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说：“姜饼人交给你了，给他们画一下装饰和五官。你手够稳的吧？”
稳，那肯定是稳的。
他可以用这双手稳稳地在城市上空飞荡，可以用这双手稳稳地抓着遇到危险的人。但不代表他可以稳稳地拿着裱花袋在一个个小人饼干上画上各种表情。
米娅在给姜饼圣诞树粘上装饰时，看着苦着一张帅脸的迪克，忍俊不禁地说：“要是不知道怎么画，就画一下你的家人呗，你的家人今晚应该也会回去的吧，要是没准备圣诞节礼物还能用这个来代替。”
被米娅这么一提醒，迪克脑里就有了灵感，尽管他不能把家人的双面身份画出来，日常的他们都已经足够了。
迪克的手确实很稳，他应该是第一次拿起裱花袋来画图案，完全没有手抖，也不会一下子挤多导致变形，裱花袋一上手就手随心动，一个个小人被画了出来。
米娅取了一块姜饼人，画了一个笑眯眯一脸开心的迪克。
迪克画得有点久，米娅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家都那么多人了。
她发现自己不太能辨认地出来。
最后是迪克告诉他的答案。
严肃的布鲁斯，慈祥的阿弗，开心的迪克（米娅做的），不爽的杰森，困倦的提姆，嚣张的达米安，乐观的芭芭拉，活泼的斯蒂芬妮，帅气的卡珊德拉，自信的凯特。
这么一来，男子组有布鲁斯、阿弗、迪克、杰森、提姆、达米安，女子组有芭芭拉、斯蒂芬妮、卡珊德拉、凯特，足够男子组女子组凑两桌麻将。
就让剩下来的可怜老父亲与他最初的拍档阿弗管理今夜的哥谭去吧。
米娅看着放在最前的布鲁斯饼干说：“嗯哼，韦恩先生原来是那么严肃的人吗？在新闻报道里可不像。”
迪克看着代表着布鲁斯的姜饼人上面的-_-表情勉强地打补丁：“他对待孩子都……比较严肃。”
“噢~严父，真的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他会是放养派。”
迪克不知道回想到了什么，他说：“如果他是放养派，就不会争取到我的抚养权了。”
“看来是一个漫长的故事。”米娅去找盒子，“在奶油干之前说不定你可以讲故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故事，就是布鲁斯的风评不太好，当年在争取我的抚养权时费了很多功。大家都在怀疑这样的布鲁斯能不能养育好一个孩子。”
迪克很少在普通人面前，讨论仅仅作为一个父亲角色的布鲁斯。
米娅只是听，不太发表意见，偶尔会说一下自己的养父，将两个养父比较一下，手上不停，将姜饼屋，姜饼圣诞树和姜饼人都放在了纸盒里，看了看时间，提醒迪克：“虽然很想和你再交流一下养父的心酸养娃史，可是迪克你现在不走，估计迟一点你就会在海文的立交桥上塞死回不去哥谭了。”
迪克这才发现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哦天，这时间了。我得赶紧走，海文感觉就没有不堵车的一天。”
“建议警局去市政局建议一下。带上这个。”
米娅把盒子塞给了他。
“No no，这不是你做来过圣诞节的吗？”
“得了吧，给我也只是摆，吃是不会吃的，浪费死了。嗯，你就当作是送韦恩家的圣诞礼物。”
米娅提醒他记得把小雏菊围裙给取下来，将已经烘干带着满满暖意的大衣递给他，再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提前祝你圣诞快乐，迪克。”
“圣诞快乐，米娅。”
米娅送别了迪克，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比之前显得更是冷清。
她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厨房，饼干还有一些边角料剩下，米娅取了一小块扔进了口中，皱起了眉毛。
“姜味我果然还是喜欢不起来。以前老妈还常说姜对女人好巴拉巴拉的……”米娅看着剩下的姜饼，安静地全部吃下去。
收拾干净厨房，米娅再次检查一下自己的圣诞特辑，没有发现问题之后发了出去，没有多久就有陆陆续续的留言，米娅瘫在沙发上刷刷留言，单独点赞了一条让她不要沉迷打麻将就休刊的评论，刷着刷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直到门铃声把她给唤醒。
米娅眨了眨眼，眼睛上移看到时钟，居然已经过完12点了，来到了12月25号圣诞节。
谁会在这个时候找她？
米娅一边揉着眼睛看向猫眼。
又是迪克。
二次上门这会该是出事了吧？
米娅打开了门说：“迪克，这大半夜是什么案件让你来找我？”
“没有案件。”迪克说。
米娅发出了迷惑至极的鼻音：“嗯？”
她看向迪克，迪克的身上带着一股热气，他好像是急匆匆地赶来了这里，头发有一些散乱，米娅怀疑他刚刚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夜翼需要去做的事情。
“我其实只是想说……Merry Christmas，米娅。”
米娅呆愣地看着迪克，嘴上有点想要嘲笑他就这点事？
另一股温度却从指间传达上来，热度游走在她的血管中，最后扼住她的喉管，让她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她仿佛听到了时间咔嚓咔嚓流动的声音，孤寂如潮水一般褪去，荆棘城堡的刺统统脱落，露出了她最柔软和无助的内心。
她嘴角僵硬地抽搐一下，想扯出一个开玩笑的表情，哆嗦了几次又紧紧闭合。
这真的太过分了。米娅心想。
她是真很想只和迪克做朋友，朋友是最安全的线，彼此留有空隙，不必亲密无间，不会有太多怀疑猜忌，不会轻易地因为其他缘由而决裂。
她很努力地不让自己越界了。
他怎么可以那么简单地打断她的坚持。
仅仅靠着一句“圣诞快乐”。一句许久没有人当面和她说过的圣诞快乐。
米娅落入了迪克的怀抱当中。
迪克亲昵地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脸部，然后下移吻住了她的唇。
观察着世界的透明人最终还是落入了蓝色鸟的羽翼之下。
第22章 心路心路
米娅已经沉沉的睡去，迪克反而有些睡不着，起来走进了米娅的画室。
画室里摆着米娅目前已经出版的漫画书，他找了一下，就找到了《魔法的代价》，打开了书页，却有些看不下去，他看过很多次这一册漫画。这本漫画陪他走过一段比较难过的时光。可惜那时候他不知道这本漫画的作者和他就在同一个城市。
在动摇和痛苦的时候，他会翻出这本书，在想背后的作者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对方如今是否脱离了这个困境？他有追过《小茉莉》的连载，透过书册仿佛看到背后的人的心态在慢慢改变。
他在改变，作者也在改变，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直到他们的相遇。
迪克站了起来，在不算大的画室注意到一副反过来的画，有些好奇地翻了过来，看到上面的草稿。
飞翔的格雷森一家。
迪克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上翘，摁了摁自己的嘴角将其收敛了些，他凝视着画，在安静的夜晚思绪似乎会不断蔓延。
他在想事情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最开始确实没想到发展到这个程度，他只是单纯地关心米娅这个人。
迪克这人本来就足够善良和热心，他无法不担心米娅这样一张白纸在接触黑暗面之后，逐渐被染上黑色。
这真的不少见，迪克见得太多了，一个普通人因为各种缘故，最后进入了灰色或者黑色地带的故事。
越和米娅接触，就越清楚她是怎么样的人。
无害、善良、乐观、勇敢、胆子大，还有向阳。
就像是普通生长在阳光之下的孩子。
可她并不是，她失去了父母家人，流浪过，在布鲁德海文这座不安全的城市度过青春期，因为自身特殊的能力被人忽视，再次拥有一个家后养父又失踪，在她的成长途中她并不顺利。这导致了她主动将自己的身份转化为了一个旁观者，像是空气，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描绘出自己的世界，那样子是最安全的生活方式。
尽管她的内心依然在渴望，有人能够再次“看到”她，将她从隐形的世界当中扯出来，告诉她一声。
“我找到你了。”
米娅太过容易被人“攻略”，一旦有另一个人发现她这份软弱，发现她其实渴望着被人需要，被人所爱，就很容易拽住她的线，进入她的内心，同样也能成为她特别的存在。
迪克心想其实是自己取巧了。
他感觉到米娅害怕失去和他的联系，她在城堡中苏醒，却不曾踏出城堡门口。
她只会隔着窗户看着外面，会在窗边和他聊天，这样子既不会受到伤害，也能观察外面美好的世界。
聊天虽然有趣，但他更想去触碰到真正的睡美人。
于是他靠着自己在睡美人心中的特殊地位，在其他王子还未找到这座城堡之前强行破开城堡的窗，把睡美人从城堡中带了出来。
好吧，其实不完全是他自己的功劳，他也曾犹豫过是否要改变这一段朋友关系，大家都处于一条安全线以内，不会增加更多的苦恼。
但是在他带着那一盒姜饼回到韦恩家的时候，其他人都对他这种做法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朋友关系？嗨，你们信吗？”斯蒂芬妮从那几个姜饼人中找到了“提姆”，听到迪克如此说，一时之间震惊得把提姆（姜饼人）的头给掰了一半下来，然后把被掰碎的饼干全都塞到提姆手里。
“如果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就信。”杰森这么回答着，把自己的姜饼人咔嚓咔嚓地吃完，免得它落在别人手中。
达米安直接提出了质疑：“格雷森你是日夜上班脑子都烧坏了？”
“和她在一起甚至还学会了烘焙？成了好好先生学会做饭了？”卡珊德拉捏起一块饼干，挑起一边眉询问。
男士们听到这里不禁呕了一下，脑海里完全想不出穿着围裙洗手作羹汤的迪克。
“这可不是我做的。顶多是裱了个花。和做点能填报肚子的东西？”
“很感激米娅女士让你不至于只用麦片果腹。”阿弗推着晚餐过来，其他人瞬间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留下被他们一顿折腾姜饼……屋……人只剩下布鲁斯，阿弗，芭芭拉和凯特的，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碎屑。
阿弗扫视他们一圈，集体闭嘴，不敢直视阿弗的目光。
聪明的提姆瞬间跳起来迅速给自己找了一个开溜的借口：“我去洞里叫布鲁斯。”不等阿弗的回答，在其他兄弟姐妹谴责的目光中迅速溜走。
“我来帮你布菜。”得到提姆眼神提示的斯蒂芬妮也聪明地站起来跑到阿弗身边。
能扮乖的位置被占了。
迪克找了个问题：“凯特呢？她今晚不回来？”
芭芭拉和凯特今晚都没来，芭芭拉肯定是和他爸爸戈登局长一起过。至于凯特……
“圣诞节陪女朋友一起过节，学学人家吧，迪克。”
你说这话题怎么就又绕回来了呢？
吃过晚饭后，该准备夜巡的又得准备夜巡了，他们义警是365天24小时值班全年无休，包括平安夜。
圣诞节一般来说，反派们有家庭的还是回家一起度过，可是不少的反派和不少超英一样，有注孤生buff挂在脑门上，越是这种节日越是看不得别人开心，出来搞事的。
在帮阿弗忙的时候，阿弗忽然开口说：“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现在也不过十点，对于这群夜间生物而言，这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阿弗你也觉得我应该回去？”
“这要看你的想法，理查德少爷，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我只是有点茫然，一旦把她带进我的生活当中，她会面临许多的危险。”面对阿尔弗雷德，很多不能说出来的话在他面前却能说出来。
“而米娅，她太单纯了，恐怕她自己也未必能分清楚爱和好感。”
“或许她需要的是有人教会她何为‘爱’，而这个人由你决定是你，还是别人。”
“迪克？”米娅站在门边喊了他一声，歪歪头越过迪克的背影看到他看着的画，不自觉一阵羞耻感涌上心头。
“呃这个……”米娅尴尬地挠头走了过来，想把迪克推开，“这个没画好，本来想扔掉的。”
“这个很不错，为什么没画下去。”迪克抓住了米娅的手，看着她问。
米娅移开了视线，显然就是心虚了：“我又没真的见过你的父母，画出来很假啊。”
迪克笑，显然没当真，他猜到了她没画下去的原因。
米娅看着迪克微妙的笑气恼地咬着下唇，戳了他一把：“不和你说，我要去睡觉了。”
迪克拉住了她：“一起？”
“你滚回家去！”
第23章 编剧编剧
面包机“叮”的一声，米娅醒了过来。
她转了一圈，趴着又想继续睡过去，迪克一把把窗帘拉开，灿烂得过分的阳光透过透明窗户全部洒进来。
“让我再睡一会。”米娅想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迪克摁住了被子的后半截。
他自言自语了一声：“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体会到阿弗的心情。”
米娅往下一缩一缩，企图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躲进被子里逃避。
迪克直接将刚刚碰过水有些凉的手伸进她的脖子。
“呀！”米娅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都清醒过来，“迪克！！！”
“早安，睡美人。”迪克笑着说，压了压米娅翘起来的头发。
今天并不是可以浪费时间的日子，莉莉说了今天要过来。
迪克还要去上班，圣诞节对于警察而言算不上好日子，就算迪克在圣诞节那天不用值班，可第二天警局往往待满了酒后闹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