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这灵草实在普通,对于刚开始修炼之人可能还有些用处,但也不过是市面上常见的货色,用不了多少灵石就能买上一株,完全没有救活的必要。
当温昭的视线落在那一株灵草上时却愣了愣,好眼熟,那已经开过了就要凋零的花瓣,那卷起的叶尖还带着微微的黄,无一不在说这株灵草已经活不了多久。
温昭突然在记忆中找出了这株灵草的存在,这是……自己在大测中发现孟语堂的积分不够时塞给他的那一株灵草。
其实当时那株灵草已经被取了根,若不是放入储灵囊中恐怕很快就耗尽灵力死去。
想到这一点温昭走近了些,想要将土向两边拨一拨,手在碰到土壤时更为惊讶。每一粒泥土都像不要钱一样灌满了灵气,蕴含着丰富的土系元素。
指尖碰到了些东西,温昭认真地看了看,原本折断的根的地方稍稍长长了一点,原本不该长出来的,但确实长长了,就像是已经努力去救活,但已经死去的灵草又要怎么救活。
“那个变态是不是喜欢笑,笑起来也很温和。”温昭看着那株灵草慢慢开口。
万金挠挠头一想,还确实是温昭说的这样,笑起来怪好看的,让人怎么也想不到那人却是这样变态。
为什么……温昭的心被茫然填满,为什么孟语堂想要救活这株灵草呢?她努力地去回忆把灵草拿给孟语堂时,两人的对话。
“这是只给我的,还是人人都有的?”孟语堂笑出酒窝,眼里坦荡,不躲也不闪地看着温昭。
“当然是人人有的,想什么呢?”
“回头出去还要还我的,你可别想多了。”
然后呢,孟语堂好像轻轻笑了。
原本在被他捅上一剑以后,温昭以为孟语堂那是的笑是一种嘲笑,嘲笑自己愚蠢,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孟语堂究竟要做什么?
他的身上充斥着矛盾感,孟语堂会温和笑着把积分拱手让人,却也会明知自己灵力失控会引起灵兽暴动时毫不犹豫地刺入剑;会温声开口让自己去他那里,也会一次次把自己逼入绝境。
温昭真的想不明白了。
“昭昭。”贺怀辰在温昭的身边蹲下身,把她刚刚碰了土壤而弄脏的手擦干净,“我们继续走吧。”
也只能这样,想再多也没有用,只有见到孟语堂,才能得到一切问题的答案。
“好。”温昭抓住贺怀辰的手站起来,扭过头看向万金,“你知道他在哪吗?”
……
“苟任。”躺在床上的人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随着说话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得厉害时甚至咳出了点血沫。
孟语堂倒也无所谓血沫落在被子上,只随手将其抹去,抬起的手上布满了伤痕,包扎得也很简单,透过纱布能够看到森森白骨。他稍稍喘了一口气又叫了几遍苟任的名字,无人应答。
他艰难地撑起身体,只是从躺着到坐起来这样一个动作,绷带下缠绕的伤口便迅速裂开,血很快染红了纱布。
真狠啊……孟语堂的视线落在红色的纱布上好一会,勾了勾唇角。没想到西黎化龙之事没成,那老东西居然这样生气,直接把自己的皮剥了一层去。
“废物,我怎么带回来的就是你这个废物。”
那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语堂又忍不住笑起来,眉眼间都是温和,脸上的酒窝更是添了几分亲和力,像极了那些世家出来的翩翩公子,温文尔雅,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个杀人不眨眼之人。
只是有些可惜了,孟语堂垂下眸子,唇角稍稍压压,自那后躺了好长时间,可惜见不到温昭看到自己送去的礼物时的表情。
他站起来,就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口,起身披上一件干净的衣服。
算算时间,温昭也快要到落情城了吧,那至少要去见她。孟语堂想要往外走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他想到了什么后又向着房内铜镜走过去,指尖摸上一个小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点口脂。
孟语堂沾了一些在唇上抹开,颜色很淡,只有润唇的功能,却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没有这么苍白。
“得好好去见她才行。”自言自语的声音在房里响起,孟语堂的表情温柔到了极点,完全不像是要去见一个曾经被自己亲手捅了一剑的人。
等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向着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门外传来了一点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孟语堂才稍稍蹙起眉,语气中带着一点不满。
“苟任,你到底去哪里了。”
门被打开,正对上的不是属下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恰恰相反,对上的是一双漂亮的眸子,那双自己一直想着的眼睛。
剑光一闪,迎面劈来了一把剑,他抽出剑反手架住了剑。
“温……昭。”他喃喃念出了这个名字,很快又镇定下来,“剑,太慢了。”
话音刚落,却见身前之人勾起了唇角,那双眼睛中滑过一丝狡黠的光,下一秒孟语堂觉得自己的腹部一疼。
不是旧伤口被扯开的疼,还是另一种疼,新的伤口产生的疼。孟语堂慢慢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一把锃亮的剑刺入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