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可是休假时间。”
江问月在出来之前可是递交了休假条的。她可是一口气把自己这几年来的年假都用上了。
她并不着急，她说到做到。她要那两个倚老卖老的老研究员好好过来请她。
更何况……
那些人已经没救了。
在他们出事的那一瞬间，江问月已经在心底验证了她的猜想。
第七十八章 那个地方
那名被叫来求助的研究员神情中带着明显的错愕。他的体质并不好, 即便是这样短短的一段路程，他跑过来的时候也喘着粗气。此刻，他抬头看向江问月，低血糖让他感觉到极度的眩晕。
他看向江问月。
江问月应该是化了妆的。她涂着鲜丽的红唇, 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那名研究员从下网上看, 可以看都江问月微微冷艳的眉眼。
相较于几年前的江问月, 现在的江问月更有一种韵味。
但是此刻这名研究员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开口说道：“江姐, 江姐, 现在人命关天啊, 不是闹小别扭的时候, 赶紧走吧。”
“我在休假。”江问月依旧只回复了这四个字。见那名研究员还在原地不动，望着她。江问月皱了皱眉, 一直关注江问月表情的季雨微，立刻反应过来。
她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一种情况, 但是显然此刻的江问月有些不耐烦了。她立刻起身，手中出现了一支笔。
这么多年过去, 季雨微已经学习了毛笔的用法。但是在战斗的过程中，她依旧还是喜欢用手执笔。那笔如同利刃, 穿破黑暗, 就这样抵扣在那名研究员的脖颈处。
“你应该是认识我的。”那支毛笔的笔尖细软, 粗软的毛刷在那名研究员的喉结上滚动着。那名研究员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他当然认识季雨微。
季雨微可是江问月的左膀右臂。据说现在外面聘用季雨微团队，已经开出了天价。而季雨微的杀伐果决又是出了名的，听说就连那些贵族们，都被季雨微杀了个遍。
研究员对季雨微本能地惧怕。
他能够想象到, 季雨微手上的毛笔向前突进一下。他的喉咙口就会破开一个大洞。浓稠的鲜血就会从那破洞中涌出。
他的生命就会消散在这一片天地间。
“那还不赶紧走, 还要再纠缠什么？”季雨微呵斥道。她身上的杀意几乎用涌现出一个实质出来。那名研究员听到这句话后, 立刻连滚带爬地转身离开。他头也不回, 就好像身后有厉鬼在追。
季雨微收回手中的毛笔，她转头看向江问月，嗤笑道：“你也几年没有动手了，他们都忘记你可比我更凶残。”
估计在这些研究员的心中，江问月是任他们拿捏的柿子，他们可以任意搓揉。
“他们很快就不会这样认为了。”江问月说道。
季雨微听闻后不再说话。她静静地跟在江问月的身后，跟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逛着。这本来是一项很枯燥的事情。
季雨微的性格热烈，她更喜欢热闹、刺激的场景。但是在江问月身边除外。
她喜欢待在江问月身边。
他们还未向前走一条街的距离，就又有两名研究员被人扶着匆匆赶过来。他们头发花白，脸上带着愠色，在看到江问月的时候，他们劈头盖脸地将江问月骂了一顿：
“江问月同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把生命践踏在脚底。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商量不行吗？非要弃这些人的生命于不顾吗？”
“同是帝国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一连串的语句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一般人早就被说得不知所措。那些研究员们一边说，一边洋洋得意，仿佛已经预见江问月求饶的场景了。
他们之前对付手底下那种小研究员就是用这样的方法。
那些研究员胆子小，一拿帝国来压他们，他们就承受不住了。在这些老研究员看来，江问月应该也是这样。
虽然成就多，但是总归年轻，经验少、思想单纯，只要随便哄哄，估计就会好了。
恩威并施。
季雨微轻挑了眉眼，看好戏一般看着面前的人。她在这里待了这么几年，早就听说过最近帝国并不太平。
在面对移民事件上，贵族和王室都有摩擦。王室想要移民至其他星球，从而阻止鬼魅生前物的快速侵略。而贵族则不允许。
他们现在的地位、身份、名望都是在固有环境下所攀附、缠绕的。但是一旦进入其他星球，因为环境地理或者其他的原因，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或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这一点对他们来说，着实有些不大友好。
而作为帝国王室的亲近派，一个拥有全国人民爱戴，并在全球具有一定名气的江问月，自然就被贵族视为他们的眼中钉。
“你们在说什么？”江问月勾起嘴角。她有时候觉得人没有道德束缚挺好的。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没有道德就不会被轻易威胁。
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同是帝国人？”江问月意味深长地重复了这句话。那些老研究员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直到扶着他们的那名年轻的研究员想到了什么，在他们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他们的脸色变得格外的难看起来。
因为那个年轻的研究员说的是：“江问月不是帝国人。”
江问月当时出现的莫名其妙，几乎是在帝国最危难的时刻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同帝国共同患难，帮助帝国攻坚克难。她在帝国所待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年时间，但是对于帝国的子民包括他们来说，却是永久的。也因此，他们一时有些忘记，江问月并不是帝国的民众。
她没有义务无条件地对帝国好。
这个时候，帝国的那些老研究员们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但他们毕竟活了这么久了，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他们只是沉默地看向江问月，固执地开口说道：“你真的不管那些普通百姓了吗？”
“如果他们死了的话，你就是刽子手。”
老研究员说完这句话，便看到江问月的嘴角勾起一股冷笑。她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老研究员的身上，那一瞬间，老研究员竟然觉得自己汗毛竖起，头皮炸裂。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什么鬼怪在凝视着他一般。
他的嘴唇开始疯狂颤抖。他想呼叫，他想呐喊。他的眼睛睁大，直直地看向江问月。结合之前那名年轻研究员说的话。
江问月不是帝国人。
谁也不知道江问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江问月为什么要帮助帝国。但是现在他好像知道了。
因为江问月不是人！
她分明是鬼！
老研究员的胸口开始上下起伏，因为长时间的呼吸困难，他的面色涨红，眼睛向上翻卷，似乎随时会窒息而死。扶着他的年轻研究员发现了不对劲。他立刻开口喊道：“张老张老。”
季雨微在旁边听到这个称呼，觉得挺好笑的。
对于江问月这样重要性人物，研究院里的研究员都叫她江姐。而对于面前这两位说不出名字的人，他们却称呼对方为“张老”。姓名后面加个老，可代表尊称。
那名研究员可不知道季雨微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张老，生怕张老有什么闪失。
张老被他狠狠地拍打了几下，总算喘上了气。他紧紧地、死死地盯着江问月，半晌说不出话来。然而在他的一边，他的老搭档、老伙计李老却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见他脱离生命危险后，又转头顺势将目光放在江问月的身上。
“江问月，你也不想杀人吧？”
这还直接定性了。
江问月觉得有些好笑，她开口说道：“我早就在之前提醒二老，要阻止这些人赌博。但是二老可是很严厉地反驳了我。如果按照二老这样的说法，二老才是杀人凶手才对。更何况，以我的能力，根本救不了这些人。想来二老的能力、水平、经验在我之上，与其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不如赶紧过去看看。”
江问月一口一个“二老”“二老”的，莫名给他们一种错觉，好像此刻江问月正指着鼻子，骂他们老不死的东西。李老心中觉得怪异，但偏偏又说不上来什么，只能暗地里下了决心，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那些研究员们改一下称呼和叫法。
什么老不老的，要叫就叫老师。
李老这样想着，又看了一眼张老，觉得有些奇怪。张老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
但他又没多想，只当张老头刚刚犯了哮喘，还没缓过神来。
江问月现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又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如果现在再去求江问月，岂不是间接证明自己和张老头两个人，都没有江问月厉害。罢了罢了，总归只是一件鬼魅生前物而已。他们又不是真比不上江问月，等他们弄清楚了酒店里的那些人究竟怎么了之后，一定要将江问月的行为昭告于天下。
最好能死几个人，让所有帝国人都唾弃他们。
这样想着，李老和张老互相对视了一眼，在无形之中达成了共识。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按照原路返回。
季雨微在他们离开后，转头看向江问月。她知道江问月无论怎样，都不会拿那些人开玩笑。
季雨微：“很棘手？”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便看到江问月朝着她转头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轻蔑，又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季雨微看到江问月张开口，朝着她比划了一下口型，说了四个字。季雨微模仿着江问月的口型，很快一个熟悉的名字跃然纸上。
她可以想象到，那两位老研究员无论学识如何丰富，他们也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江问月所说的那四个字，在第六纪元的时候，甚至人人都曾经听说过。
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在轻叹间念出了这四个字——
救赎赌.场。
第七十九章 恐慌
救赎赌.场, 是他们这些星盗闻风变色的地点。
据说一旦进入这个救赎赌.场，人类的大脑就会被赌博的欲.望所控制。他们会不受控制地进行赌博。赢了也要赌，输了也要赌。最可怕的是，他们会切下自己的手臂、切下自己的大腿, 用自己的肉.体进行赌博。
这好像就是一场赌博的狂欢。可偏偏深陷在其中的人却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
在救赎赌场里, 每一个人都是输家。
“那他们肯定输了。”季雨微轻叹道。不知为何, 她有些想抽烟。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看了一眼江问月, 忍住了自己这样的突如其来的欲.望。但江问月却没有这样的顾忌, 她直接伸手摸进季雨微的口袋里, 从里面拿出一个烟盒，熟练地从里面抽出一根烟, 点了起来。
江问月微微低头，黑色的如同墨砚的头发垂落下来, 微微地散落在她的脖颈处。她此刻正点着烟，打火机里的火舌正吞没着烟头, 将她的眼底照亮。在听到季雨微说这句话后，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像是听到了什么满意的话一般。
她的身体自然舒展, 四肢和身体展现着流畅的美。但她的嘴上, 却带着些许的虚情假意道：“别这么说，说不定这两位老研究员是帝国的元老，是帝国的活化石。说不定我这小年轻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都能解决呢。”
季雨微听到这句话想笑。
她知道江问月这句话是拐着弯骂那两名老研究员老, 变着法夸自己年轻呢。
她开口应和道：“那是, 说不定帝国得给他们表彰呢？”
季雨微说完这句话之后, 便看到江问月睨着眼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她的眉眼是冷着的, 脸上原本含苞待放的笑意瞬间冰冷，就像是一枝娇艳的桃花被厚重的霜雪所覆盖。
“只能我这么说他们，你不能夸他们。”季雨微看到江问月一脸认真地朝着她说这句话，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她微微别过头，有一种自己被当做江问月所属物的感觉。照她的性格，应该很排斥这样的感觉，但是出乎意料的，此刻她并非反感，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季雨微点了点头，应和道：“好，我以后不这样说别人了。”
“我以后只夸你，真心实意的那种。”
“所以……”
她的声音拉长，语气变得散漫起来：“所以请江问月女士，之后只要找到回去的路，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做什么，请一定要将我带回去。”
“好。”江问月答应着。
而另一边。
张老头和李老头此刻已经到达了酒店。他们迅速将那些赌徒们关在一个房间里。
现在的场面很混乱。
那种赌博、那种贪欲，正在以人传人的形式向外扩张，侵略性极强。只要待上那么一段时间，人类的心理渐渐就会被同化。但赌博这种行为，本质上就是有上瘾可能。也因此，他们最开始并没有把这个当做一回事。
而之所以察觉到不对劲，是因为他们今天，底下的辅警们惯例检查人数、查看状况的时候，意外发现有一个人砍下了自己的胳膊，放在了赌桌上。那人赌红了眼，似乎感觉不到痛感，任凭那血液向下流淌。
当辅警警察到达现场、赌桌前面的时候，那地面上已经血流成河。从地上的血流量来看，那人的出血量已经到达了人体的三分之二。一般人如果有这样的出血量，早就晕厥过去。但偏偏那个人的精神振奋，还一直拿着骰子，对着对面赌桌的人说着“开啊开啊”。
而那对面赌桌的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辅警警察们将那个砍了手臂的人从赌桌上拉下来后，那人才因为失血量过多，抢救无效死亡。而另一边的人，他也昏倒了过去。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对这场赌约没有丝毫的印象。
刚开始，他们以为只是个例，并不以为意。直到第二例、第三例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他们才觉得他们遭遇到了诡异事件。
在酒店里也能遭遇诡异事件？
他们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上三楼去找江问月。然而，他们刚到三楼，便被告知江问月请假，不得已，他们又去其他研究室去找了刚刚到这里的两位德高望重的研究员。
在这两位研究员到来之前，辅警警察们就隐隐听说过他们的名字。据说这两位研究员很厉害，曾经发表过许多学术性论文。他们两个虽然可能比不上江问月，但是应该也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