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有点疯。
这是沾过鲜血和污秽的手,这是伤痕累累的残破的躯体,曾经他连触碰她都需要勇气,现在他居然想用这样肮脏的双手和丑陋的身体玷污她。她是说过他可以不用克制,但那是她的宽恕,并不代表他可以没有下限。
拥抱、亲吻,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
他不需要更多。
怀绮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回过首微微蹙起眉,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昱霄连连摇头。
继而他道:“我、我先走了……”
他迈向窗户,想要离开。
在那个下雨的清晨,他从锦绣山庄出来,有同样的敏感。那日他失控地吻了她,这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怕自己再次失控,唯有离她远远的,不给自己失控的机会。
她多干净啊。
他容不得任何人沾染她,包括他自己。
“诶等等!”怀绮绕过去将他挡住。
昱霄脚步不得不停下,四目相对,那些欲念像是无数条蛆虫,在他心脏里外蠕动,撕咬他的意志,使他愈发难耐。他的身体似乎也为那些肮脏做准备,变得躁动不安。
怀绮似有所觉,目光投向他右肩。
黑色布料有一个破洞。
他被此忆射了一箭,有些事她心知肚明,她又向他靠近一步,“你的伤怎么样,那可是灭魂弩,专门斩妖除魔的。”她抬眸看他,青年的眸混沌不清,身体热浪逼人,她轻声问:
“你的元灵……还好吗?”
书上有写,元灵残缺者受伤时会更渴望与残缺部分亲密,他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怀绮知道,他肯定忍得很辛苦。方才他那样慌乱地躲开她,或许就是怕控制不住吧……
昱霄不去管元灵的异动,艰难答道:
“还好。”
可怀绮分明听出了他呼吸有些乱。
“真的?”
“嗯……”
青年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也看不见脸色。怀绮只有注视着他的黑瞳,那里面迷乱和清醒的状态反复交织,浮浮沉沉,极端得令她心疼。他戴了面具,怀绮注意力更集中于他眼睛和嘴巴,视线不经意下移,便看到他上唇角的那粒痣。之前她就注意到了,用指尖轻轻触了触,眼下再次看见,她突然有些感慨。
那粒痣如尘埃一般细小,细小到仿佛不存在,却又真真实实存在着。
他的爱也是如此。
细小到让她以为不存在,却又如尘埃一般卑微虔诚。她注视着这个瑕疵,一时失了神。
书中的字句仿佛一瞬间有了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患者身体受伤时,病痛加剧,更加渴望与缺失部分亲密,建议残缺部分进行适当安抚。她想要安抚他,因为他的“病”,但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病”。
更是因为,她爱他。
昱霄被她看得濒临失控,心里有些崩溃。他喉结动了动,正要找借口离开,怀绮突然掀起他的面具,脚尖一踮,吻在他那粒痣上。
他的瞳孔微微缩紧。
她的心,紧张得就像小腿绷紧的肌肉。
时间短暂定格,怀绮吻了这一下,便迅速退回去,笑嘻嘻地看着昱霄。
他僵着,呼吸声彻底乱了。
怀绮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昱霄的面具,便又靠近他,将面具贴在他脸上,想给他戴好,昱霄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她手一颤,面具一下子掉在脚边,发出细微声响。
他合目,吻动情地落下来……
这不再能满足他,昱霄将她推倒在床上,她的衣襟滑落肩膀。男人的吻如蛇,游走在她颈项之间,又如春雨,绵绵密密地铺满她的身体。他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本能混合着爱意,变成起此彼伏的海浪,淹没理智,击溃防线。
房中充斥着男人的气喘声。
衣料被他一点点褪下,直至腰间。清晨的空气微凉,但男人的体温滚烫,怀绮裸-露着,并不觉得冷。他不断往下褪着她的衣服,不断地亲吻她露出来的皮肤,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甘愿给他发泄的出口,哪怕破掉芙蓉印也在所不惜。可是看着昱霄越来越失控,怀绮突然想起书上那句──必须要提醒的是,交合行为有一定副作用……要慎重考虑。
副作用。
那段文字被水晕染,看不清了。怀绮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可她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