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露挂着一身汤汤水水,从涤灵池边站起来,居高临下带着一种小人得志的姿态,看着宴春,怜悯道:“水云,你别动气,要小心身体啊。”
宴春气得面红耳赤。
宴春气的……扎进涤灵池里面,狠狠灌了一大口涤灵池的水。
浓郁精纯的灵气野狗一样冲入宴春内府,把她这两天温养好些的灵府裂痕又撕咬碎裂。
宴春知道荆阳羽马上要来了,她抓紧时间,又灌了好几口。
“嗷……”的一嗓子,刚才小人得志的莫秋露,立刻被灵府撕裂的疼痛给弄得跌在地上,按着自己的肚子在一地狼藉里面翻滚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宴春亲眼看到这个坏东西痛不欲生,放荡的笑声顿时传遍了整个禁地。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她玩心眼不够用,现长也来不及了,但是她确实有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让莫秋露装不下去。
莫秋露在地上蜷缩着,蹬着腿,叫的都不似人声了。
宴春得逞抚掌大笑,从池中游到岸边,像个拉人做替身的水鬼,还觉得不过瘾,一把抓住了莫秋露的脚腕,把她直接拖入了涤灵池。
“啊啊啊啊啊——”
涤灵池之中的灵气,对于高境修为的人是温补,尚且不能待太久,对于莫秋露这等低境修为的人,正如虚弱之人于大补之物,跌入其中百害而无一利。
宴春之所以能够一直待在涤灵池,共生之前是因为她灵府碎裂四面漏风,储存受用不了这精纯灵气。后来能待,是因为共生颈环让她灵府无法直接吸收灵气,要靠着莫秋露。
但是莫秋露进了涤灵池,正如小青蛙掉进了沸腾的油锅一般。
莫秋露在水里扑腾不止,尖叫着要爬出去,宴春立刻扒住她后背,搂着她的脖子将她朝着涤灵池中按去。
嘴里还说着:“来嘛,我们现在长得双生子一样,应该‘相亲相爱’啊,涤灵池可不是谁都能泡的,珍贵得紧,一起来泡啊嘿嘿嘿嘿……”
莫秋露在涤灵池,正如掉入海中的旱鸭子,不能浮水是其次,主要是精纯灵气浩瀚如海,疯了一般冲入她的内府,让她根本无法承受。
眼见着她口鼻都溢出血来,挣扎也减弱,宴春趴在她后背搂着她脖子,贴着她耳边恶魔一样低语道:“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我劝你趁早歇了心思,否则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宴春这一瞬间脸上尽是癫狂之色,但是她心中却从未这么清楚的知道她在干什么。
而原本便在池中的阴阳鱼,见宴春扯着莫秋露一副要淹死她的架势,物肖其主,也张开了鱼嘴,一左一右像那天咬荆阳羽一样,咬住了莫秋露的衣衫,晃荡着尾巴将她朝着水里拖。
场面一度非常凶残。
宴春说着又将莫秋露按进水中,让她也好好喝两口这引无数修士觊觎的涤灵池水。
不过很快荆阳羽灵识窥见这池边发生的事情,急急现身池边,看到莫秋露都出气多进气少了,宴春也因为莫秋露的虚弱面色变得惨白,却还在疯狂大笑,连忙抬起袍袖弹开死死抱着莫秋露地宴春。
宴春被弹开撞在池壁,顿时咳起来,但是她一边咳一边笑。
虽然她又因为莫秋露重伤,感觉到了自己灵府的剧痛,还有和莫秋露魂命相连一损俱损的滋味,却毫不在意,眼角眉梢满是愉悦。
荆阳羽已经飞速将莫秋露从涤灵池捞了出去,然后手中灵光一震,便将她沾染了池水的衣衫震干,免得她再吸入灵气损伤内府。
莫秋露像一根面条一样瘫软在荆阳羽臂弯里,荆阳羽看了宴春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来不及带着莫秋露去其他地方,就坐在池边梳理修复莫秋露经脉,莫秋露口鼻还在溢血,宴春也感觉到了喉间阵阵腥甜。
她把腥甜咽进去,心中其实是虚的,毕竟这些年,荆阳羽不仅仅是宴春喜欢的人,也是如她兄父甚至是尊师一般的存在。
情爱可以用一句“不作数了”就斩断,情谊却不能。
只是宴春的心绪还有种类似自暴自弃的快感,这就是肆意妄为的滋味么?还真痛快。
宴春坐在池里玩围着她的阴阳鱼,不去像从前一般无论做了什么,都要去看荆阳羽面色,猜测他是否赞同。
她就是故意的,知道荆阳羽不会看着她将莫秋露弄死,所以故意放肆疯狂,好借此让莫秋露知难而退。
这一次莫秋露总该怕了吧?
宴春心中盘算着,她算是彻底和莫秋露撕破脸,莫秋露如果因此害怕退缩,就是最好的。
宴春了解父母和荆阳羽,他们对宴春会以武力镇压,可对外人,是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莫秋露放弃,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本来明日便能出涤灵池,”荆阳羽暂时草草梳理了莫秋露经脉内府,看向宴春说:“这下又要多待上几天,水云,你这是何苦?”
宴春本来不想和荆阳羽说话,她自从说出了同荆阳羽分手的话之后,荆阳羽每一次出现,于宴春来说都很刺眼,很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