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万利就是常年混迹于黑网吧中的一员,认识了一堆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时不时的就给他惹事。
奇怪的是,他找遍了所有的网吧,都没有见到儿子的身影,就连他经常待的那几个地儿都没看见。
儿子去了哪里?
他不禁也有些慌了。
妻子和老娘也分头去万利那些要好的同学朋友家去找,同样是没找见人。急的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喊着孙子大名,大有孙子找不到她也不活了的意思。
万达看着哭天抢地的老娘,和不停埋怨自己的妻子,只觉得脑子嗡嗡的疼。
_
万利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快要被晒的发干的死鱼,他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着更舒服些。可唇部的干裂让他意识到,自己需要水。
海水不行,越喝越渴。
太阳仿佛永远不会动,大刺刺的在他头顶照耀着,散发着光与热。
汗水从额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是咸的。
后来,连汗都没有了。
他喉咙干到像是陈年老井,没有一滴水。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正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出去,微闭的眼皮也越发的沉重,湛蓝的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远。
要死了吗?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三番两次碰到这种诡异的事情?
他才15岁,他还年轻,有大好的未来,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万利发出不甘的嗬嗬声,苟延残喘,狼狈不已。
似是上天听到了他心底的呐喊,澄澈的天空逐渐远去,随之而来的是乌云密布。
有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万利张开嘴巴,感受着雨水浸润自己的唇舌咽喉。
他瞬间落下泪来,夹杂在不断打湿他面孔的雨水中。
上天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开始眷顾他了吗?
“轰隆隆——”恐怖的雷霆之声打断了他来之不易的喜悦。
万利坐直身子,看到远方水平线上,天和海的交界处,云和浪的汇集之地,卷起了令人心惊胆战的风暴。
刹那间,风云变幻,这片汪洋大海一改先前的温和宁静,变成了一个充满厮杀的斗角场。
顿时,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起,透过四肢百胲来到心脏。将他原本升腾起希望的心,再次狠狠的砸向深渊。
狂风吹起号角,海浪声越来越大,发出沉闷的“隆隆”之声,混杂着滚滚雷声,以碾压之势朝他席卷而来。
海上的战争开始了。
那一瞬间,风暴似与噩梦缓缓合一,戴成文病态发笑的样子,戴成文满脸是血的样子,都卷着风暴,朝他奔腾而来。
_
夏树将笔尖轻轻划过纸面,可怖的风暴在她的笔下逐渐生成。
她面带微笑,动作悠然,仿佛正在做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原本她只是试试,毕竟把人画入自己的画中太过逆天,她本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看来她的特殊能力也不是那么鸡肋,至少不用真的提着刀去砍人了。
夏树浅浅的笑着,笔下的风暴越来越大,大有要将小船吞没之势。
画中的少年颤抖的匍匐在小船上,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嵌在船体的每一个角落,凄凄惶惶受人摆布的样子可笑又可怜。
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平日里不也是如此吗?仰仗着上位者的鼻息挣扎求生,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里咽,没有公平可言,没有正义可伸,小心翼翼的活着,就已经是社会的法外开恩。
万利凭借着父母的权势在校园里欺凌弱小,那么她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罢了。
“真是该死。”她微笑着,眼里却泛起凶光,沾了颜料的笔尖毫不留情的画出最后一笔。
这样的海上风暴,足以将任何事物吞没吧?
夏树淡然的放下笔,忽然脖颈一凉。
她微笑的表情猛地僵住。
一股令人心惊寒意将她整个人包裹住,耳边响起一道冷漠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
“违规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