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又是怎么啦?连暖暖手都不行嘛!
我一头雾水,感觉这一刻好像回到了上学期开学、刚刚与他交往的那一段时间里。
万万没想到,在成为了真正的情侣以后,我依然还是弄不清楚纲吉到底在想什么。男孩子这种生物真是太难办了!
好好的心意被拒绝,我也赌气似的鼓起脸,故意往另一边横跨一步,彻底拉大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划下一条分界明确的三八线。
线的这头是我,那头则是讨人厌的男朋友。
∶“你们看一下这个。”
扶了扶滑落的镜框,终于停住笔的校长先生示意我们上前,将手中那张纸倒过来展示给我们。
我越过纲吉和狱寺与最那头的山本对视一眼,互相都在对方的脸上看见了迷惑。但还是老老实实朝前走了一步,低下头仔细一看——
是满页的数字,和一连串的0。
……
我深吸一口气,认出这是一张赔偿损坏的桌椅与修补教室走廊的账单。
糟、糟糕了。
晚上回家该怎么和爸爸妈妈交代!!
一旁的纲吉与山本也明显看出来了,纲吉登时呆滞在原地,失去光泽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被抽走了灵魂。
山本则有点苦恼地抓抓后脑勺∶"不妙啊.……这个钱是我们四人-起分雄吗?"
"不。
校长先生说,“这是你们一人一份的价格。”
我们四人∶''''……"
果然今晚还是不要回家了比较好!!
顾不上刚才的小脾气,我和纲吉对视了一眼,他顿时抱住头、露出了欲哭无泪的绝望表情。
我悲切的看着他,脑海里已经不受控制的想象出今晚我俩被迫露宿街头的凄凉场景。
就在这时,校长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在看清对方的衣着打扮后,原本有些疑惑的校长先生立刻恭谨地站起身,对着来人道∶"您怎么来了,校董先生?"
身材像是小婴儿一样、穿着一身深棕色西装的八字胡校董径直走到了桌案前,嘿咻一声跳了上去,黑黝黝的眼睛扫过上面的内容后,很快便拿起钢笔、小手一挥写下几个字,然后将它递回给桌子后的校长先生。
神秘校董∶“将账单邮寄到这个地址就行,他们会负责这次的赔偿事宜。”
声音听起来也很稚嫩,总觉得有点耳熟。
“是。”
校长先生微微倾身、诚惶诚恐的用双手接过这一式四份的账单,在看清被新写下的字后,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是国外的地址吗?不知道收件人是?"
咦。国外吗?
心中升起一点好奇,趁着校长先生与背对着我们的校董不注意,我悄悄探出头、迅速地扫了一眼账单上面的字。
看不懂……
这位突然出现的神秘的校董先生,在纸上写下的是像电视剧里一样繁复的花体字,而且也不是日文。
正迷惑中,只有后脑勺朝着我们的校董伸出手轻轻捋了捋自己誉边卷起的餐角,似平心情很好的回答了校长先生的问题。
跳马''''。
在说出这个有些奇怪的收件人名字后,校董微微一顿,似乎是轻笑了下,意味深长地说道∶“想来这位好心的''''跳马''''先生,一定会很高兴到痛哭流涕的支付掉这一笔赔偿金的。”
第60章 晋江独家发表
账单的事情就这样被解决掉了。
在八字胡校董解释一切都是不小心把宠物带到了学校才引起的骚动后,我们四个人就被校长先生告知。
虽然通报批评可以免除,但需要一人写一份5000字的检讨书。
.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写过检讨书!
在这样巨大的打击之下,刚一走出校长室,我就忍不住回身抱住纲吉,把脸埋到他的肩膀处难过的咽圆起来。
我∶"我不会写检讨书!呜呜呜鸣鸣——
“阳菜!”
纲吉先是吓了一跳,一只手下意识覆在了我的背后,闻言哭笑不得的轻轻拍了两下∶“什么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副没想到你竟然会发愁这个的口吻。
难道…….……
我抽抽鼻子,期待地看向他∶"阿纲君有写检讨书的经验吗?"
纲吉∶……."
纲吉嘴角一抽∶"不要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写检讨书的常客一样啊,我还不至于差劲到这种地步吧?"
我哦了一声∶“那就是没有啦。”
于是我将期待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狱寺。
山本虽然学习成绩普普通通,但不管是运动还是性格方面都非常好,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罚写过检讨书的样子。
思来想去之下,果然还是会当着老师的面把腿翘到桌子上、经常性一副不良作态的狱寺君好像更有经验一点。
迎着我期待的目光,狱寺∶
狱寺脸色一黑,额角处啪叽蹦出了一道青筋,隐忍地捏紧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家伙——
为什么不看他反而来看我,这个棒球笨蛋明显才更像会写这种东西吧?!"
也是哦,别看狱寺君这个样子,但他的成绩实际上却非常好。这次期中考试大概又是第一。
视线落到山本身上,山本朝我耸了下肩,笑着道∶“抱歉、让你失望了,过。我也是第一次写检讨书啊。”
话虽如此,笑容却还是很明朗。
--这就是没招的意思了。
我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好叭。”这种事情看来还得靠自己。
皱着脸回到家,比平时的正常时间还要晚了一个多小时。但好在爸爸妈妈都没有下班,因此没有暴露。
我踩着凳子将偷拿出来的手机放回柜橱顶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苦大仇深地坐在书桌前,一边无意识地咬着笔杆、一边对着面前的信纸发呆。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直到二十分钟以后,我依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
这么想着,我连忙抬起手腕,在信纸第一行的正中间一笔一划、规规矩矩的写下了"始末害个汉字。
3/5000。
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我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正埋头苦编之时,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大概是爸爸妈妈回来了。
通往二楼的楼梯很快响起了上楼的脚步声,房门被敲响,妈妈拖着长音道∶"阳菜?我进来了哦——
我奋笔疾书,百忙之中抽出空∶"请进!
咔哒……
门被拧开,妈妈一个闪身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过一旁的课本,手忙脚乱的将写了个开头的检讨书挡住,做出一副正在认真低头看书的样子,实际上心却已经吊了起来。
拖鞋在地板上踢踏着的声音逐渐靠近,我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去听妈妈的动向,结果她却并没有朝我书桌的方向走。而是直接在铺着黄色小星星被单的床铺上坐了下来。
“你的班主任刚才打来电话了哦。”
开口就是足以让所有学生都胆战心惊的话。虽然妈妈的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但我心里依然咯噔一下,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不、不会是在电话里说了今天放学以后发生的事情吧?!
妈妈∶“你的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虽然成绩单还没有发,但老师说你这次的成绩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这次排在了第十名哦。”
什么啊,原来是说这个。
我松了一口气,挠挠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眨巴着眼睛噢了一声。
从小学的时候起,我的成绩就一直保持在班级里中等偏上的水平,一般都在十二三名的样子,有时候运气好,出的题会做的比较多,则有可能进到前十名。
"“算是个小小的进步吧,所以老师打电话特意知会了一声——你来这里。”
妈妈坐在床上随口说着,伸出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
我不明所以的从书桌前起身,走到被她拍过的地方坐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糊住了脑袋。
她就像是摸小狗一样呼啦了几下我的脑袋。然后 ''''嗯''''了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夸奖道∶“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这次总算没有继续被你那个小男朋友给干扰了。”
我∶".
我莫名有些心虚,顿时想到了上学期那场成绩下滑的考试。
可一时也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不是和纲吉有关系。于是鼓起脸嘴硬道∶"上次也不是因为他啦!"
就算是影响,也只是心情上的影响才对!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
说完这句话,妈妈的表情突然就严肃了下来,她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难得摆出一副认认真真的大人模样对我说道∶“虽然我和你爸爸都不反对你现在交朋友,但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学业,那以后可是会后悔的。”
和平日里懒懒散散、总是很敷衍的样子完全不同,妈妈很少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愣住了。
"所以——
她拉长了嗓音,顿了顿才继续∶“你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了。明年可是就14岁了哦,15岁升入国三就要中考了,将来想上什么高中、什么大学、以后想结识什么样的新朋友你有考虑过吗?不能再像小学时一样稀里糊涂的了。”
妈妈说完这些话,并没有继续留在房间里,而是在摸了摸我的头后便站起了身,丢下一句一会儿记得下楼吃饭就离开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还坐在床上发呆。
未来''''。
这是一个经常会被提及到的词语。但从妈妈的口中说出来后,却令我有些迷茫。
比起小学课堂上会被老师提问的你将来想要做什么,妈妈随意描述过的 ''''未来''''似乎更加清晰一点。
可我还是想象不到。
即使我曾经去过未来,可那短短的五分钟,除了让我知道自己还和纲吉在一起,其他的方面,诸如那时候的我上了什么样的大学、读了什么专业、毕业后选择了什么工作……等等等,都是一概不知的状态。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妈妈的语气中我隐隐听出了一点额外的意思。就好像她虽然一直有在关注我的恋爱状况、但其实并不很在意。
这种''''不在意''''并不是指的对我的不在意。而是对我和纲吉之间这段感情的 ''''不在意''''就像是.……
就像是她支持我这么做,但她却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真。又或者说是看重。
真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和她在幼稚园里看那些小孩子们扮家家酒时是一样的感觉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突然便有些沮丧,连写检讨书的动力都没有了,垂着头呆坐在床上好久,始终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是还把我当作小孩子来对待吗?
可真要是把我当小孩子,她应该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吧。
所以。
我皱着眉苦思冥想,觉得有点理解了。
这其实是不看好--才对吧?
挠挠头,一时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去扭转妈妈的想法,我只好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去,坐回书桌前继续与5000字的检讨书奋斗。
鏖战了一整个周末,我终于将检讨书完成了。
把这份足足写满了十张长信纸的检讨书装进书包里,我迎着上学路上的朝阳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只感觉整个人散发着成佛的光芒。
从今天起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的那种。
然而等来到十字路口处,往常总是提前等在那里的纲吉却不见了踪影。
就连狱寺也不见了,只有山本站在那里,听到脚步声后抬起手和我打了个招呼∶“早啊,过。”
我疑惑地走上前,结果他也面露不解,面面相觑之下,我们只好去了迟田宅,最终还是从里包恩那里得到了解惑。
“蠢纲的话,他昨天早上被迪诺带去并盛山特训,结果却不小心把自己的腿给摔断了哦。”
里包恩说着便微微一笑,坐在被晴朗阳光笼罩的窗台上,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这才慢悠悠地补充道∶"如果想要去探病的话,记得去并盛中央医院,可不要走错了。''''
我∶".
怎么会这样。
好好的干嘛跑到山上去特训。
而且纲吉只是普通的国中生而已,迪诺先生是要给他在山上特训什么啦,体能训练吗?
像是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里包恩道∶“嘛,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什么mafia家族首领独有的特训哦。”
我∶……
我鼓起脸∶"这种时候就请不要再开玩笑啦。''''
山本则很配合地哈哈哈笑了起来∶"还在玩那个mafia游戏吗,你们还真是执着啊!"
明明他自己也玩的很开心的样子。……我默默看了一眼,低头叹了口气。
将检讨书上交以后,我上了一天的课,终于在放学后有时间来到了医院去探望受伤的纲吉.
正如里包恩所说,他的腿的确是摔伤了,此刻正被厚厚的绷带缠绕包裹起来,吊悬在医院洁白的被单之上。
虽然如此,纲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都还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事的样子。
见状,我放心了一点,将终于从商业街取回的那两枚情侣对戒中的其中一枚送给了他。
小小的戒指被做成礼物状包在红丝绒的盒子里,纲吉在看我拿出盒子后,神情明显一愣,紧接着不受控制的慌张起来,打着磕巴道∶"这、这这这是什么?!"
“情侣戒指啊。”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懂他为什么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