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索瓦点头,“遵命,小姐。”
“把孩子放下。”
他将孩子放回摇篮里。
“你还记得在伊莫拉要塞外面第一次见到我吗?”
他笑了,“记得。”
“你要保证,永远都要像那一天一样,爱我、对我忠诚。”
“我保证。我发誓。”
她叹气,“我得走了。我的丈夫还在楼下等着我。”
*
不过,她说错了,她的丈夫并没有老老实实待在楼下宴会厅。
米迦勒·孔塔里尼就在门外,脸色阴沉,盯着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露出一丝冷笑。
露克蕾莎刚转身准备出门便见到她的新婚丈夫就在门外。有点意外,但也没什么。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你怎么上来了?”
米迦勒一字一顿,“我来看望我侄子的孩子。”
他很快走进去,“亲爱的,我们应该将这个孩子送回威尼斯。”
露克蕾莎不悦的说:“圣父要留下他。这件事情不是早就谈好了吗?你现在临时改变主意,是想惹怒我?”
“我没想惹怒您,只是提醒您记得,这个孩子名义上是塞巴斯蒂安的孩子!”
露克蕾莎怒道:“我也提醒你记得,你‘只是’我的丈夫!”
米迦勒似乎冷静了一点,“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了我可怜的侄子,他才15岁就死了——”
露克蕾莎感到厌烦,“好了!不要总是用塞巴斯蒂安的死来让我感到内疚。我的善良是有限的,收起你那一套虚情假意!你要是真的为了塞巴斯蒂安憎恨我和切萨雷,堂堂正正的与我们兄妹宣战,我倒会敬佩你是个英雄!”
她毫不留情的责骂他,“你不敢违背你的父亲,又舍不得成为我的丈夫给你和孔塔里尼家带来的好处。你既然想要占尽我为你和你的家族带来的利益,就应该学会闭嘴!乖乖接受我对你所做的一切!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起来,你愚蠢之极!你以为为什么你父亲坚持婚礼要尽快举行?我不怕你知道,等我合并完我手里的军队,孔塔里尼家族就只配成为我的擦脚布!威尼斯共和国也只能跪在我的脚前祈求我的宽宏大量!”
她抬脚一脚踢在他大腿上,“现在,跪下!”
米迦勒一脸震惊,乃至惊呆了。“你、你——”
“什么‘你’?叫我殿下!”她又踢了一脚,“跪下!快点!”
“殿下!”他恢复了一点清醒,觉得十分难堪,“我绝不在您的情夫面前向您下跪!”
嗯?这人真好笑!
“所以你不是不肯向我下跪,而是受不了当着弗朗索瓦的面向我下跪?”露克蕾莎忍不住要笑了,“你听听!你不觉得你又虚伪又可笑吗?这么说你看重你的尊严超过对我的畏惧?你应该畏惧我、臣服于我,如果你做不到,就滚回威尼斯、滚回孔塔里尼家,我会请父亲立即解除我们的婚姻,只需要撕毁结婚证书就行了。你希望这样吗?”
米迦勒感到自己完全无力抵抗:没错!教皇之女压根不会被婚姻束缚,只要她愿意,圣父肯定会解除他们的婚姻,而且他们今天才举行婚礼,婚礼嘉宾绝大多数都是波吉亚家族的亲信,也就是说,他这个“丈夫”的地位是非常卑微的,随时可以“被离婚”。
他紧张了几分钟,终于找回了脑子和声音。
“对不起,殿下,我必须向您承认,我妒忌得发了疯!我不想掩饰我对纳瓦尔的恨。就是因为他!您怀了他的孩子,塞巴斯蒂安气得要命,才会伤害到您,他要是不为此生气,以他的性格,压根就不会对您动手……动脚,副秘书长也不会恼怒到杀了塞巴斯蒂安。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我恨他!”
露克蕾莎冷冷的说:“收起你的妒忌和恨意,我不想听到你说这种话。”
“我爱您,早在当初带塞巴斯蒂安到梵蒂冈来向您求婚的时候就爱上您了。可我是幼子,我没有财产,也没有地位,我没有权利向您求婚。”
这倒颇令露克蕾莎意外。
“这么说,你早就爱上我了?”
“爱了您很多年。”米迦勒毅然的说。
“我不信。你信吗,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当然摇头,“我也不信。”
“你要是真的爱我,现在就跪下。”
米迦勒挣扎了一番,最终不得不屈服,单膝跪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