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变得漫长起来,温昭望眼欲穿地看着贺怀辰走进的那间房的房门,若是视线有杀伤力,她非得在房门上钉出个洞来不可,但即便如此那两个男人还不出来!
“修仙辛苦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温昭连忙把视线收回来,她看向温竺月,意外发现她的脸转向了另一边。
温昭怔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也干脆将脸转向了与她相反的一边:“不辛苦,你看我都胖了这么多。”
“一点也不胖,”温竺月刚听温昭这样说就立刻反驳道,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情绪的突然,稍稍压低了点声音,“我看着刚刚好。”
她这反应让温昭突然想到一句话,父母似乎从来不会觉得孩子胖,只会觉得太瘦,该多吃点。
这让温昭的鼻子有一点发酸,她垂下眸子,努力控制着情绪,过了好半天才重新开口:“这里变化好大,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前几年拆的,薛柏说这儿新建的房子很不错便买了间下来。”只是虽然他嘴上这样说,温竺月却很清楚他为什么要买在这,不过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万一哪一天温昭能够回来,也不至于找不到自己。
可没成想,这一天竟然真的来了。
“是很不错。”温昭打量着小院中的景色,整个院子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院角种满各种各样的花,此刻有不少正绽放着,在月色照耀下格外好看。
处处都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温竺月一听温昭对这些花草感兴趣,更是高兴地介绍起来:“那边那种白色的花名为月色,只在这几日会开,越是晚上开得越盛。它边上的那种淡黄色的则花期更长些,香味也更浓些……”
她一一仔细讲过来,温昭也听得认真,等贺怀辰和薛柏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母女两个人坐得很近,一个在讲,一个在听又时不时问几个问题。
那种隔阂消弭了许多。
“夫人,天太晚了,也该让朝儿他们休息了。”薛柏拉住了正兴致勃勃的温竺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满眼温柔。
温竺月这才止住话题,她浅浅笑了一下,脸上带着点满足的神情,自然地开口:“朝儿,你快去休息吧。”
“是你们两个需要去休息。”薛柏点了点原先的那间房,“我刚刚与怀辰聊了聊,他们尚未成亲,还不能住一起。”
怀辰??温昭睁大了眼睛,怎么两人就一起收拾了个房间的功夫,关系就好了这么多,还说什么两人尚未成亲。
这不是……这不是在刺激娘亲吗!温昭有些生气,刚想瞪一眼贺怀辰,就先被温竺月带点惊恐的声音唤回了注意力。
“这不行!”温竺月的声音十分果断,但又犹豫地看一眼温昭,怕她不喜,小声解释道,“在我们面前没关系,只是若是传入别人耳中,只怕会招来些别人对你闲话……”
温昭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感觉,恰恰相反,她有些心疼。当初温竺月一腔真情换来那样的结局,她更是害怕温昭会重蹈覆辙。
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可说完了温竺月表情又黯淡下去,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这话呢,更何况,作为母亲,哪有上来就先将女儿想成那样的结局。
她咬咬牙重新开口:“若是你想也可以,我……我再去给你拿床被子。”
“不用了。”温竺月闻言抬起了头看向正在说话的温昭,她看到温昭朝着自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同你一起睡就好。”
温竺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呆呆地伸手掐了一下薛柏的手背,听他嗷的一声叫出来才确定了这不是梦。
“夫人,夫人,疼。”薛柏哭笑不得地摸着温竺月的手。
看到这个画面,温昭实在忍不住,笑得歪倒在贺怀辰身上。
只是答应时容易,当真正进了房间时,温昭又感到些尴尬,她抿了抿唇坐到了床边上,慢慢开口:“你要睡在里面还是外面。”
“都可以。”温竺月光想到温昭答应下来已经十分高兴,她更是多了点其他想法,借着刚刚那点气氛缓和问出了口,“朝儿,我来替你梳理头发吧。”
温昭抬起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发梢,从前温竺月每晚睡觉前就会帮她梳好头发,把她白天玩闹弄出来的发结梳理整齐,才不至于在睡梦中扯疼。如今自己的头发长了许多,自己反而不像从前般细心打理。
“好,谢谢你。”她弯了弯眼睛,取下头上的发簪放到一边,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滑落,垂到了腰间。
梳子划过头发的动作很温柔,就像生怕弄疼自己一样,偶尔温昭能感觉到发尾处有些结,温竺月都不敢用力,小心地将它解开。
“朝儿,你与那位叫贺怀辰的年轻人可是快要成亲了?”温竺月冷不丁地开口,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总觉得此刻的氛围似乎问出这样的问题也无妨。
哪怕今晚早些时对上当年那位送自己灯的摊主,温昭还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确实马上要成亲了,眼下却多了点羞赧。
“他是很好的人,一直陪在我身边。”温昭想了想开口道,感受到温竺月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她突然想反过来问一问温竺月觉得贺怀辰如何。
“你觉得他如何?”
“看起来是个好孩子。”温竺月看温昭这样问自己,就知道她不介意,于是松了一口气,继续帮温昭梳头,“朝儿不会看错人的,你喜欢的便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