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栀又也她一眼:“我是你亲娘, 还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周二他……”舟冯微不置可否地弯唇, 眼神却是一片漠然, “也是活该呢。”
她无心于他,周二是知道的。
感情强求不得, 既然他非要强求,那也别怪她不顾多年情分。
“就会胡闹!得罪了周家,最后还不是要靠我给你善后!”舟栀到底舍不得对唯一的女儿怎么样,只是不痛不痒地斥责了几句。
她又温温柔柔地看向木秋, 语气越发轻柔:“木小姐是个聪明人,我相信木小姐一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木秋:“……”
母女二人间谈话丝毫没有避讳外人的意思,就连丫鬟小厮也表情未变,仿佛谁都没有听见一般。
她猜得不错 ,下咒之人的确是舟冯微,木秋心道果然如此。
“他身上咒术解了吗?”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好歹得让瓜维持瓜样。
舟冯微既然知道如何下咒,解咒于她而言,更不过是顺手的事情,木秋没资格去谴责谁,但也没办法对周二身上的咒术置之不理。
周二其人,可怜可悲,却不值得她同情。
“自然。”舟冯微只想寻个借口休夫,能趁机羞辱他出出恶气最好,倒也不至于狠毒地想毁了他下半生。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信周二还能不要脸地缠上来。
木秋点了点头,心中喟然而叹。
*
早膳过后,即便是舟栀百般挽留,木秋仍是将咒术手札还给舟冯微,随后便离开没做停留。
身为修士,她不该过多搅和在尘世中。
濉无城无论何时都是热闹的,哪怕是临近中午,烈日当空,阴凉下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
“诶,听说了吗?”
“你是说那位?”
“除了他还能有谁。”
“别说,周家二公子真是个痴情种,可惜了。”
几个摇着蒲扇的男人眯起眼睛在树荫下闲聊,木秋乍一听到熟悉的人名,怔住,她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
男人们仍自顾自聊着,“是啊,谁能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想不开,投河自尽了。”
“嗤,莫不是受不住打击?”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情之一字,直教人生死不能。”
“老詹头,就你会几句酸诗。”
“哈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
谁能想到,周二公子被休后竟想不开投河自尽了,木秋对他此等行为蹙眉不解,心中更加排斥这种黏糊扯不清、所谓的“男女情爱”。
她低头敛眉,匆匆路过几人。
“哟,小娘子,走这么快做甚,不如过来陪哥哥聊聊风花雪月。”
木秋面色一凝。
对面男人见她站着不动,以为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被自己唬住,他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再占占口头便宜,脖子上却忽然多了把宝剑,剑刃寒气逼人。
“聊聊?”
男人顿时吓得手脚发软,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只能含糊求饶:“女、女侠饶命,是、是小的有、有眼不识泰山!饶、饶命!”
典型的欺软怕硬,下流无耻。木秋反手一扬,剑背劈在他脖颈处,霎时,男人疼得浑身一麻,站都站不稳,她抬脚将人踹远。
“别再让我看到有下次。”
“是、是,女侠教训得是。”男人疼得直冒冷汗,表面上一副唯唯诺诺的老实模样,心中却暗恨倒霉。
臭娘们,他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忽地,男人身子一僵,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枚短箭不偏不倚射中自己胸膛。
汹涌剧烈的疼痛后知后觉席卷他全身。
“我……我,我……”男人死死地瞪大眼珠子,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他粗喘几口气,鲜红的血液慢慢从他口鼻冒出。
他死得突然,连木秋都未料到,她转头看向身后,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