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须藤终于找到机会刷了一下存在感。
艾玛不知道须藤是从哪里找到的满岛忧,早就对他俩的关系好奇不已,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了一阵:“你们是……男女朋友?”
俊男美女,看着般配又养眼。
她虽然对热心快肠的须藤抱有好感,可要是对方已经有了在交往的人,她也不好横刀夺爱。
“不是。”忧淡淡地否定,又怕艾玛不信,还补充了一句:“只是认识而已。”
须藤想到安藤发疯时六亲不认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艾玛“哦”了一声,没继续八卦下去。
她现在神经都快被压断,根本没有余力考虑恋爱的事情。而且就算生活状况变好,她也很难会和须藤这样轻浮又不务正业的男人交往。她对他抱着的更多是感激之情。
“我等会儿就会跟店长说辞职的事,今天谢谢你们特地过来一趟。”
……
艾玛将两人送出门,已经是晚上八点。
从她这儿回办公室至少得一个多小时,到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完蛋,安藤先生估计得杀了我。”
须藤一想到那个男人,头皮就开始发麻。
忧却不由弯了唇角。
她以前还怕过他,可现在看来,那人的尖锐獠牙似乎只会向着外人,在她面前不过是一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但须藤可不这么想。
谁会放着年收千万的工作不做,跑回安藤这儿受气?要他说,安藤帅是帅,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是颗定时炸弹,指不定怎么的就爆炸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说呢?”忧笑着反问。
须藤“啧”了一声。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高利贷这行太造孽了。安藤先生干这种吸人血的事情,你也愿意陪他?”
忧抿唇,眼睫低垂。
一切事物的存在必有因,说安藤吸血也无可厚非,但世界上更多的是急需用钱的人,他也只是在夹缝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谋生之路而已。
她轻描淡写地回道:“忠臣先生也希望所有人都能按时还钱呀,这样就天下太平了。”
须藤挑不出她话里的毛病。
但他注意到忧之前递给艾玛的名片并不是“最后金融”,而是“满岛事务所”,又忍不住问:“你现在是不是有别的挣钱的路子啊?”
忧挑眉:“怎么,想知道?”
须藤“嘿嘿”笑着,挠了挠后颈。
在俱乐部打杂只能够勉强填饱肚子,以前跟着安藤混倒不抽没饭吃,就是每天心惊胆战,生怕他发火。
而且他是真心喜欢世界上的每个女人,原本经营的“女性热线”本意也只是想帮助她们,并不是真的想把她们推入火坑。
如果能像满岛忧帮艾玛这样真正地做一些好事,又能顺便挣点小钱,那就再好不过了。
忧也没藏着掖着:“我用我自己的名义注册了个人事务所,租房、投资用的都是公司的资产,平时债务、税务咨询的报酬也会进公司的账,这样可以少交点税。”
“那你现在每个月能挣多少啊?”
“不好说。要是没什么客人,就只有二十来万。”
这是她之前在银行收入的三分之一。
但她没说自己平时吃饭都在薅安藤的羊毛,从他那儿领的工资全都用来填充自己的小金库,却也足够让须藤眼馋的不行了。
“你公司还缺不缺人啊?”
忧似笑非笑地瞟他:“你能干什么?”
须藤想到她那一大堆资格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可以给你发传单?揽客?跑腿?”
“这些忠臣先生都可以做呀。”
须藤听了懊恼不已。
不过忧确实是想扩大客源,如果须藤有心,她倒不是不可以雇他,只是安藤的表情应该不会太好看。
她一想到他,连跟须藤闲聊的欲望都没了,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到他身边。
“你要是想回来,安藤社长估计会热烈欢迎吧。”她心不在焉地跟须藤说:“他正愁没人帮他催债呢。”
“我才不想干这个,说不定还会被人揍!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哪里能跟安藤先生比,他拳头那么硬……”
须藤说着说着,一转头,身旁的女人居然先他一步进了车站。
两人接下来就不顺路了。
他小声抱怨了一句忧的冷漠,又想到安藤对他的耳提面命,不情不愿地跟他发了条短信,帮忧报了个平安。
……
安藤没看见须藤给他发的信息。
他很久没有像昨夜那样兴奋,几乎一宿没阖眼,还撑了一整天。
忧走了以后,他的困意才逐渐上涌。抽了两根烟,又冲了个澡,迟迟没等到她回来,他索性决定先睡上一觉。
但躺过满岛忧那张乳胶床垫,办公室里的破沙发怎么睡怎么不舒服。他摸了摸口袋里那枚钥匙,心下一横,转头便去了忧的房间。
忧上楼的时候,发现办公室的灯是黑着的。
她猜测安藤已经睡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却没在沙发上见到男人的影子。
转念一想,唇角不自觉地绽开一抹笑。
果然,安藤睡在她那儿。
男人的地盘意识很强,只占据了床的小小一角,大部分的空间都留给了她。他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薄荷香,身上烫得跟火炉似的,大半个身子都在被子外。
背上的刺青颜色有些褪了,黑色的描线微微晕开,跟青绿的圆光融在一起,怒目圆睁的爱染明王看上去也不似之前狰狞。
她试图给安藤盖被子,却被他不老实地踢开,连腿也露在了外面。
也不知道这算是是乖还是不乖。
忧放弃了做无用功,转身去冲了个澡。艾玛的案子耗费了她不少精力,她现在只想赶紧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枕畔的男人也睡得很沉。
他的这张脸,她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会腻。
忧用指尖拨开安藤额前的留海,划过他刀削般的鼻梁,勾了勾他柔软的睫毛,最后在他唇瓣上轻柔地印下一吻。
“晚安,忠臣先生。”
男人眼睫微动,似有所觉,懒洋洋地不知道嘟哝了什么,伸手将女人紧紧揽进自己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的安藤还不知道百万瓦电灯泡(须藤)即将回归
第70章
自从忧从大阪回来,神原晶就把他们介绍所里好几个医生的报税的事情交给了她,其中就包括大门和城之内。
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外科主刀医生,大门每负责一场高难度手术,就会有好几百万进账,一年下来的收入几乎超过两千万,麻醉医城之内的收入虽然不如大门,但也有八位数。
按照正常的税率,她俩的收入至少有四成要上缴国家。所以保险、贷款等费用的控除,还有成立公司、投资不动产这些合理的避税手段,就显得非常必要了。
“今天也辛苦你了,小忧。”
晶叔给正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忧倒了一杯热茶。
忧笑着同他道谢,声音却因一直没说话而显得有些沙哑。
晶叔关切地问:“感冒吗?”
忧摇了摇头:“可能是用嗓过度?”
她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和安藤折腾了一整夜,早上醒来就成这样了。
要说是用嗓过度也没毛病,但她觉得这应该算是纵欲过度。
自从她和安藤重新住到一起,就没少白日宣吟。即使她只是想普普通通地接个吻,一旦肌肤相亲,男人的本能就会让安藤绝不会止步于亲吻。
安藤的精力和体力又好得惊人。她还没从前一次的余韵中清醒过来,他就会将她再次拖入欲忘的深渊,最疯狂的时候甚至一天就能一整盒。
而且他早就看透了她吃软不吃硬,每次她想狠下心把他从房间里赶出去,他就会用委屈巴巴的受伤的眼神看她,只要她有一丁点动摇的迹象,他马上就会蹬鼻子上脸。
为了两人的健康着想,忧觉得他俩有必要减少独处的时间。所以办完正事,她没急着回去,准备再跟大门她们打几圈麻将。
晶叔要准备晚饭,忧刚好替他。
可坐下没多久,厨房里飘散而出的油烟味又让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我说,你这样多久了,没去医院看看?”
城之内打出的牌正好喂了下家的忧,懊恼地“啊”了一声。
“小毛病,我回头吃点药就好了。”
忧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略微嘶哑。
城之内没再说什么,莉奈却忍不住吐槽:“少吸点二手烟,说不定早就好了。”
她一直对忧跟安藤复合的事情耿耿于怀,那男人只要有一点毛病她就能说很久,已经习惯成自然。忧对此表示十分无奈:“他最近都没在我面前抽过了。”
“那吸三手烟、四手烟也算吸啊!”
莉奈说着说着,还凑到忧身边嗅了嗅:“你看,你身上烟味我都能闻到!”
“哪有这么严重,我们都有注意开窗通风。”
忧无奈地推开她,却因为动作太大,惊到了原本躺在莉奈腿上的本凯西。
大门正学着算牌,肥胖的橘猫蓦地跳了上来,把桌上的麻将弄得一团乱。她生气地把本凯西给拎下桌,还差点被张牙舞爪的橘猫给抓了一下。
但无论如何,这一圈麻将算是没法继续下去了。
几人把牌推进洗牌机,准备再来一局。
莉奈放在桌旁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她用余光瞟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那个,我可能不能陪你们打了。”
见大家的目光都凝在她身上,她弱弱地补了一句:“我得回去买菜做饭……你们绝对不敢相信,那个狗男人居然心血来潮想要吃我做的东西!”
另外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眼里全是了然的笑意。
莉奈虽然一口一个狗男人地叫着,实际上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这个所谓的“金主爸爸”意外的长情,一包养就是四年,不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包包衣服鞋子也没落下,什么正牌女友、未婚妻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城之内还半开玩笑地问:“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当新娘了?”
莉奈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居然拎起包落荒而逃。
屋子里的三个女人笑的更开心了。
可过了一会,忧忽然意识到,安藤好像一整天都没给她打过电话。她猜安藤还在忙,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面前的牌局也变得索然无味。
晶叔没空,她们一时半会找不到其他人凑数,忧便寻思着:要不自己干脆回去等他算了。
城之内见她坐立不安,笑着问道:“你也要回去做饭吗?”
忧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
“今晚吃寿喜烧哦!”晶叔从厨房里探出头,被忧笑着婉拒。
“改天吧。”
她麻利地收拾了包,顺手挠了挠本凯西的下巴。橘猫依依不舍地喵了一声,跟着她到了玄关,却不知被什么味道吸引,从门内飞奔而出。
忧赶忙追上去,竟在门口看到了被本凯西拦住脚步的安藤。
“你不能吃这个。”
男人皱着眉,手上捧着一袋刚出炉的海苔仙贝,隔着数米都能闻到碳烤酱汁的甜香。
忧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到男人跟前,将胖乎乎的橘猫抱到了怀里。
“那我能吃吗?”
安藤见到她,眉眼立刻柔和了几分,将一枚仙贝掰成刚好能入口的形状,递到她的嘴边。
“今天怎么这么早?”
本凯西眼睁睁地看着鲜香酥脆的仙贝进了忧的嘴里,不满地伸出爪子,却被忧摁回自己胸口。
她掂了掂本凯西,伸手抹去唇角的盐粒,笑吟吟地回道:“怎么,难道我平时都很晚吗?”
安藤没吭声。因为他忽地注意到橘猫的肉垫踩着女人浑圆饱满的雪峰,爪子不老实地扒拉着她的衣襟,嘴里还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这让他非常不爽。
可他不好跟一只猫吃醋,只能强迫自己将视线视线,闷声应道:“还好。”
好在忧很快把胖橘猫给放了回去,主动挽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安藤心头的火气还没下去,手臂处传来的柔软触感却让另一股燥意升了起来。
这女人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诱惑他。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忍住想要强吻忧的冲动,不料她还突然凑到他耳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问道:“你是不是特地来这儿等我呀?”
安藤绷不住,一把将忧揽进怀里,想要咬她的嘴:“你说呢?”
“谁知道呢。”
忧侧头避开,在他的衣领处嗅了嗅,只闻到了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她温热的鼻息把安藤弄得极痒。他眸色愈深,索性摁住她的后颈,低头擒住她的唇。
这回忧没有躲,环住安藤的腰,温柔地回应了他。
初夏的傍晚,微风和煦。
男人和女人站在建筑物的阴影里,旁若无人地亲吻,你侬我侬地纠缠,不断交换着呼吸,完全没有想要分开的意思。
偶尔有放学的学生笑闹着跑过,安藤不想忧这副样子被人看见,便将她推到墙边,用身体将她挡住,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忧浑身都没了力气,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安藤身上。两人贴得过于紧密,就连包装袋里的仙贝都发出了抗议的“咔呲”声。
过了很久,安藤才舍得把忧放开。
他胸口微微起伏,女人更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你饿不饿?”
他哑着嗓子问她,心想:如果她说不饿的话,他就可以先吃掉她来填饱肚子。
两人交往了那么久,忧自然猜到安藤心里这点小九九。他说话的时候,手指都没离开过自己衣襟,要是他俩此时不在外面,她觉得他可能早就把自己给扒了。
“饿死了。”
忧嫌弃地推搡了安藤一下:“好好的仙贝全都被你压碎了!”
安藤晃了晃从忧手中接过的袋子,零食的碎片发出“哗哗”的脆响。可他脑子里已经被黄色废料填满,毫不在意地敷衍道:“没事,还能吃。”
忧听了气不过,笑着捶了捶安藤的胸口。