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眉趴在他肩头，柔声说：“治疗心理阴影最好的办法，是勇于直面过去，并将它狠狠碾过，而非逃避麻醉自己。从今天开始，他们不再是你的噩梦，你可以大步向前，将他们远远抛在身后。”
伽图睫毛微颤，心中漾起波澜，姜菀眉的话用词有些古怪，但他听懂了。她的话就如催眠魔咒，回荡在他脑海里。
“他们不再是你的噩梦，你可以大步向前……”
是的，今天过后，他不会再逃避过去那段卑微黑暗的时光。即便回忆起来，他只会记得姜菀眉今日为他所做的一切。
伽图就如被荆棘缠住的困兽，此刻有人破开荆棘，让阳光洒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视线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她眼中好似盛满星光，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平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温暖、包容又强大。
洛子衡与寂卿同时走到院中，恰好瞧见伽图与姜菀眉旁若无人的对视。
在洛子衡的印象中，伽图的眼里只有阴鸷和狠毒，第一次发现，伽图竟也会用近乎温和的眼神看一个人。
“姜姑娘应能感化少魔尊，让他放下屠刀，少增杀孽。如此，真是功德无量。”寂卿说，“只是，被她看上的男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寂卿何时对红尘俗世感兴趣了？”洛子衡有些抗拒这个话题。
寂卿望着坐在伽图腿上的姜菀眉，桃花眸中隐含讥诮，“如姜姑娘这般有趣的女子，总能让人产生好奇心，不是吗？”
话音刚落，悬浮在半空中的神域忽然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金光在空中缓缓汇聚成一段文字。
第23章 我更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
「已过而立之年的修士不得参加此次试炼，至多十八人进入神域。不符合要求者，强行进入，将遭到神域抹杀。」
短短两行字，却如石破天惊的雷鸣，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牢牢吸引。没人再去关注伽罗和伽莲的死活。
东南大陆尊者几乎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经过几轮商议后决定创办临时学府，选拔出最优秀的弟子进入神域。
学府直接取用了姜家供族内弟子修炼的场所，东大陆各宗们纷纷指派门内德高望重的长老前往南大陆教导学府弟子。
学府仅用两天时间就正式开堂授课，姜家年龄符合的嫡系子孙全部入学。
姜菀眉与姜卓曦吃过早食，听完母亲训诫之言，告辞去学府。
出了门她说：“师弟，我们虽是剑修，但学府里还能学习炼丹、符箓、阵法、炼器、灵植、灵兽……你有兴趣多学几样吗？我们学不同的科目，下学回来再教对方？”
技多不压身，何况神域内情况复杂不明，哪怕先学些皮毛，也算拥有更多保命的资本。
姜卓曦一口答应，与她商量起科目分配。
姜菀眉注意到站在院里角落看他们的姜江。
他眼里隐含羡慕，姜菀眉刚想和他打招呼，他就飞快地扭身跑了。
庶出不能进学府，姜江去不了。她不能严重崩人设，做不到以一己之力颠覆这边的等级制度。
姜菀眉说：“师弟，我们笔记写详细些，回来你拿去给姜江抄录一份。”
姜卓曦有点迟疑：“可是学府规定只有嫡出和亲传弟子才能……”
她打断他，说：“师弟，人要懂得变通，规定只说庶出不能进学府修习，并未说不能借阅笔记学习。”
姜卓曦恍悟，颔首道：“师姐说的对。”
她又说：“给他笔记的时候别提我，就说是你偷偷给他的，让他别张扬。”
“为何不能提？”姜卓曦不甘心师姐的善意不被姜江知晓。
“我过去欺负过他，你说是我，他一定认为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姜菀眉跨出院门，“师弟，走快点，我要坐前排，去晚了，好位置就没了。”
两人相携走远，隐在假山后的人撤去结界。
姜江朝着他身边的人抱拳躬身道：“谢过师兄为我偷听打掩护，让师兄为难了。”
寂卿说：“他们若是谈论隐私会用传音入密，既没用，就是被外人听到也无伤大雅。”
方才姜江躲开后遇到寂卿，鬼迷心窍央求寂卿设了结界，他想知道他们会说他什么。结果听到那些话，他越发觉得惭愧。
寂卿笑着安抚：“至少知道她对你没有恶意，以后能安心住她院里，这是好事。”
姜江点头，这两天他一直躲着姜菀眉，就怕她对他做什么。现在看来，她是真与过去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