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保是索额图的弟弟,也是胤礽的另一位叔公。
胤礽一愣,眼睛眯起来:“如今赫舍里家以你官位最高,今日乌希哈在你眼皮底下演了一出好戏,你说你不知情?”
看着胤礽嘴角的笑意,索额图不觉得轻松,反而背脊发寒。别看眼前这个太子才九岁,这些年相处下来,其心智手段,索额图是半点不敢懈怠,立时跪拜请罪。
胤礽又问:“前些年传出七姨母肖似皇额娘,当时孤曾传话给你,赫舍里家若想再出一位宠妃,孤不拦着,但不能打着皇额娘的旗号。你还记得吗?”
康熙还年轻,总会选秀。以赫舍里家的家世,年纪到了,自然会在秀女名单上。胤礽就算是太子,也不可能太过插手赫舍里的家事。赫舍里家的姑娘要进宫,他还能一次次出手断了人家的前程吗?
更何况,胤礽也无所谓她们进不进宫。但他不允许有人踩着他的生母往上爬!这TM跟在他生母的坟头蹦迪有什么区别?就算没见过面,那也是他生母!
“记……记得。”索额图将头压得更低了。
“当年孤的话,家里其他人可晓得?”
索额图心虚起来
胤礽呵了一声。
索额图不敢再开口,此刻他真是杀了乌希哈的心都有!
半晌后,胤礽一叹:“叔公起来吧。此事你既不知情,倒也怨不得你。”
索额图不知情,胤礽是信的。他若一早知道乌希哈的打算,一只老虎是准备,两只老虎也是准备。既如此,又何必让格尔芬来给他送猎物呢?直接再安排只老虎不就行了。
这些年胤礽做了许多事,索额图与赫舍里家没少拿好处。索额图很明白,自家的荣辱与胤礽脱不开关系。他不会蠢到为了扶持一个前程未知的乌希哈而开罪胤礽。但乌希哈如何说动的法保,法保又是怎么想的,胤礽就不得而知了。
索额图试探说:“臣回头就把乌希哈送走?”
胤礽摇头:“不可!今日她已在汗阿玛跟前露了脸。孤看汗阿玛的样子,是记在心里了。恐怕过不了多久便会有旨意。此时送她走,汗阿玛会怎么想?再说,便是送走了,等汗阿玛回京,也能再召她。随她去吧!”
“随她去?”
胤礽失笑:“叔公想什么呢!孤是不喜欢她打着皇额娘的旗号行事,可孤更不想惹汗阿玛不高兴。再说,到底也是孤的姨母。”
索额图:就因为到底是姨母?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胤礽翻了个白眼,心内冷哼。宫里那么多嫔妃,康熙的宠爱就这么点,你想要,我也想要。多一个人来争,自己得到的就得少。乌希哈在围场一鸣惊人,势必惹得后宫眼红嫉恨。
他出手,帮后宫那群人解决掉一个大麻烦?美不死她们!放出去狗咬狗不好吗!皇贵妃贵妃并惠宜德荣,哪个是省油的灯?
乌希哈想再现生母的荣光,成为第二个赫舍里皇后,且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呵!
第36章
次日,胤礽又在康熙身边瞧见了乌希哈。
“保成,快来!”
胤礽走近,发现康熙与乌希哈正在看一幅画,画上是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在扑蝶。小姑娘的眉目间与乌希哈有些貌似。
胤礽若有所觉,果然听康熙说:“没想到你皇额娘未出阁时还留下这么一副画。”
乌希哈笑着回:“臣女从小便听身边人说自己与姐姐长得像,这两年渐渐长大,听得更多了。臣女从长辈口中知道了许多关于姐姐的事,十分好奇。
“前些日子家中整理旧物,臣女从阿玛的遗藏里翻出了这幅画。听家中老人说,画的是姐姐。正巧皇上要来木兰围猎。臣女便带在身上,想着皇上若是得知,恐会想看一看。
“据说这画是姐姐自己画的。画出来后又觉得不满意,便扔在一边。还是阿玛舍不得,收了起来,放在箱子底。大概是年代久了,阿玛自个儿都忘了。”
康熙失笑:“是你姐姐的笔触,你说的这事也是你姐姐干得出来的。她确实喜欢作自画像。不过每回画完又觉得不好意思,总说不满意,不肯留。朕想要一副,她都不给。”
胤礽瞅着眼前闲聊的一男一女,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见胤礽兴致不太高,康熙挥退乌希哈,将画卷起来塞给他:“你不是总说没见过你皇额娘,不晓得她长什么模样吗?这个既是你皇额娘亲手所作,留着也可做个念想。”
不论乌希哈什么心思,画是没有错的,更何况这是他皇额娘所作。
胤礽郑重点头:“儿臣定好好收藏。”
康熙失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朝胤礽招手。等胤礽落座,才抚摸着他的头问:“保成是不是不喜欢她?”
胤礽想了想摇头:“儿臣除外祖去世时曾见过七姨母一面外,与她素无来往,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儿臣只是瞧她长得与皇额娘相似,汗阿玛昨日刚见她便失了态,有些担心。”
康熙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