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霄唇边生出些笑意,似是觉得很可笑。
一个被下药,一个被强x,能有什么感情?
相爱──这个词可以发生在任何两个人身上,唯独他父母,不可能。
其实他小时候也幻想过,或许他可以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像天下所有小孩一样,过上有父母疼爱的寻常生活。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哪怕是做梦都想多了。一-夜-情造就的孽种,根本不配有家。就算他父母在世,他也只是个遭人嫌的私生子,他这种人,就不该出生。
“不说这个了。”昱霄抬眸,伸出手,轻轻将她带进怀中,“已经不重要了。”
曾经他想过死,因为屋檐下的燕窝中,母燕将虫子喂给雏燕,它们叽叽喳喳地欢唱着。曾经他想过死,因为山间的桃花开了,小孩子们三五成群来赏花,嘻嘻哈哈玩起捉迷藏。
曾经他想过死,因为不擅长忍受寂寞,飞舞的雪花,凛冽的寒风,单调的白,和折射着无尽黑暗的冰面,他将刀子无数次送入心脏,也在无数个夜里因渴望被爱而哭泣。
他感受过血液流干的寒冷,心脏千疮百孔的绞痛,倘若明日的阳光能照进这片雪地,他是否可以在温暖之中和融化的冰雪一起渗入泥土永远消逝。曾经他想过死,因为喜欢新鲜,可偏偏今天总像昨天,喜欢自由,可偏偏困于无形的囚笼之中。曾经他想过死,因为还没有遇到她,没有体验到这世间万般爱与美好。
现在他有她,这世界就还不算太差,现在他有她,过去的经历就还不算太糟。
甚至未来,都变得渐渐明朗。
他闭上眼,紧紧抱住她,像在拼命挣扎却不断下沉的海面上,抱到一块浮木。
怀绮懂他内心的伤痛,也回抱他。
这一次共同漂泊,他们不会再走散。
这时,窗外一道黑影闪过,昱霄陡然睁开眼。他黑瞳微移,目光似亮剑出鞘,警惕地盯住窗外。他们现在站着的位置是卧房门口,窗户就在他斜前方,怀绮与他相对,并未察觉。
眼下窗户敞着,外面仙云漂泊。
那黑影看似并无攻击性,昱霄不动声色,保持着紧紧抱着她的状态。
下一秒,一个纸刀射来。
昱霄瞳孔微缩。
这样的站位下,怀绮会被纸刀击中的。
他反应迅速,直接抱着她一转,和她调换了位置。为了不使这样的行为太奇怪,他同时闭上眼吻住她,一只手夹住背后飞来的纸刀,另一只手将她推到墙边,按在墙上亲吻。
怀绮对暗中发生的事情毫无所觉,青年吻她,她便自然地回应,双手松松搭在他腰间。
男人的腰劲瘦,身体欺压着她,使她被禁锢于他和墙壁的狭小空间中。怀绮感觉到他的重量和热量,鼻尖全是他的味道。
昱霄吻着她,背后夹着纸刀的两根手指搓了搓,判断出这是一张字条,便没有一把火烧掉,而是偷偷塞进腰带,腾出手抱住怀绮。
潜在的危险化作一个绵长的深吻。
无声无息。
窗外的黑影并未离开,他伏在窗沿上,目睹了昱霄全部动作,忍不住露出笑容。
烁曦,不愧是你儿子。
黑影心里极为兴奋地想。
很期待与他见面。
*
昱霄生怕窗外的黑影有其他行动,一直提防着,直到黑影离开,他才卸下防备。他正要认真去吻怀绮,怀绮突然将他推开。
“你好心不在焉。”
女人对男人的专注度总是很敏感,她方才察觉到昱霄的神一直游离。
并且他下面没反应。
之前每次亲吻他多少都会有点儿的。
昱霄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黑瞳静静映着她的身影,抿唇没说话。有些事情告诉她只会徒增她的烦忧,还是他自己解决吧。
怀绮有点恼。
明明是他主动的,他还心不在焉!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小心眼儿,但她还是忍不住生气,他怎么能这样呢!
才吻了几次他就倦了,是她魅力不够?
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看着昱霄过分白皙的脸,怀绮也发不出火来,“行了行了,你出去吧。”她上前拉开房门,将昱霄拽过来推出去,毫不留情关上门。
门缝带出来的风拂过昱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