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又笑了。
六叔说:“好了,既然你们都不想过去,那我们就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嗯。”
突然白蜜叫住他们:“等一等。”
伯光问她:“怎么啦?”
白蜜喃喃自语道:“是气味。”
然后她朝四周望去,结果就看到一个黑影从树底下闪过。
伯隹也看到了,他跟六叔第一时间追了过去,白蜜也紧跟着追上去。
伯光还在纳闷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多想,他也追了过去。
黑影最后消失在一处黑暗的巷子里,六叔拦住伯隹:“别追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等天亮以后再说。”
等白蜜跟伯光赶到的时候,伯隹跟六叔正站在巷子口。
白蜜来到伯隹的身边,伯隹问她:“能确定是他吗?”
白蜜回应:“应该不会错,气味是错不了的。”
六叔问:“你能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白蜜摇摇头:“看不清,如果是幻化成人形的灵,除非他自己显露出原形来,否则很难判断出他的本身到底是什么。”
考虑到他们的安全,六叔说:“我们先回去,等明天再过来吧。”
等他们一走,一个黑影便立刻出现在屋顶上,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42章前世今生
第二天,他们又来到相同的地方查找线索,此时白蜜注意到晚上热闹的相思树旁到了白天就变成无人问津了,她问伯光原因。
伯光不好意思地回应道:“求姻缘这种事情多少是有些羞于说出口的,晚上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谁是谁,可若是白天过来不就露馅了吗?”
白蜜明白了。
伯光见她望着树发呆,问她在想什么,难不成也是在求姻缘?
白蜜回应:她是在想念她的父母,她觉得这棵树很像她的父母。”
伯光问:“所以,你的父母都是树变的?”
白蜜笑:“他们不是树变的,但是他们的感情很好,虽然一个为人,一个为灵。”
伯光:“这么说你爹娘中的一位也是人?”
白蜜:“嗯,我娘是你们人族的,她是被我爹偷偷藏到灵界的。”
回忆到很多年之前,白蜜的母亲跟父亲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她娘也还是一名少女,好不容易在另外一名好心的商贩旁边,寻得一小块空地可以将她自己编织的物品拿来卖,她是一边编织一边卖,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遮挡住,她仰头看去,竟然有客人了。
她有些笨拙地介绍道:“您是想买些什么吗?”
只是这位客人有些古怪,不说话,拎起地上的一个筐子看了看,然后就从身上取出一瓶甘露放进她娘亲的手里,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她娘亲都还未完全看清对方的相貌,但是却被对方身上的特殊气质所吸引,第一面便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再看她手里捧的甘露相当就是一两银子了,照理说可以买她这一地的编织物都不为过,她不免又朝那个背影离开的方向望去。
等到又是一个边境集市开放,白蜜的娘亲还在原来的地方,这次那名男子又出现在她面前,她有些紧张地不知说什么。
这次换做男子开口问她:“你这一地的竹篓要几瓶,我都要了。”
“这些,一瓶足矣,您上次付的其实就够了。”
“那我给你两瓶。”
“啊~~”
还没等白蜜的娘亲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将两瓶甘露塞进她的手里。
白蜜的娘亲想要退回去:“不,我不能要,这些加起来都不值这么多。”
“你收下,我觉得值得,就值得。”
刹那间四目相对,一种情愫在他们的心底同时悄然而生。
白蜜的娘亲这次终于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心已经陷入进去了。
自此之后每月的集市开放之日,他们都会相见,再到私定终身,只是白蜜的娘亲还有家人牵挂便迟迟没有跟她的父亲离开。
白蜜的娘亲有一个生病的父亲、继母还有一个异父异母的哥哥。
她这个哥哥嗜赌成性,不挣钱反而是将家里几乎掏空,气得她的父亲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她也只能做一些编织品拿出去卖,她的手艺也是跟她父亲学习的。
所以一进院子,除了满地的竹篓筐子,还有从屋里传来的喋喋不休的吵架声跟埋怨声,她对此都已然习惯,因为她猜到准是她那个好赌的哥哥回来又在跟家里要钱。
果不其然,她哥哥抢了钱跑出来,她的继母是追出来骂着:“你个混蛋东西,你把钱都拿走了,我们吃什么,老天爷啊,你快给我回来,你把钱还回来。”
白蜜的娘亲习惯性地赶紧躲到一边好不被她的哥哥发现,她也已经习惯了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那就是能避则避。
等她的继母已经跑出门去追赶她的哥哥,她便赶紧进屋看望她的父亲。
果然父亲被气得在不停咳嗽,她赶紧上前劝慰:“爹,您怎么样了?生气只会伤害您的身体,您想开一些。”
“满儿啊,是爹没用,连累着你也跟我一起没过个安生日子。”
“爹,我没事的,您今日怎么咳得这么严重,我去给您煎药。”
“你先听爹说完,要是哪天爹不在了,你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个家,记住了吗?”
“我知道,满儿在世上只有您一个亲人,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她刚要离开,正巧赶上她的继母回来了。
看她继母的样子是又想把气撒在她的身上,上前就是一番质问:“你怎么才回来?这家里就我一个人在撑着,你就不知道替我分担一下。”
“娘,爹咳嗽地厉害,我先去给爹煎药。”她的话语柔弱,却又透着一股坚定。
“等等,拿来。”
“什么?”
“当然是你今天赚的了,这还用问,赶紧拿来。”
白蜜的娘亲从身上取出一瓶甘露交给她的继母。
继母这才露出好脸色,还故意套她:“就这一瓶?”
“一瓶难道还不够吗,我卖的那些能值这一瓶就已经不错了,娘不是也知道的吗?”
“咳,行了,去给你爹煎药去吧。”
然后继母拿着甘露,高兴地离开了。
她爹生气道:“你不该给她的,给了她也是会被她那个赌棍儿子给抢走的。”
白蜜的娘莞尔一笑,又悄悄从袖口里取出一瓶。
“爹,你快看,这还有一瓶呢,这瓶留下来可以给您买药。”
她爹很是欣慰,生了一个聪明伶俐又孝顺的女儿。
白蜜的娘便将手里剩下的一瓶甘露换了银子,又去抓了一些药。
白蜜似乎感应到过去的召唤,她回头看去,仿佛看见她的娘亲曾经也从这棵连理枝下面经过的画面,在同一地点不同的时空里,白蜜忍不住眼含热泪。
直到白蜜的外公去世,她娘的哥哥想将她娘卖掉,是她爹及时出现将她娘救下来后带入灵界,可能那个时候的结界之地管得也不严吧。
“娘亲,那后来呢?”
“后来,你爹将我带入灵界,然后我们就有了你。”
“娘亲,人界跟我们灵界一样吗?他们也是住在洞里面吗?”
“人是不住在洞里的,他们会住在用木头做成的房子里面,房子会有窗户,闷得时候可以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风景。”
很多年以后,白蜜也确实住进她妈妈说的木头房子里,此时又是一天结束已经是夜晚,她也已经回到艮侯府,打开窗户望着窗外景色,回想儿时的记忆。
她还记得以前常听她娘说过的一句话:“娘亲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见了你的爹爹,你长大以后也一定会遇到的。”
白蜜站在窗前想了很久。
第43章白蜜养的猫不见了
直到白蜜养的猫趴在桌子上冲她叫唤,白蜜便将窗户关上,转眼天已经变得凉爽起来,晚上已经不能再开着窗了。
此时伯隹正在他的房间练字,当写到‘白’的时候,伯隹停了下来,朝桌子的一边看去,因为那里插着一根风车,是白蜜买来送给他的,白蜜自己也留下一个,凡是她有的都会送给艮伯隹相同的一份,这份心意伯隹能够感受到。
这时震南鸾也派丫鬟来给他送参汤,“启禀五爷,夫人让奴婢给您送来一碗参汤,夫人还叮嘱五爷早些休息,切莫要太过劳累。”
“嗯,放下吧。”
“是。”
“你家小姐的身体最近恢复得如何?”
“已经好多了,已经很少咳嗽,只是还不能见风。”
“你们用心伺候夫人,天气渐冷,往她屋里多放些暖炉。”
“是,奴婢告退。”
随后伯隹写完这行字,便放下笔去休息了。
书桌上留下他的字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此时他心里的一人还是不是震南鸾,也许艮伯隹心里也犯糊涂了。
丫鬟回去以后,震南鸾问她:“可看见五爷的屋内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丫鬟回复:“没有,屋内只有五爷一人在练字。”
震南鸾:“那他可提起过来看我?”
丫鬟摇摇头。
震南鸾一听,脸便冷下来,吩咐:“最近就不要再给他送参汤了。”
“是,可以再换个花样来送。”
“我的意思是,最好什么都不要送了。”
“夫人~~”
“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等只剩下她一人之时,南鸾落寞的身影更显形单影只,她不是不担心丫鬟所说的情况,只是她又实在放不下身段来。
她可是堂堂的震侯府的千金,从小就是在宠爱与关注之下长大的,她期望她的夫君能像她的父亲跟哥哥那般宠爱与照顾她,但实际是她的夫君并没有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这也让她倍感失落。
但也不能说艮伯隹对她不好,只是没有她期望的那样好,她多少有些不满足。
不过艮侯府的家眷们都还不错,给她的感觉是妯娌之间没有什么纷争,大家相处得很和睦,前几日艮伯隹的大姑姑(白蜜养的猫就是从她那里出来的)就来探望过她。
大姑姑:“自从成亲那日匆匆见过一面,我就一直想着要过来探望你,可是前些日子身子突然乏得很实在是懒得动弹,便一直拖到现在,看着今天还算暖和一些,我便不请自来了,新人不会怪我吧?”
“大姑姑言重了,大姑姑肯来看望南鸾是南鸾的福气,本该是南鸾去探望大姑姑才对,大姑姑莫怪。”
“怎么会,一家人就不用客气了。”
“大姑姑请坐。”
只见大姑姑刚坐下,陪同的丫鬟便把带过来的宠物猫放进大姑姑的怀里,南鸾一看见猫就莫名地生出一丝厌烦感,因为她担心猫会去抓她的鸟,她这里正好养了很多的鸟,只不过她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大姑姑是一边抚摸着怀里的猫,一边关心地问道:“新人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有劳大姑姑挂心,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
“大姑姑,请喝茶。”
“好。”
一杯茶饮完,大姑姑打量了一眼房间,又说:“我看你的园子里跟这屋子里,到处都是鸟笼子,早就听说你爱鸟,今日算是见识了。”
“让大姑姑见笑了,只是我平日素来无事,便养些鸟儿解闷而已。”
“唉,其实都一样,我喜欢养些小动物作伴,只不过我喜欢养猫。”
大姑姑话还没讲完,本来抱在怀里的猫突然跳到地上,再一眨眼的功夫它已经蹿上了椅子,伸出猫爪子冲着半空中的鸟笼子掏啊掏的,笼子的里一对小鸟立刻警惕地四下飞散。
虽然猫爪子短看似够不到,可是南鸾不放心又碍于大姑姑在跟前,她只能暗地里冲丫鬟示意让她们想办法赶紧解决。
这时大姑姑冲她的丫鬟们命令道:“你们还都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把猫抱过来,万一吓坏了新人的爱鸟该如何是好?”
“是”
南鸾这才面露缓和之色。
大姑姑解释道:“新人不用担心,它只是想跟它们一起玩耍而已。”
南鸾勉强微笑回应,心中更加厌恶猫。
从见到黑影已经是第三天,一整天下来依旧没有任何进展,线索好像又断了。
回府以后,伯隹经过震南鸾的住处,想了想便去探望她一下。
“夫人,夫人~~”
“什么事,惊惊慌慌的?”,震南鸾一如往常闲来无事地打理她的鸟儿。
“夫人,五爷来了。”
震南鸾立刻停下手里的事情,但是下一刻她又故意装作不以为意,继续假装忙碌。
这时伯隹走进她住的园子。
“五爷~~”,伴随丫鬟们的招呼声。
震南鸾这才放下手里的活,装模作样地转过身来假装才看见他。
还是艮伯隹先开口说道:“这些天没有过来看你,是不想打扰你休养,谢谢你昨晚上送来的参汤。”
南鸾淡淡地回应:“夫君这么说就见外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伯隹笑了笑:“你若是缺什么就派人通知我。”
“嗯。”
尴尬之余,他们之间的聊天也到此为止。
震南鸾有些失落,因为伯隹没有再提起让她搬回去的事情。
等伯隹回到住处,看见白蜜在他的房间周围转悠,伯隹过去问她怎么了?
白蜜说她养的猫不见了,今天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它,伯隹便和她一起找。
可是一直找到天黑还是没有找到,伯隹让她不用担心,也许小猫只是出去溜达很快就会回来,他让白蜜先去吃点东西。
晚上,白蜜还是不放心,她便去找伯隹打算跟他说一声,她想出去找找看。
可是她去到伯隹的房间,却发现他并不在房间里面。
白蜜想了想,便直接自己从侯府出去了,在大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