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致林现在人际关系很微妙,我跟你俩说了,你们可得口下留情。”
“欧阳兄,你放一万个心,你当我同邹雨是谁啊,是律师,我们就靠这口吃饭,能不严吗?”
“致林的事我也知道一些,我是不会自取灭亡的。”我假装一本正经地保证着
欧阳部长看我这样,也笑了。
“致林现在可在紧要关头上,前一年在三亚那边的顶级度假别墅群一期工程刚要完工,那一个多亿资金还没来得及回笼,可下季度这边有四个好项目正紧需资金运转,包括两个并购国有制药厂企案,一个名扬商业区,政府正在招投标的,还有个就是林启重拉回的这个中药基地提案了。”
“这么多个,哪个最重要啊,今天这个中药基地?” 高展旗插了进来
“不一定,那个美国路易斯纳风险投资公司不大了解致林药业的运作模式,加上致林药业是年初才成立的,算是制药业界的无名氏,为了规避资金风险,美方只明确答应首轮投资资金为二千万美元,后续资金就要看林启重的表现了。”
“那也不差,首轮资金都折合一亿三千多万人民币了,这林启重想不到还有两把刷子。”
“高律师,你以为就林启重一人就能搞回来,还不是靠了他母亲的关系。”
“上次听你说他母亲不是同林董离婚了吗。”我也不禁好奇起来
“她原是市财政局的财会,跟林董结婚后就停薪留职了,听说现在再婚的丈夫,在新加坡做生意的,具体什么生意没几个知道。”说完欧阳部长不住地摇头
“那林启重也太命好了,有妈罩着他。”高展旗不忿地说
“算了,我们就小律师,又不是当私家侦探,管那么多干嘛。”我笑着责斥道,心里却泛起苦涩。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和他,都是没妈的孩子了。而他,处境却更艰难……
“是啊是啊,我们这些当臣子的,自保都难,还管那么多干嘛。”欧阳部长以为我说他,忙随声附和,搞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高展旗见我囧,就开导说:“树大招风嘛,就算林家再低调,大小也算公众人物嘛,谁人背后无人讲,这叫新闻价值。要我公开身世,还没人想听,对吧,欧阳兄。”
“那是,那是。”
我下午还要赶去开庭,于是同高展旗一起告辞。
第7章
我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于是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你脸色就知道。”
哦,原来我今天化了淡妆。
“这么厉害,那你说我服用安眠药多久了?”我有点兴趣了
“大约一个月。”
我暗惊,这么准?还是笑着反问:“如果我说你答案错误呢?”
“错不了。”他摇摇头,眼神坚定
这可神了,于是问道:“那我为什么吃安眠药?”
“因为,你有中度神经衰弱,还有轻微焦虑症,需要心理和物理治疗。”
“哈哈,我只是有时候失眠而已,用不着安这么多病给我吧。”我真哭笑不得
可他表情严肃,流露出权威,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我竟感到心虚。
他看出我的窘态,灿然一笑,从工作服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说:“这是我名片,如果需要,可以找我,还有,不要再用安定片了,久了会形成药物依赖。再见。”
没等我说再见,转身便快步走了。
“黄召阳——美国斯坦福大学心理系研究院硕士,中国红十字会心理咨询师,个体心理咨询所地址:韶山路**号,电话:139****0000”
头衔还挺大,看在他是红十字会的份上决定同他说再见,于是在他身后喊:“谢谢关心,再见。”
他没停下来,只伸手摇了摇,算是再见。
真是个怪人,是不是当心理医生的都这么怪。耸耸肩,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所里准备二审材料。在会客厅竟见到上次见面的那个银行行长,说是顺路过来要份协议,刚好高展旗还在中院开庭没回来,只能等着,我立刻打电话给高展旗,他说已在回程,就是堵车,还贼兮兮地让我好好招呼人家。我站在那里正考虑如何招待他,所里几个年轻小姑娘都一个劲地偷看他,总爱有事没事地走来走去,不是上洗手间就是喝开水,只一个劲偷瞄,虽比不上林启正那般轰动,但这种连绵不断的暧昧气氛更令我尴尬,于是只好领他到我办公室里等。
刚进办公室,他就深吸了口气,表情惊讶。我环视了一周,沙发上满是昨天打好没分类的协议,桌前椅子上也是一大叠案卷,怪不得他这种表情。赶紧收拾了下沙发,终于给他腾出个位置,然后招呼他坐下,倒了杯白开水。
他只笑笑,还是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