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因为他人的温情被感动而哭,也可以因为重要之人被伤害而哭,但她自己受的苦都会成为她变得更加强大的磨刀石,不需要眼泪来陪衬。
可是,当有人为她受的苦感到心痛,想要成为她的港湾时,她的心湖难以抑制地掀起波澜。好似日日背负在身上沉重的铠甲有了脱下的机会,她可以暂时将她的脆弱暴露在阳光下。
“你知道你为救我被血河蟒吞了时,我有多痛苦吗?我恨自己无能!我更恨你明明不爱我,却为我以命相博,让我对你无法自拔!”
“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值得让你依赖?你告诉我你被谁害,告诉我你的计划,即使豁出命我也一定要为你达成。”业火强撑着才没让泪水滑落,“在你面前我时常感觉卑微到尘埃里,给所有东大陆男人丢脸。”
姜菀眉伸手回抱住他,叹道::“傻瓜,我就想你好好的,不要为我拼命。”
“为何你可以,我就不行?姜菀眉,你到底在想什么?”
姜菀眉心说,没想什么,只是不想亏欠你们太多。
感情上没有人得到她唯一的爱,她可以对所有人好,却不会真正爱一个人,因为她爱不起。直到此时,她都不想为了任何人放弃回家,他们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早晚有说再见的一天。
她其实真没业火想的那么好,她自私,为了薅海王值养鱼。原本只当他们是书中纸片人,以此抹平心里一星半点的愧疚感。但随着深入接触,她发现她的鱼每一个都有一颗赤诚的心,对她的爱,让她惭愧。她为他们做出的牺牲很大程度出于补偿心理,她可以为他们冒险,哪怕丢了性命她也认了,但只要不死,她永远不会为一个人停留,她会继续从他们身上获取海王值,等到可以回家的那天。
这些话她不能说,也说不出口。或许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极其矛盾的女子,明明不爱,却对他们极好,而她见不得光的心思,只有她自己清楚。
姜菀眉挣脱出业火的怀抱,看到他通红的眼圈和眼底的泪,她收敛了所有情绪,冷酷道:“因为我不爱你啊,若是亏欠你太多,我会觉得不自在。”
她不知业火的真实身份,所以一次都没能从他身上赚到海王值。她不想探究他的身份了,还没有成为她的鱼,他还有机会逃离她的掌控。就这样,放过他吧。
业火一腔热血被她兜头泼来冷水,一颗心刺痛难当,却强撑着笑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爱我,但不妨碍我喜欢你。你不必觉得亏欠,一切都是我自愿。即使你要赶我走,我也会死皮赖脸缠着你。”
“我会有很多男人,不介意多你一个,等我娶了正夫,你要进我的后院我不会拒绝,问题是你愿意受这样的委屈吗?”姜菀眉嘲弄道。
业火坚定道:“我不会成为被你遗忘在后院,等着你临幸的无用男人。我会尽我所能打动你,哪怕你心硬如铁,一生都不爱我,我就用尽一生守着你,让你永远不会忘记我。”
姜菀眉说:“以前的你多潇洒啊,何苦把自己逼成这样?我身边美男如云,你不会有出头之日。”
“有没有机会试过才知道,高阶修士的一生很长,长到足够滴水穿石。”
业火话音刚落,一把揽住姜菀眉的腰肢,用力吻住她的唇。
姜菀眉被他热情如火的吻感染,努力分开两人的唇,说:“业火,这可是你自找的!我想放过你,你非要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占尽便宜,却不负责!”
她将他压到石壁上,凶狠地回吻他,手也不老实地按上他紧实的胸肌。
激烈的吻让业火放空大脑,他不愿去想吻他的女人是否爱他,只要她在身边,好好活着,能让他感受到她的体温。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机关被触动也没发现。直到齐齐往下坠落才反应过来。
“我去,好烫!”姜菀眉一落地就跳脚,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被火焰包围的路上。
业火连忙抱着她退到安全距离。
两人举目望去,左中右一共三条路呈现在他们眼前。
左边是布满火焰的路,中间的路插满了尖刀,右边则是寒冰密布,而在三条路的尽头有一扇门若隐若现。
姜菀眉环顾四周,发现并无退路,头疼道:“看来我们只有选一条路过了。”
业火耸耸肩,不在意道:“你选吧,我跟着你走。”
姜菀眉摸了摸下巴,认真分析:“一般出现这种情况,三条路里大概率只有一条是生路,其他的都是死路。你确定让我选?说不定我会带着你一起走上死路。”
业火牵住她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能和你一起死倒是美事一桩。外头那些男人没一个有我这样的福分。”
姜菀眉闭上眼睛,说:“你先别跟过来,我要做个测试,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说出来。”
她在原地转了一圈,让自己失去对三条路准确方位的判断,再向前走。
业火紧盯她的背影,手心冒汗,每次都是这样,独断专行,一点余地都不给他。
他眼睁睁看着她的左脚踩上火焰,右脚踩到尖刀,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去将她拉回来的冲动。
姜菀眉忍住疼痛退了回来,查看脚底的伤势。
“你看到我左脚和右脚分别踩到什么?”姜菀眉诚心发问。
业火蹙眉:“左脚火焰,右脚尖刀,怎么了?”
他刚拿出疗伤药想给姜菀眉抹上,就见她双眸一亮,兴奋道:“你看我的脚伤,左脚是刀伤,右脚是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