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个右半身都在痉挛, 他根本控制不了, 可这一刻他凭着肌肉记忆, 用尽全力, 一拳一拳狠狠地砸下去。
此忆的脸在他拳头下发出闷响。
“你疯了!”此忆拼命扭动挣扎, 手也掐住他的脖子,同时用脚踹他的腰腹、大腿,“你他妈胸口在流血你不知道吗!”
昱霄胸口中了他一剑,血全都滴在他身上,将他的白衣染红。
昱霄被他掐着,挨了他几脚,也不放手, 甚至挥拳速度更快,此忆慌乱之下运出法力攻击他, 他还是不放手, 身体硬生生抗下了。
此忆的法力威力很大,随便一击都是能将人打出内伤的程度,他击了昱霄好几下, 由于距离近,这威力还会更大,但昱霄一声不响,只顾抡拳,像是没事人一样。
然而他嘴角接连不断流出的鲜血,又无疑意味着他确实受到了伤害。
此忆大喊:“你放手!放手!”
昱霄像听不到,下手反而更重,他眼中布满血丝,却没有一丝情绪,显得麻木又疯狂。
此忆被他揍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用法术击了他好几下之后,瞧他还没放手的意思,大声嚎叫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昱霄不知道疼,也就意识不到自己哪里受了伤,受了多重的伤,这大部分情况下是好事,能让他坚不可摧,但有时候也是坏事。
因为感觉不到疼,也就无法保护好自己。
比如现在。
如果他感觉得到疼,他就会躲开,或是马上松手,保存实力。
而他感觉不到,就只会盲目地挥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雨林,昱霄胸口中剑,加之此忆数次法术攻击和身体不断加重的痉挛,他渐渐有些使不上力。
虽然他感觉不到疼,但是他的身体是有极限的。
此忆只道他是个下手狠辣,对自己也狠的疯子,却不知他没有痛觉,而且还有痫病,开始哀嚎,“别打啦别打啦!我认输了!”
昱霄还是不想放手,照理此忆被打成这样,应该早就断气了,但他却还活得好好的,还能嗷嚎着向他求饶。
这不够──
还远远不够。
可是他右半身已完全失去知觉,他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他单手掐着此忆脖子,右手垂在他身侧,动不了了。
他心中生出一丝绝望。
他右手骨节处的皮肉也破了,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
这时,此忆摸到旁边不远处的剑,抓起来就照着昱霄的脖子砍去,昱霄看见了,快一步握住剑刃,制止了他的动作。
昱霄拳眼立刻流出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淌,此忆惊呆了,“你这人是不知道疼吗!”
昱霄面无表情,将他的剑从他手中夺来,扔到远处。
昱霄的右手控制不了,是用左手夺的剑,此忆因此脱离了他的钳制,猛地翻身爬起来。
他已经完全破了相,嘴被砸裂,鼻子都是歪的。他也看不清楚昱霄了,因为他的眼圈肿得老高。
他整张脸都是血,五官全是变形的,使他看起来可怕极了,但在昱霄眼里,却是杰作一般,让他满足。
这样远比杀了他更有趣。
昱霄用左手捡起血月之刃,以血月之刃的刀柄为杖,从地上站起来。
“还打吗,嗯?”他看着此忆,眼神无比兴奋。
相对于刀剑,他还是喜欢这样拳拳到肉的打法。
他的右臂还垂在他身侧,肌肉止不住地抽搐,使他的手指也不停弹动。
不用右手战斗是什么感觉。他想试试。
此忆似乎是感觉到疼了,抬起手轻触自己的脸,刚一接触就又猛地拿开,已经疼得无法触碰。
看到他狰狞疼痛的表情,昱霄忍不住扬起唇角。
此忆捡起剑用剑面一照,顿时被自己皮开肉绽的模样吓了一跳。
昱霄期待地看着他,“还打吗?”
此忆抬眸,昱霄的黑衣看不出血渍,眼睛也很亮,看起来要比他体面得多。
他愤恨地攥紧拳头,不甘心,却也无法不顾脸上的伤继续和这个疯子纠缠下去。
打也不是不行,但短时间内定然无法分出胜负,耽误了时间他怕自己真的会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