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荆阳羽一时间竟然有些失态,连用术法瞬移都忘了,直接跑到了池边蹲下,按住了要从池中爬出来的宴春说:“别出来,你还得在里面待上几天。”
他非常忐忑,甚至不敢直视宴春眼睛,生怕宴春下一刻,便要闹起来。
“大师兄……”宴春叫了荆阳羽一声。
她仰起头,叫的缠绵悱恻,拉着荆阳羽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大师兄……”宴春拉着他矮下身,勾住了他的脖子,循着他微抿的嘴唇吻上去,毫不客气钻入他因为惊讶微张的唇缝。
宴春并不擅长亲吻,但是正因为青涩和大胆,让这个吻如同洪钟一般,狠狠撞在荆阳羽的心上。
荆阳羽跌在池边,双眸巨震,冰凉的唇和脸一起泛上潮热。
宴春却有些心不在焉,她闭着眼亲吻着她曾经最爱的大师兄,脑中却闪过山下那小师弟妍丽的侧脸。
宴春心头一跳,皱了下眉睁开眼。
荆阳羽也立刻回神,推开了宴春,嘴唇微颤,眨了下眼,才勉强稳住声音,手撑在池边,出声问宴春:“师妹你……做什么?”
宴春看着荆阳羽,片刻之后笑了,笑的尤其干净单纯。
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这比她突然亲吻荆阳羽还要让荆阳羽震惊。
“大师兄,我好高兴。”宴春说:“我的灵府修复了,我终于好啦!”
宴春越说越高兴似的,“大师兄,我好了,我好了!”
“我哈哈哈……我终于好了呜呜呜……”宴春又抱住荆阳羽,高兴得在涤灵池中直跳,又哭又笑。
荆阳羽半跪在池边,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低头闭眼,眉目如凡尘之中供台上的真神,俊挺的鼻子蹭了下宴春头顶。
也被宴春的情绪影响,素来喜怒难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欣慰柔软,失而复得般的神色。
他回抱住宴春,垂下头埋入宴春颈窝,压下眼中酸意。
可是很快他僵住了,因为宴春颈窝的项圈硌到了荆阳羽的下颚,他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个银色的项圈,还有戴着那个项圈的,和宴春十分相像的一张脸。
在荆阳羽来看宴春之前,正陪着那个人,荆阳羽想到她躺在床上,消瘦的肩颈似乎要承受不住难以言喻的痛苦,细细地颤抖着。
她却还在故作坚强,依恋无比地笑着叫他:“大师兄……”
“大师兄……”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
“大师兄?”宴春拍着荆阳羽的脸。
荆阳羽猛地回神,神情如裂开的神相般狼狈。
宴春带着笑意,面上虽然病容未曾尽去,却如枯木发新枝一般明艳:“你在想什么?”
她勾着荆阳羽的脖子,拉着他倾身,鼻尖抵着他的鼻尖,露出恶劣的獠牙,眯着眼质问道:“你在想我的另外一张脸,对不对?”
“你想到了什么?嗯?”
宴春抓着荆阳羽脑后的头发,扯着他逼问:“你也和她亲过了吗?还是你和她已经……双修过了?”
第8章 入妄八 他愿意豁出命去
荆阳羽拧了下眉,错愕地看着宴春。
他以为宴春恢复了,可是现在宴春的样子……很明显她还是那样。他的表情渐渐消失,半跪在池边低着头,任由宴春拽着头发。
只是宴春又飞快把獠牙缩回去了。她晃了晃头,眼神很快又无辜下来,松开荆阳羽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师兄,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宴春拍着自己的脑袋,楚楚可怜道:“我刚才怎么了?我的灵府恢复了,我不该好了吗?”
荆阳羽表情一滞,很快恢复如常,他坐在涤灵池边,抓着宴春的手腕,将灵力探入她的内府,查看她的伤势。
宴春坐在涤灵池边上,头枕在荆阳羽的膝上,水淋淋的湿发布满肩头,贴在她消瘦却有了血色的脸上,她又变得温柔无害,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她将鼻尖的小痣依恋蹭在荆阳羽腿上,说道:“等我彻底恢复了,我就去山下大吃一顿!”
“我还要和母亲学推衍之术,也要和父亲学剑,大师兄,我这次一定听话,肯定会好好修炼的。”
“父亲和母亲为什么没来?”宴春仰头问荆阳羽。
没等荆阳羽回答,宴春又像个不知疲惫的小家雀一样叽叽喳喳道:“母亲如果知道我已经恢复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