(匕)首相错,刀刃的寒光擦着头皮划过,一个眨眼的空隙,就是人间到地狱的距离。
猫头鹰焦急的盘旋在上空,阿映艰难的拖着断手去够被踢飞的枪,却见一只浣熊跳到自己面前, 猛然变成了一头硕大的棕褐色野兽!
低沉的熊吼回荡在耳畔,在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下,他甚至有一种已经被咬掉脑袋的错觉。
“如果你不想爆掉脑袋,”晏菀青持枪对准了他,“就别动。”
阿映抬眼看她,腮帮紧缩,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
这边的向导互相对峙,那边的白刃战已经到了决死时刻。
房其珩对准兄长的心窝一刀刺出,被青年一把抓住手臂,脚下顺势一踢,整个人摔到地上,只听“喀哒”一声,持刀的手腕整个折断。
房其琛一个膝顶压住妹妹,手中折刀对准她的喉咙刺去——
猫头鹰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顾不上虎视眈眈的棕熊,阿映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一名哨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扑向自己的妻子,将完好的那只手罩在了她的脖子上。
雪亮的刀锋随后而至,稳稳地停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一时间,露台上只剩下了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为什么不杀我?”过了良久,房其珩望着天,小声问道。
“我和老头子不一样,”房其琛扔掉了手中的□□,“没有弑亲的爱好。”
她喃喃道:“……可是我杀了老妈。”
“啊。”青年站起身,踢掉了不远处的匕(首),“我比你清楚。”
“但起码,患难见真情,不是吗?”
女哨兵闻言机械的扭头,看到了护住自己的向导,后者在断骨剧烈的疼痛下已经陷入了昏迷,但依然死死的捂着她的喉咙。
房其珩闭上眼,一行清泪从她的左眼淌下。
劝慰完妹妹,房其琛一回头就看到晏菀青抱着布偶猫站在原地,那只逞了半天威风的小浣熊也变回正常大小,蹲在女孩脚边,用同样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戴在身上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一号、一号,收到请回复。”康迪冷漠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
青年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通讯器贴到嘴边,“收到。”
“我方已接管了血色苍穹的基地,”副官有条不紊的报告道,“未发现爆炸幸存者。”
“让凌阁萧跑了,”房其琛语气淡淡,宛若在说陌生人,“但是抓住了首席哨兵与次席向导,等他们清醒,应当可以获得目标的动向。”
“收到,还有一件事,”康迪说到,“维克托刚来了消息,他发现了数里外有边防军活动的迹象,可看到我们之后,他们又退走了。”
听到这句,青年下意识的瞥了女孩一眼才答道:“没事,他们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尽忠职守的副官被这神来一笔给噎住了:“……送什么?”
“送家属。”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老大,你可要点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