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观察得多,荆阳羽却越是迷惑,因为宴春和尹玉宸整天待在一起,两个人的相处时有亲密,却真真切切的止乎礼,反倒是宴春做出的亲密举动更多些。
自然而然的仿佛一对多年老友,绝不带半点旖旎。
也正因为这样,宴春从未曾意识到尹玉宸对她的心思,她就只把尹玉宸当成一个玩伴。
像少时一起疯玩的孩子,恨不得对方是彼此的亲兄弟姐妹。
现在玩伴被“家长”叫走了,她没人玩,落了单,这不,其他的“邪恶小朋友”就来找茬了。
宴春现在彻底将绝不先开口贯彻到底,居高临下抱着手臂看着一群“小朋友”表情还是昨晚上看了一夜的鬼修典籍里面,形容大部份鬼修面貌那样,“下颚下沉,眼白上翻,嘴角邪勾,表情阴鸷。”
怀余白就不是什么性情刚硬的人,要不是莫秋露许了她一个品阶不错的小法器,她是不敢来的。
这都四天了,莫秋露要被关疯了,自己来不了,只能像那深宅大院里面被禁足的小妾一样,用随身贵重物品买通“丫鬟婆子”好在老爷那里美言两句,祈求能够重新获得“恩宠”。
只可惜她的丫鬟婆子,接触不到“老爷”,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大夫人”麻烦,想要创造个“大夫人”以上欺下的假象,惹“老爷”怜惜。
于是怀余白纠集一帮也拿了莫秋露灵石的女修,来给宴春找不痛快。
可两方人马对峙了好一阵子了,怀余白的脑门上都冒汗了,平时最沉不住气的宴春,却还在用充满恶意和鄙夷的眼神凝视她。
怀余白只好先说话,“水云,秋露被代掌门给关起来的事情,是因为你吧?”
“她也是因为你才会那样,她都是为了你,你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应该这么对她。”
怀余白秀眉轻蹙,真的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她孤身一人在门中,根本没做过什么恶事,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你好。”
“你去找代掌门说说,不要用阵法束缚她,她又不是个囚犯。”
宴春抱着手臂看着怀余白,尹玉宸教她用旁观者,甚至是对方的角度看待事情,所以她跳出自己,在看着怀余白,看着这个她曾经很好的朋友。
她本来是天衍殿的弟子,宴春出了涤灵池才知道,她老早在好多年前,就离开了天衍殿,去了御兽院。
她具体出身宴春从未听她说过,也没有问过自己母亲。
怀余白嘴甜又生得温婉,很受蓝阳长老的宠爱。
蓝阳长老将她当成女儿一样,虽然她修为稀松平常,连个大型的灵兽也无法驱使,但在御兽院的资源是最好的。
宴春从前和她疯玩的时间最多,因为她和自己一样不学无术,在仙山上混日子,两个人可谓是臭味相投。
当时宴春总觉得怀余白这样好的性子,以后就算没有多高的修为,年纪到了,她求母亲为她寻一门仙门大族的子嗣做道侣,也未必过得不好。
但是宴春现在用另一种视角看曾经的好朋友,才发现很多问题,怀余白确实性情温婉,可她也极其喜爱贪图小便宜。
从前宴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储物袋都对她不设防,她想要什么,就都拿走了,“名正言顺”。
可自从宴春被压在涤灵池,她没好东西给怀余白了,她就转而和能够给她好东西的莫秋露好上了。
仿佛只要有源源不断的好处给她,她不在乎好友是谁,不在乎谁对谁错,只要东西够好,她就能对那个人真心实意。
从前跟在宴春身边做跟班,现在在莫秋露身边做为她咬人的好狗。
“莫秋露跟你说让你来找我?”宴春歪着头看着怀余白,站在她的角度想了一下,说:“她给了你什么好东西,才让你跑了这一趟?是你头上的法器,还是你腰间的玉环?”
“或者干脆就是灵石?”宴春冷着脸,看着怀余白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化,继续道:“你确定你要和她好吗?”
“她能给你的那些小玩意,都是我母亲施舍给她的,哪有从前你从我储物袋里面偷拿的东西好?”
“你,你胡说!”怀余白听到宴春提起从前她偷拿宴春储物袋里面东西的事情,顿时脸色煞白,叫住宴春的时候一副要为莫秋露出头的样子荡然无存。
“我才没有……”怀余白回头看向她带来的小姐妹们,表情的慌张出卖了她,也证实了宴春说得都是事实。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玩弄人心的料子,她一直都比宴春还要脑子简单,她一直以为宴春不知道储物袋里面丢东西的,因为……因为宴春从来没有说过啊!
“你身后这些人……嗯,我都不认识,但是你们和莫秋露好,倒也令我惊奇。”
“她一没有长老弟子身份,二没有什么高深修为,就因为和我长得像?和代掌门稍稍能说两句话,你们就为她之命是从?”
宴春视线扫视过众人,看向这些花骨朵一样的女修,说:“你们听说了什么传言,说她以后会替代我吧?”
其实共生的事情在内门不是秘密,这些人大概就是听说了这个,才会和莫秋露交好。
宴春发出放荡尖笑,阴阳怪气道:“眼皮子可真浅,就她?你们觉得她像我?”
宴春这几天被邪术浸染的整个人都看着不太正派,这会儿倒是和莫秋露看着……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