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嘉握住姜菀眉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城主夺舍一天里只能进行一次,一旦他进入的身体在一天里死亡,他的魂魄就无法再进行夺舍,他就变成了真正的孤魂野鬼。你与他已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只有一方死亡,才能终止你们的争斗。”
“我知道你和你的朋友都不是内外城的人。我死后你找回洛子衡就离开此地吧……这里已不适合你们继续停留。”
姜菀眉眼圈通红:“许世嘉,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明明从未说过喜欢我……”
许世嘉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希望你如实回答。”
姜菀眉点头。
许世嘉喘了口气道:“你是将我当做洛子衡的替身,还是……”
他还未说完,姜菀眉就给出回答:“不是。你就是你,我弄清楚你不是洛师兄后,就将你看作另一个人相处。许世嘉,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在意的人……”
他弯唇道:“那就好……我累了,想睡会儿。”
姜菀眉抱住许世嘉,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嘴唇沾到了他的血。
“世嘉,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我会永远记得你。”
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沁入姜菀眉的嘴角。
姜菀眉抱着许世嘉的躯体站起身,看着四周一片狼藉,地上躺满被抽干灵力的人。
她召回了翼光龙,让它将他们送去地下陵墓。
姜菀眉人刚到,就听见棺材盖移动的声音。
紧接着,她看见洛子衡从白玉棺材里爬了出来。
四目相对,洛子衡看到了姜菀眉手里抱着的男人。
泪水再次沁出眼眶,姜菀眉看着他喃喃道:“洛师兄……”
洛子衡也跟着红了眼眶,他大步流星朝着姜菀眉走来,伸手接过许世嘉的身躯。如姜菀眉之前一样,将许世嘉放入了白玉棺材内。
姜菀眉站在洛子衡身后,看他重新合上棺材盖,欲言又止。
洛子衡猛地回身将她抱入怀里,“什么都不必说,我都知晓。”
姜菀眉怔了怔,“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关于许世嘉的一切,也知道他未曾对你说出口的爱意。”洛子衡叹道。
姜菀眉在他怀里抬起头,不敢置信。
“我醒来时,脑海里就多出一段记忆,是属于许世嘉的。我猜,是他想和我成为一个人,继续陪在你身边。”洛子衡抚上姜菀眉的脸颊,“不止是记忆,就连他对你的感情,似乎也一并给我了……我必须告诉你,他是喜欢你的。”
姜菀眉含泪点头:“以后洛师兄就连带世嘉的份一起,好好生活。”
洛师兄将她牢牢按入怀中,他无法告诉她两个人对她的爱,叠加在一起会有多么厚重,他怕吓到她,他更怕控制不住对她汹涌的爱意,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因为拥有许世嘉的记忆,洛子衡对目前的局势了如指掌,不会和姜菀眉产生脱节。
城主离世的丧钟在整个内城回荡,内城规则是城主活着时可以指定传位继承人。若是被人杀害,那便由战胜他的人继任。也就是说姜菀眉如今已经是内城城主。
被关在荒郊地牢里的燕秀云也听到了丧钟。她不敢置信,她竟然满盘皆输。
“那两个蠢货,为什么都会自杀?!”燕秀云目眦欲裂,“赫连云天竟也那么不中用,杀不掉姜菀眉还被她反杀!废物,一群废物!”
她浑身冒出黑气,魂魄震荡,仿佛是精神失常的人。
*
翼光龙带着姜菀眉与洛子衡和众人在御魔结界边缘汇合。
众人得知赫连云天已死,洛子衡和姜菀眉拿回身体,都很是高兴,只感佩梅绾和许世嘉的牺牲。
业火最为冷静,直切要害,问道:“我本以为杀死城主,我们就能离开内外城,去到下一个地方,或者离开神域。没想到,我们还是困在此地。”
姜菀眉说:“一开始我就不认为杀了城主是神域系统想要我们达成的最终目标。别忘了,我们还没有帮助外城摆脱被内城奴役的现状。”
洛子衡说:“如今姜师妹是内城城主,想要改变内外城的状况,比之从前可谓事半功倍,相信不用多久我们就能圆满离开。”
姜菀眉带着众人回到内外城交界的城门处,取下了糖包的脑袋,低语:“姐姐带你回家。”
糖包的父母见到儿子,当即给姜菀眉下跪,哭着拼命感谢。
姜菀眉交给他们一袋灵石,说:“买一口上好的棺材,好好安葬他。下葬那日提前告知我,我会来参加葬礼。”
内城城门打开,赫连云天的一众子女堵在城门口,赫连伊鹤更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姜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