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好啊,等我抽空去问一下。”
古月:“谢谢你,秦老师。”
同事:“不用客气。”
古月刚一开门,正好碰见黑谷杵在门口,古月就把他推进去,问他:“怎么了?”
黑谷回应:“我听到了。”
古月:“你听到什么了,哦,刚才同事也只是那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我相信你不是真得有自闭症,你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黑谷回应:“不是,是搬家。”
古月:“哦,你指的是这件事,对,我们要搬家了。”
黑谷露出不解的表情,古月笑道:“你难道想一直都睡在地上啊?而且这里没有厨房,以你的饭量,在学校食堂吃饭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搬出去住有厨房就可以自己买菜自己做饭,又经济划算还能吃饱。”
她这么说,黑谷就明白了。
在同事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在外面租到一个两居室,基本的家电设备都有,租金也不贵。
有了厨房以后,古月又开始教黑谷做饭,叫他如何炒菜。
黑谷学得很快,古月并不特别惊讶,因为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黑谷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洗衣服、做饭,甚至熨衣服,他都已经能够做得很熟练了。
古月只要安心上班挣钱就可以,家务活已经完全不用她来操心,隔三岔五的她还会做个烤肉来犒劳十分能干的黑谷。
“黑谷~~”,这天她下班回来顺便买了肉跟菜,走到楼下正好看到黑谷在楼上阳台上收衣服,古月冲黑谷展示手里拎的一大块肉,黑谷也冲她展露笑容。
赶上周末,古月有时间也终于有地方可以把她行李箱中的物品全都拿出来摆放,因为之前住的宿舍地方太小,她的很多物品从回国就一直放在行李箱当中没有拿出来,包括那个挂坠。
黑谷看到古月从行李箱中拿出挂坠随手挂在一个地方,黑谷便靠近过去。
古月见他盯着挂坠看,问他:“你喜欢?”
黑谷点点头。
古月笑了笑,“但是我不能把它送给你,因为这不是我的东西。”
黑谷疑惑:“不是你的?”
古月不明白他突然的情绪波动是为何,不过坦然道:“对,这不是我的,是我以前室友的东西,她搬家之前落下的,但是她最近在外地,所以要等她回来我才能还给她。”
好巧不巧,这时她的室友包玲玲给她打过来电话。
第6章大胃王黑谷
古月也没有避开黑谷,直接在他面前接的电话。
古月:“玲玲,你现在在哪儿呢?云南。对,我已经从阿姨那里知道了,是吗,那可太好了,恭喜你们这次能有这么重大的发现。挂坠?挂坠在我这里呢。”
黑谷一听提到挂坠,神情明显紧张起来。
古月:“不是吧,为了一个挂坠你让我横跨好几个省给你送过去?或者你在那边有没有熟悉的地址,我给你寄过去吧。你那里快递送不到?那可怎么办?我是对化石方面也在研究,那好吧,我要先跟学校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批准我去,嗯,先这样。”
挂断电话以后,古月看着挂坠若有所思。
黑谷问她:“你在想什么?”
古月:“没什么,我就在想这个挂坠难道是有什么吗,我这个朋友这么着急地要它。”
黑谷回应:“不要给她。”
古月:“啊?”
黑谷又重复:“不要给她。”
古月知道黑谷也喜欢这个吊坠,以为黑谷是犯小孩子气,便笑道:“这是别人的东西怎么能不还给人家呢,不过如果你实在想要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黑谷:“什么办法?”
古月:“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古月拿上挂坠,带着黑谷来到一间手工艺品作坊小店。
古月问:“老板,请问能把这个一比一复制出来吗?”
老板是个手工艺人,他打量挂坠片刻,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挂坠的做工还挺精细的,细节的东西太多,可能不太容易。”
古月笑了笑,心里明白都是套路,讲价钱的套路。
她说:“要是容易的话,我就自己买材料回去做了,也就不会找老板你了,你是专业人士,就直接说需要多少钱吧。”
老板张口:“三百。”
古月:“我只能给一百,您看行吗?”
老板:“你给这么点,都还不够工夫钱。”
古月笑:“老板,我是朋友介绍过来的,他告诉我你这里做的东西仿真度百分百而且出货也快,所以我相信就这么个挂坠一定难不倒你,你看你这里哪件东西拿出来不比我这个做起来要复杂地多,你说呢?”
老板:“朋友介绍的。”
古月:“对啊,我是民族大学的老师,我们系主任姓刘,我就是听他说的。”
老板这才说道:“放这里吧。”
古月:“那我什么时候过来取呢?”
老板:“明天上午吧,但是你需要先付一半的定金。”
古月:“好。”
古月在跟老板交涉的时候,黑谷是在小店里四处转悠,看着老板挂出来的各种精美的工艺品。
古月跟老板交涉完以后,过来找他说道:“我们走吧,明天你的挂坠就能做好了。”
黑谷难得冲她说出来一句:“谢谢。”
古月很是惊奇:“不错啊,你现在都会说谢谢了。那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儿呢,既然都出来了。”
黑谷更不知道,他挠了挠头发。
古月注意到,说:“不如我带你去理发吧,你看你的头发确实有点太长了。”
古月拽住他的衣袖往外走,可是黑谷站着不动。
古月说道:“你要是乖乖地跟着姐姐去理发,理完发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一听说有吃的,黑谷这才挪开脚步跟着古月走了。
给黑谷理发的过程不用多说,对古月来说又是一番艰辛。
古月不仅要跟理发师商量给黑谷做个什么样的发型比较好,一边还要时刻提防黑谷会把人家理发师的工具给玩坏了,好在一番折腾之后,最后的成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古月看着焕然一新的黑谷,由衷地伸出大拇指。
黑谷是有些害羞地走过去,古月冲他说道:“恭喜你,你又成功尝试了一件事情,你可以自己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现在精神多了,而且头发也不会遮挡眼睛,看东西也清晰多了。”
黑谷点点头,古月冲他微笑。
古月是希望通过这样不断的鼓励,可以让黑谷能够渐渐融入到这个社会中。
说好的理完发以后,就带他去吃好吃的。
走在路上,古月问黑谷:“黑谷,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呢?”
黑谷突然停下脚步,古月转头一看,旁边就是一家炖肉馆,不时地有香味隐隐飘来。
古月问黑谷:“就这家了?”
黑谷点点头。
于是他们在炖肉馆找到位置坐下,古月又教黑谷如何点菜。
黑谷不识字,但是他看着图片点了一个招牌大锅炖肉,古月是点了一个时蔬小炒。
老板把菜单拿走以后,古月看到墙上还贴着米饭无限量供应的字样,便对黑谷小声说道:“这里的米饭是免费的,所以你想吃多少都可以,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黑谷冲她微笑着点点头。
古月也笑了笑,又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个店的老板。
过了一会儿,大锅肉先端上来,店员将锅底点上火,大块大块的肉像是在汤里洗热水澡一般咕咚咕咚作响。
古月见黑谷对这一番操作是一种谜之不解的表情,便对他解释道:“这样做可以保持肉的温度,因为一旦凉下来味道就不那么好了。”
黑谷点点头,古月冲他说:“吃啊。”
黑谷就从锅里取出一块肉直接往嘴里填,可想而知被烫到了。
古月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肉的。”
然后古月给他夹出两个大肉块放在他的盘子里,说道:“吃的时候还是要先让它晾一下,这一锅都是你的,你可以慢慢吃。”
黑谷抬头看向她,古月笑道:“不是我不舍得吃,是我压根就不爱吃肉,而且我还点了一个菜,你就放心吃吧。”
听她这么说,黑谷才放心大胆地吃了起来。
他不费吹灰地就将一锅肉全都干掉,最后连汤都没剩下,而且还吃了十几碗米饭,这个饭量也是把老板给惊呆了。
等黑谷又去盛米饭的时候的,老板倒是客气地冲他说:“小伙子,好饭量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没你这个饭量。”
黑谷似乎听出老板的话外之音,本来还想再盛一勺的他,又默默地将勺子放下。
回去以后,古月看着他的半碗米饭,就把自己的米饭让给他。
“吃我这个,我没有动,他们这个菜吵得有点淡,我就直接当饭吃了。”
古月把米饭都给他,黑谷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下,但是食欲显然就没有那么好了。
古月察觉到,安慰他道:“黑谷,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他既然敢贴出米饭无限量,就代表他的承诺。来,你把你碗里的米饭都倒在盘子里,我再去盛一碗。”
黑谷照做了,然后古月径直过去又盛了满满一碗,老板看了也没再吱声。
不过最后结账的时候,古月也悄悄多扫了一些钱,算是补贴老板的损失吧。
从餐馆出来以后,黑谷摸着有些涨起的腹部。
古月问他:“你还能吃得下吗?那边还有小吃街,要不要再去那边看看?”
黑谷连连摇头:“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古月笑道:“去看看吧,难得出来一趟,可以买回去再吃。”
黑谷笑着点点头。
第7章前往云南
这天,古月下班回来从超市买了一大袋的泡面与火腿肠。
她告诉黑谷:“这两天我要出差一趟,大概要去两个星期,这些都是买给你这段时间吃的。”
黑谷问:“工作怎么办?”
古月笑了,因为黑谷现在都已经会关心起她的工作来,是好的表现。
她笑应:“学校那边我已经请好假了,我的课暂时会由其他老师帮忙代课,这次的发现很重要,所以学校也支持我去实地考察一下。”
黑谷似懂非懂的样子点点头。
古月:“还有这些钱你拿着,泡面如果吃腻了就自己去超市买菜回来做,还记得去超市怎么选购?应该去哪里付钱吗?”
黑谷看着古月递过来的钱没有接,只是问:“你要去哪里?”
古月解释道:“还记得挂坠的主人吗,我要去找她,她那边最近发现了一处化石遗迹,和我研究的课题相关,所以我打算去实地考察一下。对了,你的挂坠我给你取回来了,你看,跟原来的这条挂坠是不是一模一样的?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送给你。”
黑谷也被两条一模一样的挂坠给搞混,他犹豫地接过来,可能是害怕会拿到原来的那条而遭到反噬,还好拿到手里的这条是新的。
古月见他拿着挂坠一直在看,担心他是不满意,便说道:“其实就是绳子的颜色有一点点的色差,老板说他来不及做旧,不过你戴上一段时间就会变成跟这条一样的颜色的。”
黑谷点点头,连声说道:“谢谢,谢谢。”
古月终于放心地笑了,“不用谢,难得你会有喜欢的东西,这个就当作是你的护身符吧,如果以后你去了别的地方,希望它会保佑你平安、健康。”
在古月的心底,始终觉得总有一天黑谷是会离开的。
黑谷一听,抬头看向她。
古月开玩笑道:“难不成还要我养你一辈子啊,我可能只是你生命中一个阶段的引路人,我也很开心、很高兴能够成为你的引路人,当然如果你想一直留在这里,我倒是也无所谓,有人帮我做家务帮我做饭,我还求之不得呢。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开心,黑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黑谷突然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古月:“你要跟我一起去哪里啊?”
黑谷:“出差。”
古月笑:“但是你没有身份证是坐不了飞机和火车的,所以你就乖乖地在家里待着好不好?”
黑谷突然执拗道:“我可以坐飞机,有很多箱子的地方。”
古月愣了半天,然后才有点猜出他的意思,“你是指在飞机货仓里面吗?”
黑谷点点头。
古月笑:“那里是不能坐人的,那是装行李的地方,你怎么知道飞机货仓的?”
黑谷突然又不说话,其实他是跟古月的家人乘坐一趟飞机去的国外,只是他躲在货仓里,现在也说不清楚,所以他就选择沉默了。
古月见他不说话,既然他不愿意提起,古月也不想再逼问他。
古月:“没关系,可以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我,但是我真得没有办法带着你一起去。”
黑谷听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有些失落地走开了。
古月看着他失落的背影,莫名地也有些不太好受。
第二天下班回来后,古月看上去有点高兴,喊他:“黑谷,我回来啦。”
黑谷不搭理她,只是默默地将做好的晚饭端到桌子上,将碗筷摆好。
古月笑道:“还生气呢?”
黑谷回应:“吃饭吧。”
古月问:“你真得想跟我一起去吗?”
黑谷一听,抬头看向她。
古月笑:“你想跟我一起去也可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我们可以租一辆车,我们开车去。但是路途很远,所以这一路上会比较辛苦,不会像在家里这么舒服,而且出去以后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了,你要照顾自己,你能做到吗?”
黑谷终于笑了点点头,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更多的是黑谷在照顾她。
古月:“吃饭吧,吃完饭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嗯。”
于是第二天,他们一起打包行李,将前几天古月买的泡面也都带上了。
古月联系了一家车行租到一辆吉普车,他们需要从上海经过浙江、江西、湖南、贵州,最后抵达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