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于情于理都应该给戴成文。
父亲和母亲持着同样的观点,等到表姐出院便将此事告诉她们,把钱一份不少给到她们。
夏树没有疑议,和父母一起把其他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都是些中药补品和烟酒。
万达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油条,送的礼都这么的朴实无华。
“夏树,她看着快死了。”夏知画见夏树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便急不可耐的说道。
夏树关好门,走到画架前,只见画中的徐丽萍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小船上,脸色苍白。
“怎么这么弱?”夏树皱了皱眉。
她还没给她格外照顾,上鲨鱼大蛇海风暴等大套餐呢。
怎么这么快就虚弱成这个样子?
徐丽萍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那么的风风火火,一副姐就是女王的吊炸天模样。如今却像一条蔫了吧唧的死鱼般趴在船板上。对比可谓是鲜明。
“考虑到你老公良好的认错态度和金钱的力量,我就不给你额外的奖励了。”夏树拿起画笔在天空上画起毛毛细雨,眸子清亮,淡淡的说道,“可别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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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起了雨,雨水如同鹅毛般轻轻洒在女人憔悴的脸上,她张开嘴,凉凉的雨水便落在她的唇上。
徐丽萍贪婪的舔舐着绵绵的雨水,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细雨中,从前的嚣张气焰都化作了落魄。
她知道自己也来到了和儿子一样相同的神秘空间里,她会经历一些苦难,最终她依然会回到现实世界。
她起初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海面上依旧疯狂叫嚣着。可是她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在这里,根本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太阳永远在头顶照耀着,一成不变。没有吃的没有水,有的只是生命的流逝。她的身体机能全部都在告诉她,她快死了。
如果不是这场及时雨,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永远睡过去。
“你就是这样把我和我儿子弄来这里的吗?你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快放我离开啊!”她喝了雨水,身上有了几分力气,便继续歇斯底里的对天空叫嚣着。
夏树垂眸,勾了勾唇角,淡漠一笑。
夏知画很是殷勤:“夏树夏树,要不要我去吓吓她?”
“不必,随她去吧。”夏树说着放下画笔,“叫到没力气了自然就消停了。”
多关个几天自然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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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万家格外寂静,徐丽萍已经消失一天了,父子俩压根不敢将这个事情告诉老太太。老太太知道了,估计又得大闹一场。幸好老太太最近住在老屋,老屋里面供奉着神佛,老太太这几日都在为大孙子祈福。
万利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心情憋闷:“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漆黑将这宁静的乡镇所笼罩,四下听不见一点动静,安静到可怕。
万达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徐丽萍仍没有回来。
难道,白天的道歉根本没有用?这件事和夏家没有关系?
还是说,那个在幕后操作着一切的人并没有原谅他们?
万利是经历过这件事的,他脑海中不停的闪烁着那汪洋大海上朝他席卷而来的恐怖风暴,母亲该不会……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能祈求神明放过母亲,让她平安无事。
他后悔极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闯祸,母亲也不会跟着遭殃。
“都怪我,都怪我……”他低声喃喃着,双手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
万达本就显老的面孔这下更加沧桑了,他瞟了一眼自虐的儿子,没有说话。
所有人都在一天之内回来了,他不信徐丽萍不会回来。
他拉下脸面去赔罪,赔笑脸,上赶着去送钱,已经他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到底还要怎么样做才能把妻子还给他呢?
“爸,咱们报警吧!”万利从前不信警察,但是这次他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向他们求助,“让警察把戴成文抓起来!他一定有问题!我明明记得……”
“闭嘴!”万达打断他的话,“我看你是吓得脑子都不清楚了!戴成文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今天就在你面前,你没看到吗?”
他陡然放缓了语气:“别再说自己杀了人了,你还小,只要以后不再犯就行。好好悔改,这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万利还要说什么,却被父亲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不情不愿的将话憋回了肚里。
“这件事,你永远都不要再提了。没有切实证据,又用科学解释不了,你说了也没有人相信。我们就在家里等你妈回来,你妈会回来的。”他自言自语般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