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头小鹿急需CPR——月饽饽
时间:2022-04-22 07:17:24

符导喝了点酒,酒意上头,便夸下海口,说这件事包在自己身上。等酒醒了想反悔却又抹不开面子,于是硬着头皮约了陆之渊和夆廖若。
之前符明没有说是哪位有神通,叶女士略略打量两人,小伙子她知道的,最近公司里有不少孩子都在追星他,相对坐在那里乖乖喝茶的小姑娘,她自然倾向那位神通之人是年龄稍长一些的陆之渊。
都是人精里混的,符明冲她一使眼色,她便明白自己搞错了。叶夫人见夆廖若的茶见底,便招呼服务员过来。
“小妹妹,喜欢吃甜的吗?这几个甜品都很不错,要试试吗?”她亲切地靠近夆廖若,给她展示菜单。
夆廖若的眼睛跟着叶夫人的手指移动,每看到一个样式特别的,眼睛里都闪出期待的光。叶夫人自然没有错过,将那些夆廖若目光停留稍微久一些的甜品都点上。服务员帮忙点完单就退了出去,包厢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夆廖若因着点餐很合她的意,原谅了两人别有目的的宴请。
“叶夫人,请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叶夫人手攒紧又放开,最终在符明的鼓励下,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我儿子怀孕了。”
陆之渊用食指揉了揉耳朵,“不好意思,夫人您的意思是?”
叶夫人肯定的点点头,“我没有说错,我儿子他怀孕了。”
刚刚席上的轻微声响都好似被按了暂停键,大家都看向说话的叶夫人。
叶夫人叹了一口气。
我和小叶关系并不融洽。
刚和他爸爸分开时,他年纪还很小,不能理解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开,我就和他说,爸爸妈妈不在一条路上,走走会散的,没有什么谁对谁错,就是过不到一起了。他心里埋怨我,我知道。
但我也没有办法,那种日子我一刻都过不下去。
30岁那年,迫于社会上的种种怪异目光,我在母亲的安排下与仅有几面之缘的小叶爸爸匆匆结婚,为了完成家庭的责任,怀孕生子。
孕期40周,我没有一天舒服的。
一开始,我非常容易走神,常常看着要汇报的资料就神游天外,以往很多喜欢吃的东西,那个时候一闻到味道就恶心想吐,但跑到厕所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吃东西没有那么恶心了,但一吃就吐一吃就吐,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孕5月。
等孕吐消停之后,肚子像吹气球一样涨了起来,晚上睡觉根本不能平躺,只能侧着睡,37码的脚肿到只能穿39码的宽松鞋子。
我本来以为生孩子是最难的那一关,等生完知道坐月子也没有那么舒服。
小叶的奶奶一个劲给我喂猪蹄汤,鲫鱼汤,就想着多点奶水让小叶长胖点。我那时候也不太懂,婆婆端来我就喝了,后来乳腺发炎,疼了大半个月,也是那时给小叶断奶了。
在那些我感觉痛苦,身心都饱受煎熬的时刻,小叶的爸爸完全不能体谅我,总是一副就你最娇贵,别人不都这样过来的吗的样子。
我忍着忍着,终于忍不下去了,我提出了离婚。
当时大家都不理解,这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作?我也不想解释,带着小叶去了S市。
一个人忙着做生意,带孩子,后来生意有点起色,我变得很忙,没有时间去关心小叶。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那个时候,我和小叶的关系开始慢慢疏远。
争吵在有限的见面时间里占据了大部分。我本来想着等他大了,就能理解我了。可是他一直不太懂事,去年他从国外毕业回来,我喊他到公司帮忙,他不愿意,这一年多的时间天天宅在家里。也不找工作,也不学点东西。
我很担心他,四处托人帮忙。
直到最近我发现他有点奇怪。
他吃的很多,但却日渐消瘦下去,与此相反的他的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
我真的吓到了,我以为他生了什么怪病,带小叶去医院检查,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可他的肚子,分明一天天大了。有时候触碰到了能感觉有东西在里面游走。
我没有办法了,所以想找你们试试看,我也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夫人垂下头,鬓边的头发落下来,挡住了她的眉眼。
符明张了张嘴,半晌,“你们看,这事能办吗?”
陆之渊看向夆廖若。
夆廖若摇摇头。
符明和叶夫人有些失望地对视,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夆廖若拿起筷子,“吃完先去看看。”
顿了顿,“我也不能确保完全可以处理。”
情况比叶夫人说得更加糟糕。
小叶的房间门窗紧闭,遮光性极好的窗帘将光线全部隔离在外,贴着墙壁下沿有一个小小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那是屋子里唯一的光源。从门口看过去,能看到床上有一个隆起的大包,只偶尔动一下。
房间里虽然定期有人打扫,但长时间不通风,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味道和呕吐物融在一起,并不好闻。夆廖若接过陆之渊递来的手帕,覆在鼻子上,隆冬大雪里清冷松枝的凌冽沁入鼻腔,她觉着好受一些,便慢慢往里踱步。陆之渊跟上夆廖若,而其他几人本也想进去,被夆廖若直接拦在门外。
 
第59章
 
小叶在床上□□,他似乎很痛苦,但声音微弱,刚刚他们在门口完全听不到,走到床边才觉察到动静。
“小叶,你醒着吗?我们是来帮你的。”陆之渊放低了声线,用尽量温柔可信的语气唤他。
小叶青白色的手指揪着被子又往上拉了拉,一丝空隙都不露,然后有些嘶哑的吼叫从被子底下传出来,“滚开,我不相信你们!”
陆之渊正要开口劝,夆廖若好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直接上吧,不用和他废话。”
她直接从床尾,抓起小叶脚边的被子往上一掀。小叶毫无防备地在两人眼前。
他头发凌乱顶在头上,面部消瘦,眼下蜡黄,唯有肚子鼓鼓囊囊,宽松的衣摆丝毫无法遮掩。他瞪大眼睛看着两人,嘴巴里的呵斥还没来得及吐出,便惊觉自己动不了了,能感知到自己身边在发生的事情,可手脚不受控制,嘴巴半张着,这种感觉就像武侠世界里被点穴定住了。可是分明,他们还没有触碰到他。福至心灵,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救了。
“阿渊,你把他的衣服解开。”夆廖若一个指令,陆之渊上前给小叶解扣子。与此同时,夆廖若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在额头略略一点,陆之渊以为她又要亮大招,没想到半晌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讶异地看过去,见夆廖若有些气恼地走到窗前拉窗帘,扯了半天,没扯开。他有点想笑又赶紧屏住,上前拉住她的手,“我已经把他衣服解开了,窗帘我来拉吧,窗户要开吗?”
夆廖若发了个气音,往回走到床边。
陆之渊摇摇头,拿起遥控器,全自动窗帘以均匀的速度缓缓展开,很快房间在阳光普照下露出原本的样子,包括床上的小叶。
光线很刺眼,他眯了眯眼。
深蓝色的系扣睡衣已经打开,陆之渊解扣子也是解的那叫一个彻底。两片衣服前襟被非常妥帖地折了两次,像一扇敞着的门,等待来人的检阅。
小叶皮肤挺白皙的,对比他的肚子就有些黄。
也不是说黄,当你用一束手电光照亮胚胎时期的鸡蛋,里面蛋清的颜色与此时小叶肚子差不多吧。
因为肚子很鼓,所以把肚皮撑得很薄,太阳光下,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一个蜷缩着的东西。夆廖若和陆之渊对视一眼,然后把手轻轻地放在小叶的肚子上。
夆廖若的手温度略略低于小叶皮肤的温度,她手一放上去,便看到触摸地方周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个东西一开始非常焦躁的四处躲避,过了一会儿,没有感觉肚皮上那只手有伤害自己的意图,就放松了下来,甚至讨好似的与夆廖若的手更贴近几分。
陆之渊和小叶看得分明,夆廖若将手缩了回去,小叶立刻觉得周身的禁锢没有了,之前折磨自己的难受劲此刻也消散了。他爬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衣衫不整,希冀地看向夆廖若,“大仙儿,你救救我,我,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到客厅说吧,你这房间一股味儿。”说着拉着陆之渊的手先一步离开房间。
“你有办法吗?”陆之渊牵着夆廖若一边往客厅方向走,一边问。
夆廖若笑眯眯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夫人和符明见两人相携而来,便急急上前询问。
夆廖若气定神闲,“没错,他是怀了个东西。”
“是什么啊?是妖怪吗?”叶夫人搓着胸口的佛牌,嘴里直念阿弥陀佛。“这可怎么是好啊?”
陆之渊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等小叶下来一起说。
“小叶,小叶他愿意出房间了吗?”她有些哽咽,“自从小叶生这场怪病,他已经很久没有出房间,怕光怕见人。”
没过一会儿,小叶扶着腰从楼上下来,他略略整理了一下,和刚刚在床上那个判若两人。
小叶的长相集中叶夫人的优点,看上去浓眉大眼,又透着一股子端庄。
他很自然地走到叶夫人旁边坐了下来,虽然还是隔着些距离,但儿子的主动靠近已经让她兴奋不已。她的目光胶着在小叶身上,可看不了多久,就用手轻轻按压眼角,擦拭不知何时流淌的眼泪。
夆廖若捻起果盘里的草莓,连吃了半盘子,见大家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才开口。
“这肚子看起来有7个多月,说实话,我也没有办法。”
听夆廖若这么说,叶夫人不再掩饰,痛哭出声,“我的儿子,小叶,你可怎么办。”
小叶艰难地移动过去,握住叶夫人的手,“妈,没事的,没事的。”说着说着泪眼婆娑,“我一直和你吵架,故意让你生气,你就当,就当没生过我,我死了,你也别难过。”母子两抱在一起。
旁人也不禁拭泪。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先听哪个?”夆廖若开口。
“好消息是,小叶不会死,他只需要把这个东西生下来。”
“坏消息是,我没做过这种类型的案子,所以我不会接手。”
几个人的情绪随着夆廖若的话一会儿被抛上高空,一会儿落入谷底。
陆之渊最后忍不住了,“小夆,你别逗他们了。”
夆廖若吐了吐舌头,“噢,还有一个好消息,我有一个朋友,他精通此道。”
陆之渊思来想去,夆廖若所说的这个朋友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陆判了。
回想和每次和陆判遇到,都是胆颤心惊,刺激无比。这次就好些了,毕竟刀子不是划在自己身上。待产的是小叶。
夆廖若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十五是个好日子,就那天吧。”这话说得如同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郊游吧那样轻松。夆廖若把剩下几粒草莓吃完,继续说,“小叶,你就好好修养,我担保一点痛苦也没有。”她信誓旦旦,陆之渊看叶夫人他们都十分相信夆廖若的样子,也没有拆穿。
几人千恩万谢地将夆廖若和陆之渊送出门,静待宣判之日的到来。陆之渊心里有很多疑惑还没有解开,他刚准备张嘴问,夆廖若便一股脑儿全部说了出来,“第一,我为什么定十五,那天陆判没有排班,丰都和医院两边都空闲着,十五是周四,正好我追的那个综艺那天不更新;第二,现在还看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就今天接触下来,应该危害性不大,但也说不准,所以我得去护法。第三,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有点饿了。”
陆之渊捋了捋夆廖若有些被风吹乱的刘海,说道:“你好像很久没有听我内心的声音了。”准确的,按之前夆廖若所说,听取别人的内心很耗费精力,所以在和陆之渊他们熟悉之后,她已经很久不做了。
夆廖若紧了紧自己的围脖,把手揣进陆之渊大羽绒服的口袋里,她的手被陆之渊的手包裹着,热气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外一个的身上。“我还需要听吗?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你想问什么。好冷,快走。”
很快就到了十五日,傍晚8点,一行人如约来到叶宅。
一轮圆月悬在半空,月光温柔地撒在每一处,这使得即便夜深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小叶的状态比上次见时好了许多,他把盖住眼睛的头发剪短了,虽然肚大如盆,但脸上没有饱受折磨的憔悴模样,他一见夆廖若就凑上来,“大仙儿,上回你给的那张符,我压在枕头下,近来感觉没有那么闹腾了。”
生面孔陆判推了推金丝框架的眼镜,铁灰色的西装笔挺,十分自然地与其他人攀谈。他新染了头发,白金色,造型和上次陆之渊见他一样,鬓角剃短了,前面的刘海用一根黑色小皮筋扎到头顶,有些短促的头发也被打了摩丝牢牢固定住。与其说他是一个医生,怕是说他商业精英更符合他的装扮。
陆判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造型不能打消叶家人的疑虑,他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卡套,打开。一米多长的职业资格证,执业医师证明,几乎涉及所有医学分科。
叶夫人本来有点担心,这下也没有任何问题。她私下和符明讨论过,他们原本以为夆廖若是找了一个师傅过来,在那方面技艺更上一层的,没成想,还是找了个物理层面上的大师。那两人现代医学加古代玄学,势必手到擒来,轻轻松松。
夆廖若,陆判,小叶进了房间,经他们再三叮嘱,叶夫人,符明和陆之渊都在外边。
陆之渊主要是负责稳定家属情绪,以及以防万一,不能让人冲进房间破坏这次行动。小叶的房间外边围着门,贴了九张符,不用想里面肯定也是贴满了符纸。
符明见大家神色凝重,就开玩笑说,“我们这样好像真的在产房外等待的家属。”
这几天陆之渊是看出来了,符明导演说什么叶夫人是他的知己好友,明明是喜欢叶夫人喜欢得紧,可又不敢说。这次这么大的事情,全程陪同,想必事情结束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
符明插科打诨说了一会儿,外面的气氛松弛下来。
 
第60章
 
而房间里面,战况胶着。
等夆廖若把符纸贴好,坐在沙发上啃起苹果,小叶有些紧张的情绪已经消散干净了,他轻声问,“医生,我一会儿会疼吗?”
陆判换好手术服,正在给手术用具消毒,他盯着自己的刀,简单地说明一会儿会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你的胸部第八根肋骨到骨盆以上的位置,稍后会麻醉,你感觉不到疼痛,你的意识是清醒的。可以感知到我把它拿出来。”
小叶点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了,随后他就侧着脑袋看床头。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陈旧的地球仪,与房间里北欧简约风格格不入,那是他要求的保留的,从最早的家一直陪他到现在。上初中的时候学地理,他看到了世界有多么广阔,便在地球仪上圈出他想去的地方,后来他也一一都去了,只不过都是他一个人,妈妈太忙了,一次也没有抽出空来。他知道妈妈爱他,可是他有点埋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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