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今天也在贾府不当人——卌玖
时间:2022-04-22 08:13:53

  初次见面,难免尴尬,曹同轩笑得脸僵。好容易等到早饭,陈亦妘又要摆饭。
  林蕴这才彻底从困劲中清醒。
  “新妇出嫁,按理是要伺候婆母。自今日起连续三天,你来服侍我用饭,每月初一、十五咱们一家人用晚饭,其余时候便只管在你们夫妻二人的小院里。”
  前半句话说出来,陈亦妘大气不敢喘,以为要立规矩。听到后面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正迷茫,又听林蕴道。
  “对了,你们住的院子后面圈出来个小花园,刚刚成亲不宜动土,等时候到了你们自己休整,喜欢什么样修成什么样。”
  想一想没有遗忘,林蕴看向曹同轩。
  曹同轩接收视线,表示明白。
  “用饭吧,新妇不必侍奉,坐下一起。”
  陈亦妘愣愣地被延哥儿拉着坐下,吃完饭恭送公公婆婆离去,也没反应过来。
  “刚刚母亲说不叫我立规矩,这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什么笑话,昨日才和你说,父亲母亲不是迂腐之人,当我诓你不成?你就伺候三天饭食做做样子,又没真叫你坏规矩。”
  见延哥儿如此随意,显然这样的事在曹家不算什么,陈亦妘才勉强放下心。
  回想在京城所见所闻,不说远的,只说手帕交的姑姑出嫁后一直在婆母跟前立规矩,即便生下儿子也每每侍奉茶饭。出嫁前几个闺中密友担忧她远嫁有冤无处诉,如今瞧着,倒似是个好人家。
  胡乱想着,突然一顿。
  刚刚,婆母好像没有催生……
  脸色瞬间发红,瞥延哥儿一眼,小声问道。
  “夫君可有通房?母亲既然将小院交给我管,总要了解,才好有章程。”
  “没有,母亲说男儿十八岁前若被酒色掏空,就是个废物。”
  延哥儿笑着凑过来,盯得陈亦妘脸色涨红,低头恨不能将自己藏进胸口。
  “母亲还说,女子十八岁前身子未长成,不适宜生育。夫人下月才十七,且不着急呢。”
  “我没问这个……”
  陈亦妘越发觉得没脸见人,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清楚。
  三日后,府中喜庆氛围逐渐散去,各处纱缎拆下,林黛玉准备回飞云山庄。
  “父亲可收拾好了?趁着天暖,跟我去吧。您的身子骨这两年越发不好,总不能让人安心,我要亲眼瞧着才好照料。”
  林如海早年生过重病,到如今还算硬朗全靠南宫家医术超群。但任凭医术再好也不能活死人肉白骨,到这等年纪,更要注意保养。
  “没什么好收拾,这就要走?再过几天,我昨儿和老亲家钓鱼输给他,今儿要找回来。”
  曹老帮主比林如海小几岁,早年海上讨生活身子也没好到哪去。越老越童心未泯,他们俩人凑在一起,比当初带孩子还不容易。
  “我在那里另修了池塘,你们二位一起过去可好?昨儿才诊断出思思有孕,您过去正好看重孙。”
  这就有重孙辈了?
  两个老亲家对视,匆忙起身回去收拾东西。钓鱼哪有看重孙子好?过去还能找程向劲一起钓鱼,美哉美哉。
  林黛玉扶额,感觉肩上担子沉重。
  好容易将两人哄着收拾好东西,临行前京城却来人,直奔曹府。
  “林太傅,殿下派我等给您问好。如今京中情况不妙,您真的不念及师徒情分吗?”
  林如海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半晌缓慢睁眼。
  “我早已辞官,不是什么太傅。半截身入土的老头子,能有什么用?替我问殿下好,你们回去吧。”
  说完又闭上眼,吱吱呀呀摇着。
  为首之人低头沉吟片刻,小心试探。
  “太傅大人年事已高,我等能够理解。可殿下年纪也不小,陛下近来心思难测,还望太傅指点。”
  院中安静,只有摇椅吱呀的声音。良久良久,林如海才睁开眼坐起身,盯着廊下所站之人,眼透寒光。
  “他是我教出来,别在我跟前使这些小手段,欣姐儿不会入东宫。早跟他说过,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陛下给他才是他的,若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便将我绑回去难道就有用?”
  “卑职不敢。”
  廊下之人拱手抱拳,不敢真将他惹怒。
  林如海哼一声,站起身甩手离去,当天便随林黛玉出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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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7、番外十
  延哥儿成亲后第二年春,迎春所生第三个孩子,也就是小女儿冯婷晚,嫁入京城与探春之子为妻。
  冯紫英嚎地方圆二里地都能听见。
  “小月牙莫怕,你祖父、兄长都在京城,他若是敢欺负你,只管告诉你祖父、兄长。就算爹爹不在身边,也绝对没有人能欺负你!”
  一路依依不舍将女儿送上船,抱着曹同轩嚎啕大哭。
  “这么多客人瞧着,你在这里哭,叫新娘子脸上怎么好看?”
  曹同轩精准对症下药,冯紫英立时住嘴。
  “我闺女的大事,谁敢笑话?船走了,回家!”
  甩开袖子,大步流星往回走,生怕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
  总督府里,林蕴正陪着迎春。二人都有女儿出嫁,不是头回经历这事,反倒冷静,还有心思下棋。
  “咱们几家的女孩,就剩下你二哥家欣姐儿了,可定下人家?午夜梦回,还当自己是待字闺中的姑娘,睁开眼竟是做外祖母的人。”
  落下一枚棋子,已到中年的迎春回想从前半生,仿如梦境。
  林蕴点点棋盘犹豫跟上,回话却快。
  “我大哥家还有个女孩,她是最小的,不过身在江湖不用担心,反倒是欣姐儿。今年选秀,她要参选,虽然二哥二嫂已经请旨另嫁,终究还没个结果。”
  “入宫有什么好,大姐姐做到凤藻宫贤德妃,还不是落得那样下场?这几个孩子都比我有福气,将来也这样才好。”
  感慨一声,迎春看着窗户上装饰的红绸,皱眉思索。
  “涛哥儿也快要议亲,你瞧着福建可有谁家的姑娘合适?他虽是庶子,但自小养在我身边不差什么,只怕别人介意。”
  “谁不知道冯总督敬重嫡妻,唯一庶子都养在你膝下,谁敢介意?只是斌哥儿在京城,涛哥儿未来的岳家倒不好身份太高,免得打眼。”
  两人下着棋,有一搭没一搭说话,言谈间全是孩子与孙辈。
  另一边,婚船从福建至京城,历时月余到达,斌哥儿已经在码头等着。
  冯唐老将军尚在,冯婷晚下船直接到神威将军府暂住,等到吉日再嫁入二等将军府。正如冯紫英所说,有外祖父和兄长身边,便是离家万里也不足惧。
  成亲当日,卫、冯二府宾客盈门。柳湘莲便是其中之一。
  卫若兰喝得满面红光,揽着他肩膀。
  “柳兄弟,当初咱们这些兄弟都到做祖父的年纪,唯有你还是孤身一人,这么些年,难道就没有看上的?”
  “今日是你家好日子,怎么说到我身上?这么些年都是一个人,到这般年纪又何必去祸害人家姑娘,这样就罢了,干!”
  二人举杯痛饮,落座后柳湘莲却不自觉想起那位性情刚烈的姑娘来。这么多年未见,想必她早已有人家,生儿育女了吧?
  自嘲一笑,端起酒杯再饮。不经意偏头瞧见旁边程潜,举杯相敬。
  “程二哥,请。”
  “请。”
  喝过酒,柳湘莲想起件事。
  “前几日京城巡防,瞧见太子的人从外面回来,行色匆匆,你可知道?”
  当初浪子游侠,如今也是京城巡防,直接受命于天子,凡往来京城势力,没有能瞒过他的眼睛。
  程潜饮酒动作一顿,从喉咙里呵出声。
  “还能去哪,定是去寻太傅。他想收服户部我不答应,督察院也拿不下,眼瞧着三皇子、五皇子势起,坐不住了。”
  “咱们都是陛下扶持起来,只管忠君报国,太子殿下糊涂。”
  柳湘莲长叹一声,眼角余光瞥见有人过来,立时换成笑脸。
  “来,咱们喝酒。卫大哥今儿高兴,咱们过会子出去找地方喝酒,别在这里讨人嫌。”
  “请!”
  年轻人成亲,他们算是老家伙,留下礼物喝了酒,便没他们的事。二人都算位高权重,应付几个来搭话的客人,起身往后面去找僻静地方。
  府上下人早熟悉两位大人,知道他们不会胡来,也知道他们和自家老爷关系好,瞧着他们往花园方向去并不阻拦,遇见了行礼问候,仍旧干自己的活。
  两人提着酒壶,在花园亭子里对饮。
  “前些时候兵部侍郎家公子找我打听你们欣姐儿,这小子不错。”
  “他不行,他姐夫早已投靠三皇子。要找个中立可不容易。”
  二子一女都是嫡出,每个孩子议亲都让程潜愁掉大把头发,比处理政事还为难。
  柳湘莲哈哈大笑。
  “你们都劝我成家,可你看看,你们个个发愁,反倒是我最悠闲。这样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有你们羡慕的。”
  “是吗?我记得早年你往东边平倭,收养个孩子,如今也大了吧?”
  程潜视线瞥过来,柳湘莲笑容收敛。
  “当年瞧他可怜,随手带回来收为义子,没想那么多。嗐,他若有喜欢的自己来跟我说,才不去操那份心,喝酒。”
  举起坛子猛灌两口,豪爽擦去颈间酒水,却突然僵住。
  程潜放下酒坛就见他发愣,顺着视线转身看去,却见是个中年女子正在对着丫头吩咐什么。
  “你看什么?”
  “三妹。”
  下意识嘀咕一声,柳湘莲丢下酒坛冲出亭子,却在迈下台阶后止步不前,视线盯在她梳起的发髻上。
  前方女子仍在训话,吩咐完后与丫鬟背道离去,并未察觉这边异样。反倒是丫头们路过,停下行礼。
  “等下,刚才与你们说话的,是谁?”
  拦住行礼后要离开的丫头,柳湘莲嗓子发紧。
  为首的丫头屈膝道。
  “回大人,那位是护送少奶奶嫁过来的尤嬷嬷。听闻是冯太太身边最倚重的心腹嬷嬷,等少奶奶安置好了仍要回去的。”
  “尤嬷嬷,她未冠夫姓?”
  柳湘莲拧着眉,心脏狂跳,似乎预感到什么。
  下一秒丫头回话。
  “这位尤嬷嬷并未嫁人,一直伺候太太。听闻不是奴才,是亲戚呢。”
  后面说的什么已经听不清楚,柳湘莲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
  她并未出嫁,就像他并未娶妻。但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吧?有些事情,错过就是一辈子。
  “知道了,你们去吧。”
  挥手命丫头退下,浑浑噩噩回到亭子,捡起地上酒坛恨不能将自己埋进去。
  程潜半眯着眼睛倚在围栏。
  “怎么,看见老情人?”
  “莫要胡说,毁姑娘清誉。”
  清誉?当初他们二人之间横亘的,不就是清誉二字?柳湘莲苦笑,抬头欲饮却发现酒坛空空,反手甩下坛子。
  “酒不够,可要换个地方?”
  “不了,我还要回户部,这尚书可不好当。”
  程潜爬起来拍拍身上尘土,晃晃手中空坛子,丢在围栏上潇洒而去。
  柳湘莲看看两个坛子。
  “忒小些。”
  嫌弃甩手,摸摸腰间有银子,自去买酒喝。
  等他醉醺醺回到家中,已是月上西楼。
  “师父你可算回来,卫府小厮说你去吃酒,若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满城找你。明日大家都知道京城巡防官醉倒在街上。”
  “我休沐,无妨。”
  瞧周围都是熟悉环境,柳湘莲打个酒嗝摊在贵妃榻上,倚着竹夫人贪凉。见眼前青年忙活倒水,神差鬼使问道。
  “清友,你可有喜欢的姑娘?”
  柳清友在战场上被捡回来,得了姓名便将柳湘莲当做亲生父亲,发誓要孝敬他。此时听见问话,却没稳住手抖,茶水都撒出去。
  “师父你喝醉了,喝口茶,我命人煮醒酒汤。”
  双手端着水过来,却被柳湘莲一把抓住。抬头正对上散发精光的眼睛,半点不似喝醉。
  “好小子,果然在外面有心意姑娘。快老实说来。”
  “师父……”
  柳清友支支吾吾,被巴掌拍在头上。
  “男子汉大丈夫,战场都上过,有什么不能说?莫非是瞧上什么大户人家姑娘?”
  “不是,她,她是个说书的姑娘。”
  瞧着柳湘莲酒劲上头重新迷糊起来,柳清友咬牙,决定赌一把。
  “我原是个孤儿,若非被师父收养早尸骨无存。她也是孤儿,但被戏班子买回去,后来学说书、唱花鼓,成了贱籍。但是师父,她真的是个好姑娘,还会护着戏班子里的小孩子,不叫他们挨打。”
  说到半截反应过来什么,立刻举起三根手指。
  “我不是偷懒跑去,是被周大哥他们拉过去,然后就看见她。但是律法规定不能娶贱籍女子为妻……”
  身为柳湘莲义子,他自然随官籍,别说不能娶贱籍女子为妻,即便是给她放了籍也不能娶。若是强行娶贱籍女子为妻,则二人同为贱籍。
  “若是我孤身一人就算了,但是还有师父。不奢求能娶她,但我想给她赎身,给她找个好人家,我哎呦!”
  低着头逐渐漫上哭腔,谁料眼泪还没落下来,被重重一拳捶在胸口。茫然抬头,却见柳湘莲落下两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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