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莲·梦露?丽塔·海华丝?伊丽莎白·泰勒?费雯·丽?”多卡斯盯着詹姆的眼睛,开始报那一串人名,然后詹姆无奈的摊开手,“我想小天狼星比我更了解这些”,多卡斯回头看了一眼小天狼星,他大概上一秒还在在沙发上对着詹姆做出吃惊的表情,在她转过来的时候他就马上表示自己对这些一无所知。
“哦”,多卡斯微笑起来,她把自己手里的塔罗牌归拢起来,“那你一定不知道她们毁掉了多少人,正在毁多少人——以及,我上面这一串人名里有一半已经死了”。
她见过的例子太多了,大部分人为了美人死去活来,但是美人根本没当回事,他们从来都是任性的,自己毁掉自己的也不少。比如理查德·伯顿,离不开伊丽莎白·泰勒,就自己作践自己,两位当事人都是顶级美人,聪明到像像劳伦斯·奥利弗那样抽身而去的到底少,但是离不开他的成了费雯·丽,美人也离不开美人。
“可是那些好看的人难道不希望自己被人认为好看吗?”詹姆显然没被她带跑。
“小天狼星”,多卡斯转头看另一边的少年,他的眉毛紧紧皱着。
“我并不以此为骄傲”,他迅速含混得回答了一句。
“我想真正的美人并不会把美当回事,或者把美当成一种武器来使用”,蜂蝶并不是美人主动想要招来的,多卡斯看了一眼牌面,第一张正好又是死神牌,她把那张塔罗丢给詹姆,准备回宿舍去睡觉了,“在死亡面前人人是平等的”,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区分。
第二天的占卜考试,面对着浑浊的水晶球和面色严肃的考官,多卡斯的答案是,“我看到了贤者之石的消亡”,在往后的时间里,越来越少的人会去在挑战自我炼金术能力的追求以外去做魔法石,饮用这种追求长生的药剂,因为死亡是走过一段漫长道路后的终点。
第7章 石中剑Excalibur
===============================
多卡斯走进温室的门的时候,赫克托·斯卡曼德已经在里面了。
“有没有什么简单但是工作量大的活?”她问他。
“那个房间,五十株曼德拉草等着换盆”,他态度相当闲适,正在握着手里的流液草的叶子,用刷子小心翼翼得蘸水清理上面的灰尘。
多卡斯从另一边的架子上摘下耳罩,穿上龙皮外套和手套,进了温室。大概忙活了一个下午,再出来,拍掉身上的土,在水龙头边洗干净手脸,鬈发里大概全是汗,黏在头皮上,曼德拉草现在正好在幼年期,哭泣声不是很尖锐,只是总量大,她的确忙活了好一段时间。
“吃饭吗?”赫克托扭头问她。
“你对象呢?”多卡斯问,赫克托是草药俱乐部的部长,比她大一级,有女朋友。多亏了赫奇帕奇们的帮助,,她这科的O.W.L.s成绩还算能看,也就一直没有退出,偶尔来温室帮忙。
“N.E.W.T.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赫克托摇了摇头,他看起来没选,多卡斯也听说过他的O.W.L.s黑魔法防御术拿了A,对赫奇帕奇优秀的级长来说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那走吧”,多卡斯点了头,现在这个点有点晚,跟着他去厨房准没错,小精灵们对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学生总是友善的——比如现在多卡斯吃到了在霍格沃茨以来吃过最好的烤牛肉和腰子馅饼,她以前也跟着草药俱乐部的朋友们乌殃乌殃来蹭过饭,但没有小精灵单独端出来的这一份这么好。
“独家配方”,金发的赫奇帕奇跟她眨眼睛,“被格兰芬多承认的人,献礼”。
多卡斯的脸色变得很差,她来温室找活干显然就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她实在不想听别人讨论这件事情,而只想躲开这个糟糕的话题。
赫克托一向是个聪明人,发现了她的不悦,他们吃了饭,决定到湖边走一圈。
“你不担心有问题吗?”她问他。
“我们现在在湖边”,他叹气,“大家都看得到我们在干嘛”。
“噗”,她并拢手指遮住口鼻部位打了个哈欠,笑得很厉害,有恋爱经验的人果然不一样吗。
今天大概会是满月,天气很晴朗,还没到宵禁时间,她也愿意多和他说两句,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可能除了安提戈涅以外,他是她在学校里为数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去年就业咨询的时候我就该问转学去布斯巴顿的流程的”,巫师学校不需要学费,她家也没有刚入学的时候那么窘迫了,一张去法国的机票总是买得起。
“一个格兰芬多跟我商量跑路的事情”,赫克托把手揣进巫师袍兜里,多卡斯五年级和六年级之间的暑假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食死徒这个组织终于公开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甚至在纯血巫师中进行招募。
“我家里人都是麻瓜”,多卡斯叹口气,“麻瓜出身是非常大的问题”,既然留了下来,她必须逐渐切割和家人的联系,目前看来伏地魔还没打算找麻种巫师家里人的麻烦,但是以后各种各样的骚扰总是少不了的。更何况,她老爹是一个哑炮,虽然从家里跑了出来,但是各种千丝万缕,麻烦得要命。
“你现在还走得了吗?”他侧头看她。
“走不了了”,多卡斯叹口气,“三个月前我绝对想不到情况会像现在一样糟”。
最麻烦的事情,是她现在,绝对被,盯上了——原来的计划是在霍格沃茨读完书,回麻瓜世界申请RDAD或者C□□的学位,凭借一点混淆咒和魔法也能顺顺利利的生活,只要在生活中不展现使用那些强大的咒语,魔法部也未必有心情关注一个麻种巫师。
但是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今年的分院出了一点问题,斯莱特林的比率非常高,而麻种则几乎全进了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收到的人远远比以前少得多。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格兰芬多们的神色都相当凝重,连吃东西的时候都比以前安静了许多,莉莉和卢平在低声安抚新生,波特和布莱克在表演一些把茶杯变成松鼠的小把戏,来逗那些紧张的新生们高兴。多卡斯难免会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故作镇静的样子,那时候她想得是“我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也难免会为魔法世界的绚丽惊诧。
在所有人都用餐完毕,唱好校歌,准备离开的时候,麦格教授叫住了她,“梅多斯小姐,我想你或许愿意帮我把分院帽带到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他想和你聊聊你的职业规划”。显然,她去年在就业咨询的时候说“我要回家当麻瓜”这件事东窗事发了。
“好的教授”,多卡斯接过了那顶破破烂烂的帽子,通往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通道在四楼的石兽前,她正好跟着新生的人流走一段。孩子们都还很小,不过到她腰,叽叽喳喳得,像新生的幼鸟。
“滚开,穆尔塞伯,你不会想开学第一天就被关禁闭吧”,莉莉站在队伍前面,拔出了魔杖,她显然非常生气,显得头发更红了,格兰芬多的新任女级长永远是公平正义的女神,站在维护弱小的第一线。莱姆斯站在她旁边,也拔出了魔杖,一个沉默的支持态度——其它劫道者们不在,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马上就会来的吧,小天狼星和詹姆好像有什么新计划,新学期新气象,今天他们甚至都没有缠着莉莉讲话。
但现在格兰芬多们的位置很尴尬,他们站在轧轧移动的大理石活动楼梯上,连接四楼的时间不太长,现在他们应该赶紧跑上去。但是穆尔赛伯、艾弗里、特拉弗斯……高年级的斯莱特林们怀着恶意堵在连接的那个地方,“和蛇呆在一起吧,泥巴种们”,浅金色头发的艾弗里带着恶毒的笑意,削薄得嘴唇吐出那个糟糕的词汇,“乌龙出洞”,蜿蜒的毒蛇从台阶上游下来——斯莱特林们不断往大理石楼梯上甩下大大小小的毒蛇和巨蟒,固然莱姆斯和莉莉用昏迷咒处理了一些,他们还要留意维护着身后炸了窝新生们的秩序。
“让我到前面去”,多卡斯开始往前挤,在大理石围栏上借力三步并做两步,从新生身侧跨上台阶,现在楼梯上的高年级学生不多,身为格兰芬多自然要承担起相应的义务,她也不是没参加过走廊斗殴,或者说,身为麻瓜种,她被迫磨练出了足够的战斗技巧。斯莱特林们不过是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现在楼梯已经重新移开了,他们只需要在新生接触到以前,把它们处理就好了。
她手里还攥着被揉成一团,发出骂骂咧咧声响的的分院帽,或许用它扣在蛇头上会是个好主意——然后,她捏到了某一个圆形的硬块,像是长剑背后的配重球。
分院帽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东西,她在奔跑中伸手进帽子——雪亮的银色宝剑在虚无中被召唤出来,红宝石像燃烧的火光,比咒语和莉莉的头发都要明亮。
她拔出格兰芬多的宝剑的时候,也正好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梅林的胡子”,这就是她对着蛇群挥动宝剑时的真实想法——巧了,她还真得会用剑。
父亲是有名的古武术指导,亲自教的她德系羽击剑加匕首技法,经典的防守反击战略,匕首格挡加迅捷剑攻击。妖精的工艺显然先进于人类,格兰芬多的宝剑几乎有十五世纪的手半剑那么长,柄长也正好等于一只手加一半,除了配重球以外的地方很轻盈,带十字护手,可以双手也可以单手持握,增加强度的剑脊取代樋,可以突刺也可以劈砍,显然学院创始人的武器并没有辜负他决斗高手的美名。
“哪里都有议论的人?”他安慰她,“你要学会习惯”。
“梅林的胡子”,多卡斯的表情糟糕透顶,“我想去禁林里当野人,不,野巫师,或者退学回家”。都是说说罢了,她跑不掉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拔出格兰芬多的宝剑,周围人的目光的意思,就差下一步宣布她是尤瑟之子亚瑟,英格兰全境的国王。
“我是不是该走开”,赫克托带着玩笑问她,“有人来找你了”。
湖中仙女是吧,小天狼星·布莱克在月光下缓慢得走过来——他太好认了,高而削瘦,肩膀宽阔,黑色的长发披在肩膀上。他连走路姿势都是好认的,像他这样的高个子容易显得长手长脚,不知所措的笨拙,但是他就不太一样,连步态都是赏心悦目的,大概是靠腰发力,步速不快,但是步伐长而轻姿态捷,一下子就到了他们前面。
“晚上不回去吗?”他问她,“你已经失踪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了”,虽然其实就是在温室干活,然后在湖边走了两圈,逃避虽然可耻但还是很快乐,反正今天没课。小天狼星下午好像是魔药。
赫克托拍拍她肩,示意自己准备走了,他们点了点头,也算就此别过。
多卡斯不太想说话,把巫师袍归拢,坐在草坪上,九月的天气处在夏天的尾巴,格兰芬多黑面红里的斗篷是用双层亚麻做的,在湖边也不会很热,乳白色的雾气从湖面上升起来,因为温差的缘故仿佛在流动。小天狼星向来是只要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更何况这边是一个地势平缓的小坡,他靠着正好,也不说话,就躺在旁边。
多卡斯埋头拔草,她今天拔得草够多了,但不说话总要找点事做。
他伸手拉她衣角,她把他手打开,结果就是被他拉到身上,手放在她腰和屁股上,显然还不想挪开,小天狼星很少有这样直白的态度。多卡斯试着挣扎了一下,但他没动,她还是徒劳得趴在他胸口。他亲了下她额头,以前也做过,五年级斯格拉霍恩教授鼻涕虫俱乐部的圣诞晚宴,两个人呆在角落里没有事做——她以他跳舞踩人脚为理由拒绝了这个活动建议,他开玩笑式的来了一口,两个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接着就去跟詹姆跳舞去了。
“我真得很高兴”,他说。
她没有说话,听他继续讲下去,“我以为你不会这么主动地去,站到最前面去。格兰芬多宝剑承认了你,这真得很好”,其实也不是,只是事情到了身上,跑也跑不掉。
“你听过麻瓜们的亚瑟王故事吗?”,多卡斯在他身上稍微往上爬了点,他的锁骨烙着她胸口,相当不舒服。“显然,只不过在巫师中是大法师梅林版本的”,他摸了摸她背后的鬈发。
“在石中剑折断之后,亚瑟王在梅林的指引下,从湖中女仙的手中得到了精灵在阿瓦隆打造的断刚剑,当亚瑟遭遇背叛将死之后,重新将宝剑投入了湖中”,多卡斯在他的胸膛上努力支起上身,小天狼星身上是呛人的雪松味,她有点想打喷嚏。“所以得到宝剑并不是什么好事——宝剑之后带来的是更多的责任和职责,而不再承担这样的责任就意味着失去宝剑”。
“多卡斯”,他在她身下叹气,松了环绕她腰手,她马上滚到另一边去了。
小天狼星伸手握住她手腕,显然是一个不容她离开的姿势。
梅林的裤子,男人之间的区别为什么这么大。
反正她现在,无论怎么样都跑不了了。
他要跟她耗到什么时候?难道是宵禁也不回去?
多卡斯叹了口气,举了举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腕,小天狼星转过头来看她。
她凑过去,现在他们的脸贴得很近了,她在满月的清光下看到他发青的下颌和颧骨下的阴影。她不太确定接下来要怎么做,试探着摩挲了下他嘴唇,她看到他瞳孔收紧,烟灰色的眼睛像水银珠子,他翻了个身,手指伸进她后脑的头发和草坪之间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