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怪邻居——唐小漫
时间:2022-04-22 07:41:55

  几个老头儿听说曹杰在城里腾达了,一改刚才一副瞧不起的神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一言我一语对曹杰一顿猛夸。

  这势利眼的劲头儿,让张慕童的鸡皮疙瘩一层接着一层。

  程嘉勇见老头们兴致高涨,连忙以曹杰的名义,分给他们带过来的一些水果,老头们得到曹杰的“小恩小惠”,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就像盛开的菊花瓣,每根皱纹里都洋溢着笑意。

  程嘉勇趁机也坐下来,听几个老头谈论曹杰的往事。

  高个子老头第一个发言,他和曹杰妈妈以前是老邻居了,对曹杰的历史还是挺清楚的。

  “柱子从小家里就穷,他刚出生没多久,他爹就死了。她娘孤儿寡母的带着姐弟两个孩子,也没什么技能,东家一口饭西家一口粥的,柱子也算长大成人了。”

  “我们都以为柱子家这条件,肯定是说不上媳妇的。没想到这小子,从小嘴皮子就灵儿,没花一分钱彩礼,连新房子都没盖,就娶了咱村里最能干的姑娘秀儿。”

  “当年村子里几个暗恋秀儿的年轻小伙子还因为这事,夜里偷偷打了柱子一顿。”

  “秀儿对柱子是真心好,不过也把柱子都惯坏了。一个大老爷们,天天在家里看戏逗鸟的,不务正业,一点农活都不沾手。”

  “秀儿家里家外的活儿都包了,也没啥怨言,秀儿嫁过去,虽然柱子家依旧不富裕,但起码脱贫了,吃饱饭买件新衣服是不成问题了。”

  “后来,柱子的儿子去县里上初中,他娘身体不好总是进出医院,家里的钱慢慢就不够花了,柱子就一个人去城里打工了,前几年听说也没挣什么钱,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子就当总儿了……”

  高个老头停下来问了一句:“总儿是不是很大个官?”

  程嘉勇尴尬地笑了笑,回答说:“嗯嗯,很大的官!”

  几个老头听到这句,精神再次亢奋地聊了起来,好像比他们自己儿子当官挣大钱都激动。

  程嘉勇又听了一会儿,见他们开始车轱辘话儿来回重复了,知道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就先和老头们辞行告别了。

  “勇哥,我们明明知道曹杰家的地址,你为什么还要和村里那几个老头儿问路,还送他们东西啊?”车子开往曹杰家路上张慕童问。

  “这样才能打探到消息啊,要不我们怎么能知道曹杰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呢?”

  “也对啊!”

  张慕童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自己这五年刑警干的真是一点没走心,这么简单的经验都不会运用。

  “勇哥,我这个徒弟是不是太不够格了?”张慕童难得正视自己的问题,也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检讨自己。

  村里的路都是肯洼不平的黄泥土路,又有随时冲出马路上的小孩子或是小动物,程嘉勇紧盯着前方,紧握着方向盘,趁机会瞟了张慕童一眼,看他有点失落,马上安慰了几句:“我不觉得啊!你之前是故意和你爸作对,才不好好工作的嘛。你这么好的基因,加上多用点心,没准将来那一天就把你爸拍沙滩上了。”

  “我现在觉得干刑警也挺有意思的,破了案也蛮有成就感的。哈哈哈,勇哥,我是有这个信心能把我爹‘冲跑的’!”张慕童被夸两句就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程嘉勇又偷瞄了张慕童一眼,看他喜滋滋还摇头晃脑的样子,像个没长大的淘气小男孩子似的,也被他影响得开心起来了。

  曹杰家住的很偏僻,虽然已经知道具体方向,但还是打探了好几个村民,才找到他们家的位置,房子建在一个斜坡上。

  路过村子里的房子,只有曹杰家是建在了斜坡上。

  程嘉勇把车停在路边,斜坡又陡又长,程嘉勇累得气喘嘘嘘才爬到地方。

  程嘉勇站在离曹杰家不远的地方喘着粗气,看着他们家红砖瓦房,房子常年的日晒雨淋看起来破旧不堪,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没有。比起和张绮在市内的高档小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难怪曹杰不爱回来。

  “累死人了,他们家人天天这么爬受得了吗?”刚到地方连一向体能很好的张慕童都忍不住抱怨。

  张慕童抬眼看了一眼曹杰的老婆儿子老妈的居住环境,忍不住啧啧嘴,说:“这男人还真是现代陈世美啊,和别的女人豪车洋楼住着。自己家就不能想想办法改善一下吗?好歹老妈和亲生儿子还在啊!”

  张慕童正在门口大发感想,赵春秀正好出来倒水,一见到程嘉勇两人,脸色都变了,急忙把两人拉到离屋子更远的地方,小声地问:“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

  张慕童把手里带的慰问品交给赵春秀也随着她小声说:“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随便看看你们。”

  “媳妇,外面谁来了?”屋里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声音一落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妈,是柱子城里的朋友,我招呼他们,你休息吧。”

  赵春秀对着屋子喊了一句,随后把程嘉勇两人拉到更远处,声音又小了些,“我家男人的事我还没和婆婆和儿子说,老太太最近身体不好,她就这一个儿子,知道了这个消息,等于直接要了她的老命了。有什么事,你们和我说!”

  赵春秀指了指斜坡下面,说:“我们去下面说吧!”

  程嘉勇和张慕童撇嘴相互对望了一眼,刚才累个半死才爬上来的,早知道就不上来了。

  离开婆婆的监视范围,提到丈夫曹杰的事,赵春秀又哭了,抹了好几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才哽咽着说:“你说他就这么走了,这个家又有老的又有小的,我得照顾他们,又不能出去打工,今后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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