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亦继续修理院子里的水井,她想帮忙被拒绝,只能坐在石凳上一边喝茶一边等戚铭回来,她还记得之前说要教他自保把式,谁料一晃十八年过去,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好在闻黛没等多久,戚铭中午前就赶了回来,他如往常一样敲门,开门之人却是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姑娘,她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你......”太过惊讶与不可置信,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出口想问出口,憋到最后反而什么也没说。
闻黛还是那句老话:“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闻黛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什么又突然消失,又或者问自己这些年去哪了,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戚铭什么也没问,彷佛心照不宣一般,谁都没提及这空缺的十八年。
戚铭转头问刘亦:“水井修好了?”
“嗯,好了。”
他笑了下,貌似随口一提道:“我今天又碰到李婶了。”
“哦。”
“她还想着给你说媒。”
刘亦暗自皱眉,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闻黛,她正托着下巴认真地听着,神色平静。
“那你告诉她,不必了。”
“什么不必了,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长兄如父,戚铭担了他这么多年的“大哥”,于公于私都希望他能早日成家立业,再拖下去,哪家姑娘肯要他?
“大哥。”刘亦求饶般地举手,笑嘻嘻地想搪塞过去,“您不也没成家吗?还说我。”
“你跟我比?”
“好好好,可我若是娶了不喜欢的姑娘,那不是祸害人家吗?”
戚铭瞪他一眼,闻黛笑着看向两人,她在万山宗待久了,真是好久都没见过这种凡间尘事。
“刘亦说得不错,成亲需得真心喜欢才行,不可强求。”
“对啊,不可强求。”刘亦侧头看向闻黛,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顽固少年,眸光中多了丝深邃成熟,但又彷佛比之前更固执。
他点头,轻声说,“我的娘子需得我真心欢喜,如若不然,我倒宁愿孤独终老。”
“或许有一天,你就会碰到你的意中人,然后相爱、变老。”闻黛隐约觉得有些异样,但还是真诚地送上自己祝福。
对于凡人来说,这应该就是莫大的幸福吧,她呢,则希望自己早日道成飞升。
“可能够相爱也是很难的,遇上她,我已经满足了。”
莫非刘亦的意中人不喜欢他,另有所爱?
闻黛恍然大悟,顿时,她看他的眼神多了丝同情。
刘亦被她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以为被看出了什么,正要心虚地解释,听见闻黛又安慰他说:“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当初第一次去剑冢选剑时便是此等感受,好不容易看中一柄剑,结果却被告知那剑已经被其他人内定,不日后便会来取。
这便是无缘。
闻黛不愿将就再去挑其余灵剑,后来干脆自己搜罗一堆材料,劳烦人专门为她量身打造了一柄剑,这便是她如今的本命剑,银月勾。
如今越使越顺手,未必不如当初她第一次看中的那柄剑。
刘亦:“……嗯。”
直觉告诉他,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何况身边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所以他只能默认她所说。
想到银月勾,闻黛一时兴起,她召出剑,“戚铭,你要不要与我比试比试?放心,点到为止。”
原本是想教他些招式,不过现在从他的脚步和呼吸间就可以看出来,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少年,只是不知道他具体练到哪种程度。
戚铭眼神一亮,“好!”
“喂,你们要比试去外面比试,可不许磕坏我院子里的东西!”刘亦故作担忧,把两人双双“赶”到门外。
“你放心,绝不会伤及无辜!”
闻黛跃跃欲试,身为一名合格的剑修,她虽没有如其他剑修那般暴脾气爱好四处论剑比试,但也三天不动就心痒痒。
“那我可就真的相信你了,比归比,别见血啊。”
刘亦关上门,闻黛和大哥比试,另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俊美男人自然会观战,刚刚还挤满人的院子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
他背靠着门,脸上不感兴趣的表情终于化为一阵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