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极限往往是在被逼到死亡边缘时才会有所突破,更何况这群本身就天天与鬼、与死亡擦肩的剑士们,寻求强大的途径,除了直面死亡,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在那生机与绝望的夹缝中寻求突破的自我,不做他想。
最肯定的一点是,在这场生死战中,她并不会真正对他们下死手,所以可以毫无顾忌。
“可以。十五天之内,我只会与你们用这种方法战斗一次,这一次战斗中,务必请你们怀揣着必死的决心哦~”
太过频繁的面对死亡的威胁,无非拔苗助长的坏效果。
蝴蝶香奈惠眼睛一亮,朝爱丽丝鞠了一躬:“谢谢你,我会转述给其他柱和继子们的。”
爱丽丝:“继子们?”
“继子们就是像我们一类的柱们挑选的徒弟,他们都是最具有成为下一任柱的未来候选。”蝴蝶忍解释道。
但爱丽丝关心的可不是这个,她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凝重,皱起眉问道:“请问一下,现在的继子有多少个?不会你们八个柱每人都有一个吧?”
她关心的是继子这个称呼吗?
她关心的是本来想着只有八个柱,一个柱一天或者一次性解决完,其他时间就空了。
没想到还有人!!
她不要休息的吗!
“唔,现在只有两个继子,都是很可爱的两个孩子。但是年龄的话,肯定是比小爱你大十几岁的。”似乎看出了爱丽丝所想,蝴蝶忍没忍住心底的恶劣因子打趣道。
八个+两个,十个。
她应该改口说一个月一次的。
爱丽丝瞬间垮下小脸,已经想象到了接下来忙碌的日子。
本以为可以安心当一条咸鱼躺赢,结果呢?
还不是要被抓起来压榨。
只让产屋敷耀哉他们找神物,不仅要帮对方杀鬼还要帮对方的剑士们变强,似乎亏了啊。
她焉哒哒地想着,脸上的笑容都没了。
时间飞逝,眨眼间爱丽丝就在鬼杀队呆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如爱丽丝所想,每十五天一过,上一次挑战的柱就会再次找上她这个陪练工具人。
十五天,她只休息了五六天。因为有的柱一天会来两个,有的是观战之后一天一个,或者回去感悟之后隔天再来挑战,搞得爱丽丝苦不堪言。
而爱丽丝的名声在柱们的“有意”的宣扬下,也按照产屋敷耀哉所想的,在鬼杀队之间传播开来。
主公大人亲自叮嘱不得不敬的那位客卿,其实是一位医术一流的大人。
据说有一次任务中,与实力强大的十二鬼月之一的下弦一战的继子身受重伤的回来后,“隐”的人无能为力,连蝶屋的花柱和虫蛀两位大人都感到棘手的重伤,经过那位大人出手治疗后,一夜就好的差不多,只用修养修养两天,就能继续活蹦乱跳了!
这医术不高超?!
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爱丽丝在干什么?
她在冷漠的收拾她的小行李,打算自己出门做任务(bu shi)。
每天都当工具人陪练的日子她受够了!
产屋敷耀哉答应的会去寻找神物的消息也有,只是,真的就只是一条消息而已!
目前已经确定的,就只有回娘家去寻家中长辈,商量奉出世代传承下的开光之物的产屋敷天音,产屋敷耀哉的妻子而已。
昨天傍晚的时候,产屋敷天音带着那颗开过光的佛舍利回到了总根据地,并且已经将佛舍利交给了爱丽丝。
但很遗憾,爱丽丝研究了大半个晚上后,发现这枚佛舍利于她并没有什么用,顶多有个辟邪效果,驱童磨这种鬼倒是不知道有没有效。
无法忍受这种被压榨日子的爱丽丝今天终于打算面见产屋敷耀哉,自请出门。
当然,说是请示,不过是通知一声罢了。
她想要离开,产屋敷耀哉拦不住她,也没有这个立场把她限制在鬼杀队内。
于是,产屋敷耀哉在与爱丽丝交换了通讯信物之后,答应了爱丽丝离开鬼杀队的要求。
清晨,第一抹阳光还没出来,爱丽丝就麻溜的收拾好东西,迎着初露的晨光跑路了。
至于之后上门结果扑了个空的柱们会是什么感受,爱丽丝表示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题外话———
爱丽丝:毁灭吧!我不干了!
今日份码字小剧场:
当墨鲤和基友开好房后——
墨鲤盯着两排0字和摸鱼五分钟陷入沉思:你为什么不动?
基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说你为什么也不动?
墨鲤:真巧,我也卡了。
基友:……
第100章 吉原===
吉原,又名夜城,是最出名的歌舞伎町。
作为距离整个国家版图中最近的大城镇,花楼在这里几乎是五步一见,生活在这座城的人们也习惯了脸上扑着白粉,画着夸张妆容的游女们言笑晏晏的挽着身边的贵人出行在大街上。
当夜幕降临,就是大人们的夜生活开始之时。
不单单是闻名而来的旅人想要一睹夜城中名声远扬的三大花楼的花魁风姿,就是幕府的权贵,也常常流连在京都与夜城之间,辗转往来。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位于吉原东城的狄本屋,已经快山穷水尽。
就在昨天,他们的花魁感染恶疾,狄本屋的老板娘千代夫人着急的连夜请来了医生,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在狄本屋工作的人们看到的却是千代夫人无比平静的宣布了花魁感染恶疾,不幸离世的消息。
至于一同来诊治的医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看见对方从花楼里出来。
千代夫人对此解释的是医生在半夜因为觉得抢救无效离开了。
没有了花魁的支撑,整个狄本屋的客流量瞬间降低了许多。
现在还来关顾的都是曾经的常客,但这些常客中很多都是肖想着花魁的客人,也终究留不了太久。
“夫人,不好了!我今天赶车去西城的时候,听说京极屋的老板娘三津来了个国色天乡的美人!好像有意被三津老板娘当成下一任花魁来培养!”特地去西城那边打听情报的小厮一脸惊惶的带回来了这个消息。
至今没有花魁人选,现在还在的也剩下了些起不来的游女们还在支撑着的千代夫人闻言,身形晃了晃,背脊瞬间佝偻了许多。
“你先下去吧,让我再想想。”千代夫人朝小厮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小厮退出房间,将思考空间留给千代夫人。
千代夫人在房间内坐了许久,才站起身,走到她安睡的木床边,翻出了她藏在床板下面的银钱,数了数,抿紧了殷红的唇瓣,捏着钱出了门。
天色将晚,黑云吞噬掉天边最后一抹残阳,只剩下太阳烤灼的火烧云还残留在天边,但没过多久,也会被夜幕吞噬。
千代夫人踩着木屐,即便是擦了厚厚的白粉,也遮不住她脸上的疲惫。
离开狄本屋时携带的银钱是多少,回来的时候也是多少。
她原本打算再去物色些美人回来抓紧时间再培养一个花魁出来,可惜今天去黑市看得那些少女要么年龄太小,成长起来还需要再等几年,要么就是姿色平平,根本不是可以成为花魁的那块料。
她的狄本屋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要是姿色好的人家,人家生活的好好的,如果不是家道中落活不下去之类的,好好的也不可能卖女儿。
于是千代夫人注定满载着空气回来。
氤氲着暧昧的橙黄色灯笼光芒将她的影子拉长,千代夫人的视线渐渐放空。
京极屋,就这么要关闭了吗?
她盯着地面出了神,连眼角不自觉渗出的透明液体晕花了脸上的妆容也不自知。
“你好像很困扰?”
空灵动听的女声飘进千代夫人的耳中,千代夫人愣愣的抬起头,却愣住了。
乌黑的长发像是最柔软的绸缎披散开来,有几缕不经意的粘在了在纤细的肩上,不愿离开,却更为少女增添了一丝柔媚的美。
精致白皙的五官完全暴露在千代夫人的视野中。
不像她擦过了厚厚的白粉才造出的白皮,少女的肌肤颜色在氤氲的灯光下,白皙的似乎发着光。
那是一种极为自然的雪白,不需要任何的白粉添补。
淡紫色的瞳眸似水晶般清透,映着她的模样。眼尾处之点缀了一抹淡淡的红。然而这抹红却为少女更添一抹灵动与惊艳,衬着一身夜色的和服,好似那街坊流传的竹取物语中,自天上再次下凡,踏入这个久违人间的辉夜姬。
如同寂夜之中散发着光芒的白月,又是漆黑崖底散发着柔和白光,迎风摇曳的幽莲。
哪怕她身为一个女性,不可否认的是,在看到少女的瞬间,她自己也被深深的惊艳到了。
大脑中的疲惫瞬间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不停炸开的烟花,像是年轻时分,与心慕的先生一同观赏烟火之景时,心脏怦怦直跳的感觉。
“我,我……”面对少女,千代夫人张了张口,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困扰?
她当然有。
但是说什么?
难不成要对这位看起来就很尊贵的姬君说,她现在缺个花魁,您愿不愿意当她的花魁吗?
想想,千代夫人心里都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对着这么一位姬君说什么自甘堕落当花魁的话?!
人家一看就不愁吃,不愁穿好吗!?
心里呐喊出来的千代夫人暗暗深吸了口气,平静下了心情,嘴角勉强地勾起一抹笑:“没什么。请问姬君您,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难不成是过来抓奸未婚夫的?
“啊,这个呀——”
少女忽的笑了。
宛若夜中盛开的繁樱,带着不可思议的美。
“就是突然想找一个容身之处罢了。”
听到这话,千代夫人瞳孔微缩,大脑中的烟花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另一个想法逐渐侵蚀了她。
下一秒,千代夫人听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响起——
“姬君愿意,成为狄本屋的花魁吗?”
少女嘴角的弧度略微深了深,声音依旧柔和:
“好呀~”
她的花魁找到了!
而且,她有预感,这一次,狄本屋说不定能够超越另外两家,成为吉原一枝独秀的大花楼!
千代夫人的眼神蓦地亮了起来。
……
狄本屋最高层,只花魁才有资格居住的一层楼被飞快地收拾了出来。
前花魁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被千代夫人换了下去,以免过了病气。
不过千代夫人在亲自指挥搬东西出去焚烧掉的时候,狄本屋的小厮们总觉得千代夫人的声音还藏着一丝惶恐?
仿佛前花魁用过的东西藏着什么可怕的恶鬼似的。
另一边,相隔甚远的西城京极屋内,已经内定成为花魁的美貌女子坐在梳妆镜前,痴迷地看着镜中那个美丽的自己。
“东城的花魁也解决了,现在最美的就只有我这个花魁了呢。”
那张美丽的脸上,一双印刻着“上弦”和“陆”字样的眼睛诡异无比……
——题外话——
注:游女是日本古时的女支女称谓。
然后,这两天都中午一更,晚上一更叭~
第101章 种下心魔===
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空簌簌落下,砸落在油纸伞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穿着一身日常和服出行的青年一脸不耐走在前面,后面是家里人派来跟随保护他的护卫侍从。
“拓真大人,您就别跟主公置气了,快跟我回去吧!”侍从撑着伞,苦哈哈的追在这位当今大权在握的幕府大臣之一的嫡子身后,同时也警惕着周围,生怕会突然窜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刺客来。
刚刚才与自己的父亲争吵完的佐藤拓真臭着脸走在前面,赌气似的,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肩膀被淋湿,脚步没有一点要停下或是回头的意思。
“别跟着我!他既然都让我滚了,那我自己走还不行吗!”
“拓真大人,主公那只是气话啊!”被卷进这对父子战争中遭殃的下属心里默默落泪。
“气话?”佐藤拓真猛地刹住脚,转过头,朝着侍从说道:“他不是觉得我的学业一点都不上进不配家主之位吗?那我为什么还要——”
佐藤拓真的声音戛然而止。
低头准备迎接佐藤拓真怒气的侍从等了好几秒都没等到下文,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佐藤拓真的视线穿过他,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
“拓真大人?”侍从不解的回过头,神色倏地一呆。
距离他们不远处,一个撑着油纸伞,手腕挎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纸袋子的同样漫步在雨中的女人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今天因为下雨的缘故,女人只擦了一层很浅的脂粉,但依然被从伞外飘来的雨滴溅到,脸上的妆容有些晕开,像是化掉的油墨。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从另一把墨绿色的油纸伞下伸出,递出了一张干净的绢布给女人。
墨绿色的油纸伞慢慢举起,露出了一张精致白皙的容颜和灵动的淡紫色眼瞳。
少女脸上也有几滴被殃及的雨滴,晶莹的水珠顺着柔嫩的侧颜滚落,递出手绢的少女若有所觉地抬起手,似玉白皙的指尖轻轻擦过侧脸飘到的雨滴。
侍从极佳的眼力看得到,少女擦过的脸庞依旧白皙娇嫩,没有半点晕妆的痕迹,还是那么雪白。
也就是说,少女并没有擦脂粉,而是本来就那么白。
似是察觉了其他人的注视,少女目光微动,一双清透的眼眸看了过来,与一主一从的视线对上。
佐藤拓真一僵,心头的怒意被另一种奇妙的情绪替代。
素色的和服衬得少女在烟雨中的身形有些朦胧,看起来不太真实。
怦怦、
怦怦、
佐藤拓真听到了来自自己心脏吵闹的跳动声。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少女轻轻的朝他眨了眨眼,狭长的睫羽犹如小扇子一般,扇的他心尖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