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巫缩在被子里,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捂起耳朵,疯狂摇头拒绝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她就连听别人转述,都觉得身上抑制不住地疼了起来。
从皮肤到心脏,从大脑到脚趾,无法屏蔽的共情在作用时,幻痛也在肆意流淌。
见阿尔薇拉把被子扯得更紧,江户川乱步只好意犹未尽地停止对案件的转述。
“我是可以闭嘴啦……”他闷声闷气地说道,他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蹲在小女巫面前,“只是听我转述,你都这么承受不了。”
“你明天真的可以和我一起行动吗?”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阿尔薇拉咬着牙下定决心道,“迟早也是要面对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差别!”
话音刚落,她便又变回了白手套的模样,自然而然地霸占了床上的另一个枕头。
“我先睡了,你也赶紧睡吧。那个叫坡的家伙不是和你领了同一份资料吗?明天肯定要赶在他前面赶到现场才可以吧?”
某侦探先生只好表示:“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也并不是你不回自己房间的理由。”
小黑猫在枕头上团成一团,压根分不清鼻子嘴巴还有眼睛都在哪里。
“那好吧。”完全理解了阿尔薇拉没有半点想要回去的意思,江户川乱步也只好接受了这个局面,“你想在这里睡觉,那就睡吧。”
小侦探对小女巫的固执也是有所了解的。
当她脾气上来,打定主意想要做一件事时,她会用各种方式来达成目的。
因此,当阿尔薇拉坚决不想单独睡的时候,她宁愿变猫也不会一个人睡。
就比如被吓到的现在。
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呼吸声时,确实会让人感到一种孤身一人所不具有的安全感。
一夜无梦的江户川乱步大清早的就被猫猫“叫”醒了。
阿尔猫猫并没有弹出爪尖,只是坐在他胸口上,伸爪不断地扒拉着他的眼睫毛。
虽然说某只白手套并不算重,但压在胸口上也会让人感到一阵憋闷,更不用说她还一个劲地拨弄着他的眼睫毛。
清醒过来的江户川乱步没有睁开双眼,而是直接翻身坐起,阿尔猫猫便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滚了好几圈。
小小的曼德勒猫像球一样,从他的胸口一直滚到被子上。滚得阿尔薇拉是晕头转向,甩了几下脑袋才恢复清醒。
“你在干什么啊?说都不说一声。”白手套愤怒地用前爪拍着被子,抱怨道,“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但是是你先趴在我胸口上然后玩我的眼睫毛的。”小侦探据理力争道,“所以这充其量算是礼尚往来罢了!”
小女巫气得变回人形,伸手比划着长短:“你要知道,你眼睫毛有这么长又那么翘。我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很想扒拉看看是真是假了!好不容易忍到现在,还不许我看看嘛?”
“唔……”江户川乱步的脸染上了一层几不可见的粉红,分不清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侧过脸去,反驳着,“我怎么可能会有假的睫毛?当然是我自己原本就长的是那个样子啦!”
“而且、”他顿了一下,振振有词地反问道,“难道不好看吗?!”
“又长又翘的睫毛,不管怎么看都很好看对吧!”
阿尔薇拉倒吸一口凉气,对江户川乱步此时发动的“厚脸皮”攻击全无招架之力。
她瞪大双眼,膝行到黑发青年身边,伸出食指,戳向他的脸颊。
“你居然是这样的江户川乱步!”小女巫惊讶极了,“你的睫毛是很好看没有错啦,但是你为什么做得到这么理直气壮地夸自己?”
这话刚问出口,她便想到了什么,自问自答道,“是了,明明从见面的第一天你就一直在做这种事……”
平日里这人自夸的那些“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之类的头衔,她听得还少吗?
“我这哪里是自夸?乱步大人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听到他再次发出了诚挚又直击中心的质问,阿尔薇拉呼吸一滞,很艰难地承认:“这倒是一点都没错。”
得到她的认可,江户川乱步便更加得意了起来。
他站在床边伸着懒腰,“既然如此,那我们还不快动身前往事故地点?”
“诶?乱步你说清楚,这前后两句压根没有逻辑。你是不是又省略了中间的话?!”
吵吵闹闹着洗漱完毕,二人以自己的最快速度赶到了那条小巷。
选择在这里作案绝对是凶手经过刻意挑选的有意为之。
偏僻冷清到行人寥寥,破败老旧到连监控摄像头都选择了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